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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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口氣,出去把電話取過來,在她手中。

自己回房間去,重重關上門。

是,終於口出怨言。

像個小媳婦似的,樣樣為她着想,低聲下氣,只求她在這裏有歸屬,什麼都親力親為,希望可以彌補她所失,這些子下來,已發覺如衞填海。

柄香連銀行户口都沒有,汽油用光了,就任由車子停在那裏不動,打開冰箱,一疊聲“明明明,礦泉水全喝光了”又不同女傭説話,做功課做累,便對我説“真想喝一杯咖啡”換下的衣服,並不懂得掛好…生活上完全需要照顧,被施秀升寵壞了。

老施做得到的事,應該不難,但別忘記我是新手,難免手忙腳亂。

有時呆在廚房半晌出不來,也會苦笑,不過服侍國香,乃是我之榮幸。

當務之急,是尋找助手。

輾轉介紹,得了一個極高明的廚子,一手粵菜出神入化,國香極之讚賞,我大大鬆口氣。

吃是大問題。

每到下午,國香便嬌慵天真地問:“我們吃什麼?”又特別不喜上館子。

現在好了。可惜一個廚子的薪水與大學講師相仿,只得問林自亮挪款子。

柄香並沒有來敲門,是我自己端了梯子下台,啓門出去。

她全神貫注看牢電腦熒幕,正做功課呢,熒幕翠綠光線映在她臉上,使她稚氣的面孔看上去有種不食人間煙火、靈似的美。

林自明林自明,你看清楚了,這確是你朝思暮想的盛國香,既然她已在你身邊,夫復何求。

她每個小動作都使我心絃震盪,深覺可愛。我一個人坐到台去,風已十分有涼意,不自覺已過了整個夏季,不辛酸,國香,莫辜負我為你擔當的一切。

有一隻柔軟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心懷大寬,正以為要聽到什麼柔情意的話,國香説道:“快來看!有新發現,實驗記錄證明烏賊的觸鬚在污染水域中已失去作用。”這就是盛國香。

第二天放學回家,發覺一屋子是人。

從前施家常有類此聚會,我不止一次做過客人,但身為主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師父師母見到我,上來。

“國香的研究有新突破,把朋友叫來茶聚。”我強笑問:“她時常開驚奇派對嗎?”柄香把我拉到一角,我等待幾句體己話,誰知她説:“記得你以前做過的黃油布甸嗎?我們需要一隻八人用的大型甜品,大家肚子都餓了。”我説不出話來。

那些科學家有些把咖啡傾倒在米地毯上,有些隨意亂彈煙灰,只覺他們聲音越來越尖,笑聲越來越諷刺。

我聽見我自己説:“教了一天書,十分疲倦。”師母忙來解圍“我們出去吃茶。”柄香一點兒也沒看出我臉已經幻化成一種灰綠,還説:“但是這裏比較舒服。”我忍不住接上去“況且可以給我一個表演烹飪技術的機會。”師母忙把我拉進廚房。

我取出最後一罐啤酒,喝悶酒。

她責備我:“她已經使你不耐煩?”

“不,是她的朋友,她的女兒,她的事業,她永遠不會真正屬於我。”

“你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是那個樣子。”

“但我一直盼望…”

“…盛國香會在你下班後拿拖鞋給你?”師母聲音越發嚴厲。

“我若這樣想過,叫我天打雷劈。”師母低下頭,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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