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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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井温的七招劍法鋭不可當,只殺得朱宗潛渾身冒汗,但幸而還勉力招架得住,未遭敗亡之慘。
宋炎大驚道:“那斯好生了得,連老五這幾招潑墨劍法也未奏功,瞧來非使用那『分大陣』不可了。”話聲未歇,朱宗潛大喝一聲,金刀過處,井温手中長劍手飛上半空。
他這一刀乃是神來之筆,莫説對方,連他自己也甚意外,但覺這一刀已盡得刀法的
髓神韻,
後若要他再使出這等威力蓋世的一刀,恐怕極不容易。
但見他健腕一送,刀刃已抵住井温咽喉。但須向前送出,就可以立斃敵人於刀下。不過他卻沒有這樣做,朗聲説道:“井兄的才貌武功都使我十分傾佩,但今一戰為勢所迫,只好得罪了。”井温厲聲道:“要殺便殺,何用多言。”話説得雖兇,身子都絲毫不敢搖動。
宋炎眼中泛出森森殺機,嵇桀濃眉一皺,兇惡地道:“何不發動分大陣?”宋炎道:“老五
命在他手中,若然發動大陣,老五定要最先送命。”嵇桀怒道:“誰叫他不小心被敵人抓住,咱們今
若不
殺那,從此黑龍寨威名掃地。
誰還肯拿大把的銀子請咱們幹活?”宋炎道:“別急,我先瞧瞧還有沒有其他的路子可行?”他們的口氣當中一點也不把結盟兄弟之情放在心上,行事完全基於利害得失。如若不是既殘忍自私,而又自信武功高強的惡人,聽了他們的對話也會心寒求退了。
朱宗潛與井温對視片刻,朱宗潛道:“井兄如若喪了命,從今永遠喪失了爭雄叱吒的機會,豈不可惜?”他故意在言詞上巧妙地查探對方還有什麼陰謀毒計。
井温果然墮入彀中,冷笑道:“本寨承接買賣以來,從無一次失風。
今我縱然死在你刀下,但你亦難逃亂刀分之厄。”朱宗潛微微一笑道:“這也不見得,兄弟可以借重井兄安然
困。”他不能不信對方的話,因為這黑龍寨的兇手們的武功他親身經驗過,曉得若是有高手統率之下,結陣而鬥,當真能夠把自己亂刀分。不過他深信人質在手,今
定可安然
困無疑。
他迅即繞到井温身後,但刀刃仍然貼頸而轉,到了後面,才改用刀尖頂住他後背要害,道:“井兄請吧,咱們暫且離開這兇殺之地。”井温在他刀尖推迫之下,只好舉步走去。
他們是向北方移動,在南邊的十餘個黑衣大漢迅即跟着他們移動,速度較之他們兩人快了一些,所以當朱宗潛以刀尖頂住井温走到離那羣守住北邊的黑衣大漢不及一丈之時,身後跟來的那一羣兇手們亦離他們一丈左右。
此時朱宗潛等如被前後兩羣兇手們夾住在當中,不過他仍不擔心,因為井温在他刀尖前面,而這個人即是黑龍寨第五把椅的領袖人物。
胖人屠嵇桀已繞過人羣,屹立在北邊部下們的最後面,由於他又胖又高,巍然可見。他左手的屠刀舉到頭頂,發出耀眼的閃閃寒光。
活骷髏宋炎則站在朱、井二人後面那羣部屬的最後面,他亦己掣出他的獨門兵器,乃是雙刃,刀身又薄又細,微微彎曲,比常用之刀尺寸略短,一望而知這對奇形彎刀使用之時極為輕巧靈動。武林中稱之為“新月刀”乃是外門兵刃之一。
除了朱宗潛之外,人人皆知一場慘烈血戰即將爆發,但等宋炎一聲令下,那前後三十餘名悍大漢便往當中夾攏,變化為一座“分大陣”誰也不理會那丹青客井温的生死,只側面等候宋炎的命令。
朱宗潛向擋在前面的黑衣大漢們喝道:“讓出道路,你們沒瞧見他在我掌握之中麼?”但那十餘大漢個個舉刀劍的屹立不動,也不答話。最後面押陣的胖人屠嵇桀面上閃動着殺機凶氣,亦沒有開腔的意思。
朱宗潛這刻才發覺不妙,他真想轉到井温面前瞧他的表情。
然而他與井温腳下沒有停止,轉眼間已迫到五尺之內。
面那一羣黑衣大漢們刀劍如牆,封住去路,從他們僵硬的表情瞧來,任何人也深信他們決不會讓出道路。
正在這極為緊張的剎那間,宋炎冰冷的聲音升起來,他只喝出“刀山劍樹”四個字。面那一羣黑衣大漢立刻齊齊連退一丈左右,並且迅即從當中裂開,分成兩排。那當中裂開的道路只有三尺寬,十餘名黑衣大漢各以手中刀劍結集成奇妙的陣勢。使得當中這條道路彷佛是刀山劍樹一般,任何穿行此路之人,上有大刀,下有利劍,殺氣森森,足以令人心寒膽落。
宋炎接着用那冰冷的語調説道:“你敢穿行過去麼?”這話自然是向朱宗潛説的。
朱宗潛朗笑一聲,道:“為何不敢?”他雖是明知一旦走入陣內,頭上以及左右兩側的刀劍尖鋒都離他不過數寸之隔。其時敵人不敢發動則已,如若當真發動攻勢,他武功再高,也不能完全安然無恙,縱能不死,但受傷卻是決計免不了的。
此時暮更深,四下浮動慘澹陰寒的氣氛,突然間一陣急驟繁密的蹄聲從北面傳來,一聽而知乃是七八騎飛馳而至,趕往距此十餘裏遠的陳留縣城投宿。
宋炎凝神一聽,面微變,低哼了一聲,道:“姓朱的你敢走就快點走。”朱宗潛為人何等機警多智,一聽此言便知別有原因,決不是普通的過路人,心中暗暗好笑,忖道:“宋炎你這是
巧成拙啦,若然不開口催促,我雖是聽到啼聲,也將不加理會,一逕穿陣而去。但你這一使出
將之法,我偏偏不教你如願以償。”當下抖丹田仰天長嘯一聲,嘯聲破空而起,在場之人無不震得耳鼓生疼。他接着朗聲喝道:“黑龍寨主正與本人爭鬥,來者如若自問惹不起黑龍寨,快快停步或是繞路避開為是。”這幾句話乃是以深厚內功
出,遠傳數里。蹄聲雖響,卻不能淹沒一個字,人人都聽得十分真切。
此時迅急馳來七騎離這現場只不過是二十來丈,因其間有個彎角,所以視線被右崖隔斷。那七騎方自聽完朱宗潛之言,路畔拭瘁竄出兩條人影,都是黑勁裝手提兵器的大漢。
他們攔在大路中心,那七騎除非把他們撞跌,否則很難過得去。但這七騎迅馳之勢絲毫不曾受阻,只見他們忽間已分作兩排,逕從大路兩邊抄去。
攔路的兩名黑衣大漢尚未叱喝出聲,最先的兩騎已抄到身側。他們不暇尋思,各揮兵刃分向這兩騎攻擊。
雙方的動作都奇快異常,如免起鶻落,使人全無思考餘地。那兩騎馬上之人齊齊冷笑,各自俯身出手。
駿馬挾着勁風迅即竄過那兩個攔路大漢,馬上之人同時都把對方兵器奪到手中。緊接着兩騎銜尾掠過,那黑龍寨的兩名大漢萬想不到手中兵刃一照面間便被人奪去,方自一怔,又有兩騎抄掠過去了。
此時一共已竄過了六騎,只剩下一騎略為墮後,故此黑龍寨兩大漢來得及往當中一合,攔住這單騎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