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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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讓人失望過的賀二此時正在臨江閣的包廂中,陪着李浩天喝酒。
“李哥,我敬你。”賀朝陽端着一杯五糧,笑眯眯地對李浩天説道。
“得,就算我今天高興也扛不住你這麼灌啊!”李浩天舉起酒杯,仰脖幹了。見賀朝陽還要給他倒酒,急忙捂住了酒杯“意思意思就行了,哥還差你這點酒喝?”
“你可是咱們江海建設的大功臣,多喝幾杯不為過。”
“你這張嘴啊!”李浩天搖了搖頭,哂道:“你今天就是説破天去我也不喝了。”賀朝陽笑着聳了聳肩“不喝拉倒。”聽聽,這人是怎麼跟南平省長公子説話的?李浩天看着賀朝陽辣氣壯的模樣,心裏微微嘆了口氣,或許這才是京城第一衙內的氣勢吧?
“商業中心終於開工了,也算解了我一塊心病。”李浩天一邊剝蝦一邊慢條斯理道。
“是你多慮了,既然把地賣給你,總不能還讓你為拆遷犯愁吧?”
“也就是你吧,”李浩天把蝦仁進嘴裏,吧唧了兩下“聽説還把老秦家給搬出來了?”
“你都知道啦?”賀朝陽赧然地笑了笑,仗勢欺人這招其實不地道的,畢竟官場上不能事事如此,當時他設想的是隻在江海市範圍內解決就行,誰知道秦燁受傷,把一向護短的秦煒給牽扯了進來。
“你小子,還不知道不好意思了。”李浩天笑道:“你知道秦家的門有多難進不?年前省廳的一個副廳長想要走走秦大公子的門路,在京裏託了半個月的關係都沒能約到秦煒吃一頓飯。”賀朝陽聽了這個,頗不以為然,老賀家和老秦家關係其實也一般,但是架不住小輩們玩得好,或許大人們認為有些事小輩們溝通起來比較方便,所以對於他和秦燁的私採取了放任自
的方式,以至於兩個人的膽子越來越大,在京中頗闖出了一些名堂。
現在京中世家大族已經默認老秦家和老賀家站在一條戰線了,不知道雙方的長輩對這個結果是樂見其成呢?還是後悔地捶頓足?
“不説這個了,李哥,我聽沈蔚説你前些子到海潤去了?”賀朝陽問道。
李浩天點了點頭“現在海潤遍地是黃金,我想着下場撈兩把。”
“少賺點就行了,千萬別貪心。”一年之後,海潤市的經濟就會徹底崩盤,賀朝陽好意提醒道。
“這我知道,我看海潤的經濟已經向不可控的方向走了,就那麼丁點大的城市一下子蓋起那麼多高樓大廈給誰住呢?”賀朝陽聽了這個,倒有些新奇地看着李浩天,沒想到這位南平省長家的公子還頗有些見識。
“你這麼看我幹嗎?”李浩天見他眼神古怪,遂問道。
“我怎麼不知道李哥也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呢?”
“扯淡吧!我憂什麼國什麼心,我就是看不透海潤這場瘋狂投資能搞到什麼時候,誰不想
個利益最大化呢?”果然,紈絝就是紈絝,他變不成救世主。
“李浩天走了?”與李浩天吃過晚飯,賀朝陽又習慣往凌未家裏跑了一趟。明明白天就在一起工作,可是晚上不再看一眼就睡不着覺。
有一次凌未的司機老趙還調侃賀朝陽,整天跑來跑去的乾脆在市長家找間屋子住下算了,縱然賀朝陽想這一天都快想瘋了,為了凌未的名譽着想,他還是不敢。
“走了。”賀朝陽門
路到廚房倒了杯水,出來後坐到了凌未對面的沙發上。
“你身體好點了嗎?”凌未點了點頭“早就好了。”凌未有點低血糖的病,這兩天壓力大,吃得也不多,下午的時候人從椅子上站起來時搖晃了下。
晃了這一下就把賀朝陽唬得不輕,還沒到下班時間就要備車送凌未去醫院。無奈凌市長説什麼也不答應,喝兩口糖水就能解決的問題怎麼能到醫院去丟人呢?
為了凌市長的身體着想,本該兩人聯袂出席的宴會,賀秘書擋了市長的駕,自己去了。
“我竟然不知道您身體有這病。”看着凌未略顯清瘦的臉,賀秘書很自責。心中暗暗記下以後兜裏要時刻裝着糖,説不準哪天有需要呢?
“不説這個了,李浩天怎麼説?”
“他想引薦幾個桂安商人過來,好像也是地產界的。”
“一個商業中心還不夠他折騰?”凌未的眉頭擰了起來。
“誰會嫌錢多呢。”賀朝陽無奈道:“不過這事咱們可得抓在前頭,等這些人真的動作起來,可就麻煩了。”凌未的眉頭皺了起來“可是咱們總不能攔着人來江海投資,就算我不允許,劉雲起那邊也不會同意的。”這可是促進江海發展的大好機會,凌未阻攔就是和整個江海政界對着幹,一着不慎就會起既得利益階層的強烈反彈。哪怕這件事最終證明凌未是對的,也不會有人等得了一年的時間去證明他的對錯。
“我有個不成的想法,想跟您探討探討。”賀朝陽看着凌未皺起的眉頭,心中不捨,將思慮已久的想法説了出來。
聽着賀朝陽的講述,凌未的眉頭越來越舒展,到賀朝陽的敍述進行到尾聲的時候,凌未幾乎要拍着沙發笑出聲來,這傢伙的腦袋瓜子怎麼長的,真是——壞死了!
“這就是你要讓我看的那塊地?”海風獵獵,吹起了兩人的髮梢衣角。
賀朝陽站在凌未前方,儘量幫他遮擋風口。
兩個人所處的地方是距離江海市大約十公里遠的一處荒地,因為江海升成副地級城市的時間很短,所以城市建設範圍並不算大。
這一片佔地四十公里的荒地就是一個沒有進入公眾視野的三不管地帶。
“你要開發這裏?”這塊地一眼望不到邊,如果不是到永州的公路途經這裏,也許再過十年也不會有人想到利用這塊地。
“我想過了,在市區蓋樓房沒有大用處,如果可以引投資把這裏建成一個工業園區,再把通往永州的道路修成高速公路,咱們可以利用材料和人工上的價格優勢,承接江東省的部分產業轉移。”賀朝陽的眼睛看着永州的方向,眼裏滿是堅定的目光“人要朝錢看,城市建設也應該是這個道理,現在江東是全國發展最快的省份,咱們江海是距離江東省永州市最近的城市,搭上江東省的發展脈搏才能為江海贏得一線先機。”
“南平省領導聽了你的高見,一定會氣暈過去的。”凌未笑着搖了搖頭,不過心裏對賀朝陽的見解卻很是贊同。
如同江東的雍州搭上港城的命脈獲得了高速發展一樣,江海必須跳出固步自封的圈子,主動向產業發達地區靠攏。
不過這樣吃裏扒外的動作一定會被南平省委詬病的。歷史上南平曾與江東齊名,可是隨着改革開放的深入,江東的步子邁得越來越大,不過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南平與江東的距離已經越拉越大,再不甩開腳步追趕可能會永遠都追趕不上。可惜南平省委不肯承認自家保守的戰略出了問題,反而將老大的派頭端了個十足,不學習江東省的先進經驗不説,橄欖枝竟然伸向了其他落後省份,美其名曰共同富裕。
沒有將有限的資金用到自身的發展上,反而因為對其他省份指手畫腳的行為引起了對方的反,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作法一度成為南平省政壇人人皆知的笑談,可惜這決定是南平省最高領導作出的,誰也不敢明着指出不是。
只是,主體思想發生了偏頗,又怎麼能讓本就落後的南平飛速發展起來呢?
賀朝陽的想法很好,但是實施起來卻有很大的困難。
首先,這件事得在市長辦公會上通過,但是現在凌未並沒有絕對的權威能搞定這件事。
“如果市長辦公會搞不定這件事怎麼辦?”凌未的眉頭皺了起來。
賀朝陽眼珠轉了轉“市長辦公會先提一下,咱們爭取上常委會。”
“能行嗎?”凌未狐疑道。
“事在人為嘛。”常委會十一名常委,凌未這邊有把握的不過三票,要再爭奪三票的支持可要下些功夫才行。
“劉剛和李團長的票可以拿到手,周濤的票做做工作能有七分把握。”凌未一邊思忖着一邊説道:“還有兩票從哪裏下手比較好?”政法委書記劉剛和軍分區李團長在秦燁鬧得那場事中,已經堅定地站到了凌未這邊,與劉雲起一向不太對盤的紀委書記周濤也表示了一定的靠攏傾向,再加上凌未自己,差不多可以拿到四票。可是要想在常委會上獲得通過,就必須再拿下兩票!凌未想到這裏,手指緊緊地抓住了扶手,這個決議要想獲得通過就必須獲得壓倒的勝利,不然劉雲起一定會伺機發難。
只是嘴裏説得容易,這兩張關鍵票數要怎麼出來呢?
“周濤雖然和劉雲起面和心不合,但是在這件事上他未必就站在咱們這邊。”賀朝陽沉道:“他這邊還得再做做工作。”
“至於另兩張票嘛…”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副書記張軍那邊怎麼樣?”
“他?”凌未腦海裏浮現出一張略顯嚴肅的,從來都是附和劉雲起説話的沒有一點存在的副書記“他不是劉雲起的人嗎?”賀朝陽搖了搖頭,道:“誰又願意永遠做別人的應聲蟲呢?”如果他沒記錯張軍履歷的話,這位張副書記可是從江海市下屬的臨海縣縣委書記任上過來的,對於一個曾經主政一方的一把手而言,整天跟在劉雲起
股後邊做應聲蟲,可不見得就是他的本意。
沒有永遠的忠誠,只看背叛的籌碼夠不夠大。
賀朝陽的眼裏閃過一抹深深地算計,能不能拿下張軍,就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