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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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連紫澤的衣袍在月光下泛着柔潤的光澤,他輕輕抬起手臂“我一直都穿這種顏的衣服,喜慶,吉祥,希望母后看到我,能夠忘卻一些憂傷,多一些開心,而我,也一直面帶着笑意,去沖淡她心中的傷痛。”他轉頭望着容溪,目光的情意綿綿如水“你是第一個,母后願意與你説她的往事,太醫曾説過,她的鬱結太久,如果能夠説出來,會好些,可是…她從來不説。”容溪從他的手中拿過酒壺,猶豫了一下,還是昂頭喝下一口,古代的酒香氣濃郁,卻普通的度數偏低,她昂着頭,看着深藍的天空,如碎鑽的繁星點點閃爍,一輪圓月泛着朦朧的光暈,依稀可見裏面的嫦娥和玉兔。

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還從來沒有這樣欣賞過夜,穿越之前沒有,只顧着學術研究了,穿越之後更沒有,只顧着殺人算計了。

如今看見這樣浩瀚的星空,她不在心裏讚歎了一聲,大自然果然是神秘而強大的,她忽然想起穿越之前籤合同的時候大部分都喜歡在最後寫上一條“如遇非人力不可逆轉的因素,”她不笑了笑。

郝連紫澤一直注視着她,月光下的容溪,手執着酒壺,而且那酒壺還是自己剛剛喝過的,他的耳不由得有些發熱。

一滴酒從她的間滾落了下來,淡淡的琥珀在雪白如玉的肌膚上動,泛着誘人的光澤,一路向下,順着她尖細的下巴的往下,優美的脖頸,直到領襟深處…

郝連紫澤的心跳突然加快,他轉過頭去,不敢再看下去,心裏像是藏了一隻不聽話的小鹿,不停的亂撞。

他深了一口氣,滿心的清新以及…她的清香,他覺得,這心動的覺竟然如此美好。

容溪並不知道七皇子的心理變化,她衝他一笑説道:“不用擔心,你母后雖然病得久了,而且…也確實不輕,但我有信心可以治好她,其實主要是心結,想辦法讓她開懷,才是真正的治病之道。”

“我會盡力一試的。”郝連紫澤的目光温潤如玉“不管怎麼説,都要謝你,願意長途奔波來為我母后看病。”

“殿下,”容溪歪頭一笑,翹起的嘴角帶着幾分俏皮“您的命令草民可不敢違抗,何況是給皇后娘娘看病,所以呢,這是草民的榮幸。”

“阿修…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郝連紫澤的眸光更深了深,天邊的星光都似乎暗了暗,淹沒在他的眸光裏。

容溪別過他的目光,又喝了一口酒,目光深遠的望着虛空處,忽然淺淺的一笑道:“殿下,我希望和你能夠做朋友,一直做下去,”她頓了頓,聲音微微低了一些,卻透出堅定“總好過將來連朋友都得做。”明宵國的邊城城門來了一支商隊,商隊的主人是一個富家公子,長得儀表堂堂,他手下有一個靈能幹的管着銀錢的管家,正在城門口應付着守衞的士兵。

“幾位,辛苦!辛苦!”管家滿臉是笑。

“從哪來?”值班的守衞問道。

“去大昭國販了點貨,這不,剛回來,”管家笑嘻嘻的説道。

“嗯?怎麼聽着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咦?官爺好耳力!在下的確不是本地人,在下的娘是本地人,但是後來呢嫁給了在下的爹,在下的爹不是本地人,不過後來遷居到了此地,後來又因為思念故土就又遷回去了,再後來,在下的舅舅是本地人,有生意忙不過來,就召小人前來幫忙打理,在下娶了舅母的外甥女的堂弟的姨媽,所以呢,小人也算是本地人的上門女婿了,不過小人並不在岳父家過,而是帶着我那婆娘回我們的家…”

“快走吧。”值班守衞看過了他們的路牌,又看了看空空蕩蕩的大車,沒有耐心再聽他的“痛説家史”連連揮手催促。

管家還想再説幾句,解釋一下混亂的關係,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拖走了。

“你幹嘛?”管家瞪着拖他的車伕。

冷麪車伕的臉冷得能夠擠出冰塊來“你説幹嘛…你在那裏叨叨個沒完,想幹什麼?”

“這你都看不出來?我當然是為了把他侃暈!”管家不服氣的説道。

“哼,他沒暈,我們都已經暈了。”車伕惡狠狠的説道。

“那是你自己定力差,我還想着把他侃暈了好從他那裏套出些王妃的消息!”管家白了他一眼説道。

騎馬走在前面的富家公子回過頭來,目光像刀子一樣在兩個人的身上颳了刮,聲音平靜的説道:“其它的人休息,你們兩個,去打探消息。”

“…”傍晚時分,管家和車伕累得像死狗一樣的爬了回來,富家公子站在窗前等着他們,二個人大氣都沒有來得及就過來報告消息。

“回公子,我們打探到,這裏的確是新開了一家醫館,有一個年輕的大夫主治,人稱修公子。”

“醫館在何處?”富家公子問道。

“在…城西那邊,只是,”管家有些為難的説道:“只是…現在修公子不在醫館中,聽説他已經走了幾天了,有的百姓説是被趙縣丞家曾經的貴客帶走了,要去給重要的人物看病。”

“趙縣丞家的貴客?”富家公子微微皺眉,他在腦海裏思付着,能夠讓一縣之長稱為貴客的,會是什麼人?又為什麼要帶一個大夫走?

“那醫館中可還有其它人?”

“有,醫館中除了幾個夥計之外,還有一個老管家,只是那個老管家這幾天進山去採藥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管家一邊説着,一邊垂下了頭,他自己心裏也明白,説了這麼多,其實本一點肯定的消息都沒有得回來,換句話説,無法肯定那個修公子到底是不是王妃。

“那就…去趙縣丞的家裏走一趟吧。”富家公子的語氣悠悠“我親自去。”入夜,趙縣丞從書房裏出來,站在院子裏伸了一個懶,家丁走過來問道:“老爺,您有什麼吩咐?”趙縣丞眯着眼睛想了想“新姨娘現在幹什麼呢?”

“剛派人遞了話兒,説是剛沐浴梳妝好,等着老爺您過去。”

“哈哈。”趙縣丞捻着那一縷小鬍子笑了起來,眼睛裏放出光“好,那本大人就去一趟罷。”家丁立刻提了一盞燈籠來,頭前引着路。

趙縣丞邁着方步,向着新姨娘的院子走去,七皇子發落了他的夫人和兩位姨娘,不過,這也沒有什麼,想起自己寵愛的女人在背後乾的那些個事兒,沒有連累到自己就算是不錯了。

七皇子一走,他立刻物了新姨娘,相貌出眾,身姿姣好,正是好年華,有錢有地位,還愁沒有女人?

趙縣丞的臉上微微出得意之,他卻不知道,他的這一番作派已經落入了一雙冷鋭的眼睛裏。

趙縣丞到了新姨娘的院中,看着那挑起的燈籠,燭火飄搖,連體內的鮮血都有些沸騰了起來,推開門提鼻子一聞,滿屋的甜香,正是新姨娘身上的香味兒,空氣中還有剛剛沐浴過的濕潤的氣,怎麼聞都覺得心裏舒坦。

家丁關上門,悄然退了出去,幾聲嬌笑從窗子裏溢了出來。

三道黑影從院子上空滑過,其中兩個人想要進屋去,被第三個人攔下,那人擺了擺手,親自從窗子裏翻身進了屋裏。

屋子裏的一室甜香讓他不皺了皺眉頭,他站在外間,裏面房間裏的低笑**聲音隱約傳來,那纏綿的情調在空氣中慢慢的蕩了開來,如惱人的蜘蛛網粘粘密密的沾在皮膚上,有一種説不出的噁心

黑影的臉沉了幾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幾分疼痛之,隨即,他轉過身去,面向窗外,透過窗子縫隙看着滿天的星光,幾分光影投到他的臉上,映出一張清冷俊美的容顏。

寧王,冷亦修。

他快馬加鞭離京而來,直奔明宵國的邊城,只為着冷十五帶回來的那一個消息,誰知道到這裏竟然撲了一個空,那位疑似容溪的修公子不知道被什麼人帶有,而那一個唯一能夠道出神秘身份的人,正是此時正在與新姨娘柔情意的趙縣丞。

他耐心的等待着。

而裏面的聲音和房間裏的氣味兒實在是讓他有些受不了了,他伸出兩手指,對準厚厚的幔面一彈。

“砰!”一聲輕響,卻足以讓裏面的人聽見。

裏面的低笑立刻停了下來,男人的息聲也變得平緩,沉寂了片刻,裏面低聲喝道:“誰?”冷亦修沒有説話,他從出一把匕首,烏黑通亮的刀身,星輝映過,一線光芒一閃而過。

這匕首世間僅有兩把,是他那年去一個邊疆部落平亂所得,為世間罕見的烏鐵所造,為當地的巫師傾力所造,其中一把他給了容溪,這一把他留在身邊。

冰冷的兵器,在容溪走後,卻帶給他一絲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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