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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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超將身子貼在茶樓二層的護欄邊,朝秦冉揮手時動得險些跌落,聞聲,羅記衣帽鋪的幾人紛紛抬頭往外一看,眾人大驚。

因鄭超大半個身子都置在空中,擋住了身後之人,羅記衣帽鋪的幾人沒看到其他人,只見他臉上的喜悦難以用語言描述,他看秦冉的眼神彷彿是失散多年的親人,眼裏還閃爍着淚花。

“鄭縣令,不對勁兒啊…”嘴角狠狠一,秦小五杵在秦冉耳邊道。

明明是他閨女,秦小五怎麼覺得鄭超才像她親爹一般?

“瘮得慌!縣令是不是中啦?”陸晗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一下秦冉,小聲説一句。

“姐,趕快退回來就當做沒聽見,千萬不要理他。”

“嗯,好主意!”説完,秦小五和陸晗一左一右拉着秦冉的手臂,拎着她轉了一圈倒回衣帽鋪裏邊去。

同一時刻,茶樓那邊的鄭超驚掉了下顎,他們居然假裝看不見他?!

“哼,我才不信你看不見我。”鄭超咬緊牙齒,深一口氣,扯開嗓門大喊,喊得整棟茶樓的人都能聽見。

“秦捕頭,你給我過來。”半刻鐘後,茶樓。

“宋御史,下官家中有急事,就讓秦捕頭陪陪你吧。”鄭超笑眯了眼,活像一隻深山老林裏的千年狐狸。

也不管冷着一張臉的秦冉,鄭超看看面帶微笑的宋天瞬,自認為事兒辦的不錯,説完就撤。…大唐除夕七假,除夕及前三,初一至初三,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吆喝聲、喝彩聲,從街頭到街尾皆能聽見,嬉戲玩鬧的孩童,在街角踢着毽子,嘴裏唱着歌謠。

“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

“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面發。”

“二十九蒸饅頭,三十兒晚上熬一宿。”

“大年初一訪親友,大年初二祭先祖。”

“初三初四逛廟會,十五晚上街上走。”與熱鬧的氛圍相反,秦冉和宋天瞬一前一後走着,各自保持着沉默。

秦冉認為陪着他又不代表非得説話,而且她覺得自己同他除了案子上的事情,也沒什麼可説的,龐胡死後沒兩,李明和季與從會川回了芙蓉城,處理一些後續事件,兩人一起趕回長安。

僅留下宋天瞬,他一人。

像‘你怎麼不回家’之類的話,秦冉不用想,也不用問。

聽説,他三元及第後在長安待了一年,此後,便一直在外未曾歸家,若不是有其他苦衷,就真是那個家回不得。

忽然想到她撿到陸晗的時候,他腦子裏沒有任何記憶,連是否有家亦不知,比起有家不能回的宋天瞬,後者承受的痛苦更甚。

“宋御史。”秦冉站住,想找些話來説,一開口卻又是案子。

“龐胡牢房天頂上數字所代表的含義,你破解了嗎?”龐胡死時雙目巨睜,眼睛盯着天頂,他們看了許久,終在角落裏找到一排極小的字,仔細辨認,為幾個數字,刻下數字的人除了龐胡,便是兇手。

“秦捕頭,有何高見?”見她停下等他,宋天瞬笑着兩步向前,立在她身側。

“數字,應為一種邏輯關係,簡單點,譬如期、時辰等,複雜點,數字代表的數相加減運算或反轉平移等方式得到的一組邏輯含義,即,兇手傳達的真實含義,不明寫意味着並不是想要所有人都知曉,他,只是想告訴某個人而已。”

“所以…”目含深意,宋天瞬再近半步。

“我試了好幾種方式去算,如果數字為筆畫數,答案可能是——準備好了嗎?”秦冉不解兇手想要表達的含義,雖沒頭沒腦,但隱藏的意義不言而喻。

“秦捕頭,今是除夕。”

“啊?”莫名,他冒了句毫無關聯的話,秦冉茫然,聽他續道。

“明便為‘元正’,新年伊始,元正有着除舊佈新、一切重頭開始之寓意。”

“…”他的意思是明的事明再説?可那明明是好幾前的事兒,怎麼不今年事今年畢?

“秦捕頭,既然陪我,就請好好完成任務。”秦冉飛去一記眼刀,誰心甘情願要接下這任務?

秦冉明顯一副不願合作、堅決不完成任務的神情落在他眼裏,使他笑意更濃,她就是這般不假修飾,讓他覺得異常真實,她説是便是,説不是便不是,沒那麼多令人不得不防的心眼。

他人見她冷若冰霜,他卻見她温暖舒心。

“我離家之時,正是除夕前夕。”秦冉不語,宋天瞬接着説。

“你不知道除夕後再走?”這句話秦冉沒説得出口,取而代之説了後一句話。

“多久了?”宋天瞬笑着伸出五手指,素潔白淨,骨節分明,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娶了嗎?”眼珠一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跳出她大腦,秦冉口就出。

“以秦捕頭之見,我該娶了?”

“怪不得。”秦冉恍然大悟,邊走邊點頭,看看他,頓時有種同道中人的覺,要不,她也學宋天瞬玩幾年失蹤吧?

“什麼?”

“怪不得你不歸家,因為婚,對吧?我聽説你整得你未過門的娘子一家入了大牢,不過不願娶人家,也不至於…唉,得你那麼大把年紀了,連個媳婦都沒有!”

“…”宋天瞬好想撬開她的腦子瞧一瞧,怎麼推論到婚之事上去了?

聯想剛才秦冉説的‘邏輯’解釋,秦冉的思維,真叫神邏輯!

“沒事,成親那種庸俗之事,不適合你。”以為宋天瞬尷尬了,她安道。

“庸俗?怎麼就不適合我了?”

“誒…適合適合,你想適合就適合。”兩人不再説話,又是一陣沉默,一人面無表情,一人黑臉,兩人走出窄巷來到一個岔路口,岔路口左邊通往宋天瞬暫時居住的客棧,右邊則是秦家酒肆的方向。

“我回去了。”説完,秦冉離開。

“秦捕頭。”秦冉回身,波瀾不驚的眸子裏染上一層慣有的冰霜,掃他一眼,讓他有話趕緊説,他可比趙氏還囉嗦!

“客棧冷冷冰冰,像冰窖,食何物都食之無味。”微微抿了抿,宋天瞬依舊是副笑顏,可那笑容裏藏了一絲苦澀,他帶着磁的嗓音響起,似冒了,略顯沙啞。

秦冉見他站在原地,煢煢孑立,形影相弔,落寞得像被全世界所拋棄一樣,她不覺皺起了眉。

“跟我走吧。”撓頭,秦冉説完轉身。

“去你家?”宋天瞬未猶豫半分,跟上她,俯下身,在她耳邊重複道。

“廢話。”温熱的氣息擦過耳邊,秦冉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立馬退後好幾步。

見此,宋天瞬不語,唯笑。

“誒,你能不能別笑?”瞥見他笑,秦冉心頭湧上難以言表的覺,十分奇怪。

不就去她家吃個飯,他幹嘛非笑得那麼猥瑣?

他飯量跟貓兒似的,多他一個又不多,他至於高興得像撿了一萬兩黃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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