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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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丹的手機響了。他覷着眼看了看牀頭櫃上的時鐘,才早上五點鐘。小梅轉過身去,用棉被把頭捂了起來。天還暗着,董丹認不出來電顯示是誰的號碼。

“喂?”他説。

“董丹!”一個並不悉的聲音“我是李紅。”媽的,李紅是誰?

“喂。”

“把你吵醒了吧?要不就是你還沒睡?我知道記者們都喜歡晚上趕稿。他也喜歡熬夜作畫。”這會兒董丹全醒了。李紅,是她。在李紅跟他講述她母親的病情時,他的手在牀頭櫃上一陣摸索。

“你找眼鏡幹嘛?”小梅道,咯咯地笑了起來。

他才發覺他是在找他的眼鏡。眼鏡就像是他的面具,李紅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地想把面具戴上。任何人認識的假如只是董丹的偽裝身份,條件反是他馬上想穿戴上他的服裝和道具。

“你能不能陪陪他一兩個禮拜?我沒法丟下我媽。”李紅道。

董丹又看見她婀娜多姿地扭動着她的身體了。他説可以,如果陳大師需要他,他陪多久都成。

“別人我都不放心,可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萬一陳洋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以拜託你。”被她這樣抬舉。董丹覺血全衝上了他的臉。她信任他,用她全部的心——在朦朧的網絡着淡藍血管的潔白肌膚下的那顆心。她跟董丹説,千萬別讓廚子和司機偷了他的畫。那兩個人,她一個都不信任,可是她信任董丹。

“信任”這兩個字,發自她那兩片朱,在她的貝齒間輕輕振動,彷彿就變成了另外的意思。如果她不能給他情愛,就湊合給點兒信任吧。想到李紅,董丹就無法剋制地有一種多情的遐想。她是一個來自與他完全不同的世界的女人。她繼續往下説。司機和廚子如果不好好看着,一定會手腳不乾淨。而陳洋平常總是心不在焉,如果有人來拜訪他,也別讓他把他的畫像糖果一樣隨便發出去。

小梅坐起了身,定定地看着他。

他掛上了電話,小梅一語不發。她知道她的丈夫近來變得越來越重要。董丹匆忙穿上衣服,看見小梅對他崇拜地微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下一秒兩人就翻滾成一堆,搔對方的癢,笑得岔了氣。這世上只有跟小梅他才能這麼犯傻。跟老十在一起,他是一個記者,一個救星,一個可以平反冤情、伸張正義的人,跟她可不能嬉嬉鬧鬧。高興當他是同行,即使是低她一等的同行。常常他衝動地想要逃離他扮演的這些角,回頭去做那個嘻嘻哈哈、吊兒郎當的自己。

吃過早餐,他撥了陳洋的手機,卻沒有人回答。打第五次的時候,接電話的人是司機,告訴他大師昨晚工作了一夜,現在正在睡覺。大師現在還有在畫畫?他一天可以畫上十四個鐘頭,只睡兩鐘頭而已。他不跟任何人説話,在野地裏一走就是好幾裏。所以他一切都好?他好得很,比李紅小姐在這兒的時候還要好。

司機謝謝董丹要去幫忙的提議,可是他不認為老藝術家現在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他現在完全在創作的情緒裏。每回他碰到麻煩,就在作畫裏避難。司機對董丹謝了又謝,卻拒絕了董丹去探望老藝術家。董丹説他時間很自由,任何時候只要老藝術家需要他或是需要他的紅辣椒,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他,他可以和紅辣椒一起出現。

中午高興來電話。

“你跟他在一塊兒嗎?”

“跟誰?”

“陳洋啊!”她的語氣帶了些指責。

“…是啊。”少用那種上司的口氣跟我説話。

“能不能告訴他你有事,然後走開,找個揹人的地方跟我説話。”

“嗯…”又來了,對我指手畫腳。

他這個時候不想跟高興説話,她會侵犯到他與小梅僅有的這一點空間來。

“走到外面去,就跟老傢伙説,房裏信號不好。”

“我…沒法走開。”

“好吧,我知道了。不過你聽好,別出聲,臉上也別出任何表情。”董丹又含糊地“嗯”了一聲。

“現在外面的傳言説,調查的結果對陳洋很不利。税務官員已經查到了一些畫廊作假賬和他獲利對分的事實。很有可能會來一場公聽會。”

“什麼時候?”

“不要出聲。老頭正在看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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