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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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處處坑石板路的盡頭,不起眼的小木屋搖搖墜的尚安然的停在地面上。走出來的枯瘦男人目光遲滯的看他們幾眼,便轉過身走往屋內,所有的人全部都能看見他背上馱起的贅,衣衫下凹凸不平。

“果然是掠食的殺戮者…”喃喃有辭的念着:“一身的血腥味…四周的靈都給嚇跑了!真沒禮貌…。”

“四處皆有逐臭之夫,”紅髮男子嘻嘻而笑:“至少還留下一隻駝背的大蒼蠅…。”依格爾揪着他的領口,聲音甜至極:“亞里歐,你等下要是多話,我就讓你的嘴巴滿蒼蠅!”亞里歐滿臉不在乎的吐吐舌頭,好凶哦!

“蒼蠅太少,也不好吃,換成蜥蜴好不好?”

“你給我閉嘴!”依格爾低吼:“橫豎今天開了殺戒,我不介意多宰一個長舌男。”隨着進入屋內,依格爾逐漸到一股異樣的覺,隱形的能量四處飛跑着,以極小的粒子狀態和他的血盪震動。倘若不是時間急迫,想藉由影像空間跳躍直接與導師聯繫,他才不想來這鬼地方哩!

陰暗、濕、詭異的…難不成高明的術師都必須在個古里古怪的地方靈脩才顯得出身價?這位跳躍媒介師第一把椅的傳奇人物,涅卡爾馮,行事高深莫測絲毫不比蒙面藏首的聖祭司遜,據説,他不想接受委託的對象,翻遍科索諾斯也別想找到他。

他們突然意識到,不知何時已經跌入界空間,繞着蛛網的天花板、斑駁的牆壁全部消失了,四方的視線所及之處連成了一條長而無邊的漆黑地平線。

“歡來到寒舍,依格爾殿下…”嗓音尖鋭而蒼老,如同破掉的變調低音琴絃所組合而成的聲音鑽進耳膜,駝背的瘦子線始終緊閉着,呆笑的眼神愣愣的盯着他們,另人不舒服而掉滿雞皮疙瘩的聲音繼續從他背後傳出來:“咯咯咯!諸位的表情真是令人亢奮…我一向喜歡戲劇的出場。”在那瞬間,他們全都瞪直眼睛,連最聒噪的亞里歐也講不出話來。事實上,沒有人期待駝背男人衣服底下的光景會是一副賞心悦目的光景,但當他拉開背後的衣物,並將背上的隆起面對着他們的時候,被那幅畫面強烈震撼的眾人,不管他們期待看到什麼,他們一輩子也沒見過那麼…嗯!還是隻有『震撼』兩個字足以形容的畫面。

那一團凹凸的瘤中央,由人類的五官組合成一張不太像人類的臉,屬於頭部的地方像個比較大的球粘在瘦子的背上,隱約可以看出一個粘體的人形,和頭不成比例的小小身體,兩隻形狀不規則的畸形上肢,而下半身則只是糾結在一團的瘤。

“你是…涅卡爾馮?”亞里歐剛找回的聲音帶着怪得難以形容的乾澀。

瘤在動,而且咯咯的笑起來:“正是在下。”藉由他人對其怪異的姿態的震驚與嫌愕,似乎能帶給他一種自賤式的滿足快,並能以此行使其輕蔑的口吻:“你們口中的巨大蒼蠅。”小手很有風度的揮舞比劃行禮。

儘管場面奇譎詭異,但亞里歐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介意捋虎鬚,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哪一點出言不當。賤極了的笑容:“早知道你在現場聽,我就會説是蟾蜍…你不像蒼蠅嘛!”依格爾只能暗暗慘嚎,恨不得當場扭斷那個白痴的頸子!他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同情同情每次都得為他收拾善後的人──那個人往往是英格斯,而依格爾自己也忘記,大多數的時候他和亞里歐一向是主犯和幫兇的關係。

鋭利難聽的聲音有頗為陰險的笑意:“誠實的小子,我欣賞你,這十幾年孤孤單單,終於今天遇到看對眼的,不管你們今天是什麼要求,代價就是把這紅小子留下來。”

“不要!”亞里歐強烈抗議:“這種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烏龜不上岸的鬼地方,如果有美可以觀賞,我還會勉強考慮,但是你…”對着涅卡馮猛搖頭嘆氣:“下次投胎時也許會和我比較有緣啦!”

“廢話少説,”依格爾不耐煩的開耳邊長髮,簡單的做下結論:“我的人不能留下。我要做面對面影像跳躍,地點是恩諾的大賢者之塔,報酬一百貫的黃金!”冷冷的説道:“這個委託要不要成立,就看你自己了!怎麼樣?”涅卡爾馮對他連珠炮般的節奏一下子適應不過來,過了一會才咭咭怪笑:“這種強迫服從的口氣,倒是和那個人像…這也難怪…不過也只有這點像,因為你還不是他…咯咯!”在依格爾還沒開口前,馬上繼續説道:“不用問了,從我這裏你什麼也不會知道。這樁委託我接下了…去吧!用你心靈的眼去看見,用你真實的聲音去和對方談…只要用心想着你所要見的對象…”糙尖利的聲音很快的只剩下餘微的迴盪聲響,依格爾看到景象在腳底下延伸,大賢者之塔的石板地從傾斜的角度慢慢調正,讓他能夠清楚的把一切盡收眼底。

死亡,如同瘟疫般的擴散。整個賢者之塔成了一座高聳的龐大墓冢。依格爾拎着被糾緊的心,屏息的在一具具屍體中搜尋…最後,他停在一具死狀最慘的焦黑屍骨前,把顫抖死命壓進捏緊的手掌裏,遭受電擊致死的身軀縮成孩童大小般的幹黑炭屍…焦黑的蜷起的手骨上還帶着象徵帝國內最高聖職者的法戒!

景物倏然向後滑動,他如同硬化的岩石,跌回科索諾斯的空間。

“依爾!”亞里歐上前摟住他僵硬的肩膀。由他黯然神傷的表情,每個人對情況已經大概略知一二。

“這是我有史以來賺得最輕鬆的一筆易了…”畸形的小手舉起,五手指攤開“再加五十貫,奉送殺人兇手長相…就當是特別服務吧!”

“看不出你有這種熱心!”依格爾現在沒有心思跟他多談,朝英格斯揮一揮手“我們走吧!”

“請收下!”英格斯拿出準備好的金塊,遞過去時仍不忘禮貌“打擾了!”走在陰暗的街道上,依格爾的心幾乎涼透了,他隱形的敵人強大的可怕,連聖祭院院長都保不住自己的命。在短時間內輕易殺害賢者之塔所有的人,裏面包括法力湛深的十幾位術師和聖祭院院長…能夠辦得到的人屈指可數,他已經見過一個,撒德拉寇斯拉!傳説與他旗鼓相當的聖法王又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

一想起導師高大蒼老的身軀被燒成蜷曲的焦炭,他不痛苦的閉上眼睛,痛得麻木眼睛卻怎麼樣也不下眼淚,在好幾年以前,他就發現自己喪失哭泣的能力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當身邊的親人一一離開後,他的反應越來越冰冷…從父親開始,王兄、導師…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自己能夠為自己而哭嗎?或者是誰死了…

“親愛的,你想哭就哭吧!你一定很難過…”亞里歐摟着他的頭輕聲安,一回過頭來,就是亞里歐麻表情的大特寫。

“你惡不噁心啊!”猛然跳離他身邊,生怕染傳染病一樣,依格爾叉開罵:“什麼時候了,還把麻當有趣!無聊透頂!神經病!”

“狗屎!我好心好意安你,鬼吼個什麼勁!”兩個人再度開罵,在吵吵鬧鬧中也許是暫時忘卻悲傷的最好辦法。

廳堂的火把慢慢的燃燒,照出戈迪裏奇那張偎瑣怕事的畏懼臉孔,他縮在角落裏,祈禱着焦點始終放在那幾具扛回來的屍體上,最好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個餿主意當初就是他提的。

“全部是一劍斃命。”翻動屍體的男人對首領報告:“…有一具例外,左?被砍斷了,致命傷是咽喉。”瘦臉孔的男人單手靠在膝蓋上,抬着下巴,細長的眼睛一閃一閃,被人形容,是狡獪如同黃鼠狼一樣的眼神。

“你看清楚了嗎?那個銀髮的男人…?”

“是!是的!”唯一僥倖逃回來的活口連忙點頭“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白臉,銀的長髮,連眼睛也是銀的!一張像天使一樣的臉孔,手段卻非常俐落殘忍,老蓋的左手就是他砍的。”

“哦!為什麼?”

“他問老蓋我們是哪一路的…老蓋沒有馬上回答,那小子就一劍砍下,沒等他砍第二隻手,老蓋就全招了…”如果真的是那個男人,事情就難纏了!不過,他確實是只奇貨可居的肥羊,首領惟利是圖的腦袋裏不斷運轉,把消息出賣給黑暗帝王或是教皇團,哪邊能讓他得到最大好處呢?

慢着!他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半睜着眼:“既然,連老蓋也死了,表示他們本不想留下活口,你有什麼通天本領,居然逃了回來?”

“這個…”男人囁嚅着。

“豬腦!”他舉劍一揮。男人睜大眼睛,雙手掩不住鮮血自腹部狂噴而出。

“你把敵人給帶回來了還不知道!到冥府裏去洗洗腦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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