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聽説你在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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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冷亦修的眼神,容溪不打算再瞞他,她略一沉,輕聲説道:“今在朝堂之上,可曾提到了關於葉龍幫那件案子的事情?”

“當然,”冷亦修點了點頭“父皇追問三司案件的進展,他們只能説還在查。”

“那…葉龍與赤鷹之間?”容溪想到兩幫之間的爭鬥,那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血事件。

“他們自然也知道了,”冷亦修淡淡一笑“不過,這一次他們聰明瞭很多,在葉衝鋭死後,三司都加派了人手,九門提督衙門也不例外,外鬆內緊,在夜晚都增加了巡邏隊。”

“兩邊爭鬥之時,我不過利用他們的時間盲點來做了安排,所以,他們既沒有發現兩邊的爭鬥,也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那些屍體。”

“半夜的時間,足夠他們處理乾淨並不未百姓們發現了。”冷亦修微微一笑,眼中的光芒閃動“所以,這件事情並未傳到父皇的耳中。”

“原來如此,”容溪點了點頭“那三司下朝之後有沒有糾纏於你?”冷亦修撫了撫額頭,嘴邊泛起一絲苦笑“當然了,否則我也不會這麼晚才回到府中,那三個老頭子還有白東民都在宮門外等着我,説得我頭疼。”

“也難為了他們,”容溪抬手撫着他的額頭,姿態輕柔“他們見慣了陰謀詭計,對那些明槍暗箭也司空見慣,可是,他們何時見過那些真刀真槍的廝殺?何時見過血滿地?這些足以讓他們心驚。”

“何況,還有皇帝的追問,面對那些殺伐血腥,他們的膽都破了,兩方夾擊,真是苦不堪言。”容溪想着司徒亮撅起的鬍子,不知道現在那老頭子的鬍子是否還撅得起來?

“你説得對,”冷亦修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微冷“這是一個絕妙的時機,收攏他們的好時機,嗯…不過,現在不想這些了,晚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晚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容溪眨着眼睛問道。

冷亦修低笑了一聲,彎把她橫抱起“我要去會會姿出眾,風姿卓越的方夫人,難道…你放心我一個人前去?”

“當然放心,我會在家裏點上一柱香,”容溪在他的懷抱中輕聲説道:“如果到時候回不來呢,我就…”

“你就怎麼樣?”冷亦修的眸子一鋭,語氣中帶着幾分威脅“別跟我説,你又要離家出走!”

“那怎麼可能?”容溪瞪大了眼睛,雙手摟上他的脖子,嘴湊近他的耳朵,低聲説道:“這王府都是我的,我才是這裏的女主人,是當家主母,我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拱手讓人?”她頓了頓,在他的耳垂上輕輕一咬,咯咯的笑聲傳來:“如果一柱香的功夫你不回來,我就提着刀,殺上鴻來賭坊,讓方夫人血濺當場!”

“嘶…”冷亦修從剛才耳垂被咬的酥麻中回過神來,誇張的倒了一口氣道:“一柱香的功夫?那你還是跟我一起去罷。”見他心情愉悦,容溪靠在美人榻上,輕聲問道:“有沒有見到蘇公公?”

“嗯,見到了,”冷亦修一邊下金甲,一邊回答道:“每次上朝都是他伺候在父皇身邊。”

“那…他有沒有跟你提過,關於藍淑羽父親的調令?”容溪説完,呼輕了輕,眼睛注視着冷亦修,觀察着他的神態。

冷亦修正在掛着金盔的手微微一頓,金盔頭上的紅纓一顫,如一團腥紅的血,剎那奔

“提到了,”冷亦修再轉過身時,已經是一臉的淡然神,他走到美人榻前,坐在容溪的身邊,窗外的光從隙縫中進來,落在他的眉宇間,那雙眸子深沉,烏黑閃亮,如一匹上好的華美錦緞鋪展開來,美則美矣,卻也透出華麗的冷意。

“你放心,藍淑羽在王府,不會那麼容易…讓他如願的。”容溪措了措辭,想了想去,還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説法。

冷亦修的嘴一抿,話語間帶了幾分譏諷“沒有藍淑羽還會有白淑羽、趙淑羽…只要他願意,只要他看中,到處都是女人,都可以帶入宮中。”他的語氣越來越冷,帶着幾分森然,容溪無聲的握了握他的手,他的手不知不覺間緊握在一起,指尖微涼。

容溪心中明白,冷亦修一直對自己母妃之事耿耿於懷,她帶髮修行,不問世事,難道不是因為心灰意冷的緣故?養母韋貴妃雖然地位身份貴重,但是也已益老去,衰而愛馳,何況…皇帝本身也不是個長情。

容溪望着窗外的陽光,淡薄光影落在冷亦修的臉上,他微微閉着眼睛,長長的睫在臉上投下淡淡的影,帶着幾分冷漠和寒涼。

她在心裏輕輕嘆了一聲,如果…能把現代社會的一夫一制度帶到這裏來推廣開,該有多好?那些嫡庶之分,那些妾爭鬥,也就會隨之煙消雲散吧?

兩個人安靜的相擁,微閉着眼睛養神,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家丁在廊下輕聲止步,在門口回道:“王爺,藍小姐求見王妃。”

“噢?”容溪從美人榻上坐起來,藍淑羽來找自己?她一定是先去了紅袖苑,自己不在,這才來了這裏吧?

她這麼急着找自己,莫非…

冷亦修微笑了笑“去吧。”容溪從美人榻上下來,從屋中走了出去,站在廊上,看到院中的藍淑羽正看過來,眼神中光芒一閃,透出淡淡急切的光。

藍淑羽向前走了幾步,想説什麼,又閉上了嘴,抿了抿嘴,容溪卻先説道:“罷了,去紅袖苑吧。”藍淑羽點了點頭,跟在容溪的身後,一起向着容溪的紅袖苑走去。

冷亦修也從屋中出來,向着自己的書房走去,還沒有走到書房,剛剛跨出院門,偏院的家丁就跑了過來,低聲説道:“王爺,那個…傢伙在撒潑。”

“嗯?”冷亦修的腳步一頓,眸光一冷,調轉了方向向着偏院而去。

家丁跟在冷亦修的身後,大氣也不敢,那個傢伙鬧得實在是太兇了,簡直就是惡商人的典範,要不是因為王爺有令,不能苛待於他,自己早就和夥計們一起上去他了。

看着冷亦修陰沉的臉,家丁在心中暗恨,叫你丫鬧,現在王爺去了,看你還能不能鬧得出來!

冷亦修還沒有進院子,剛到門口就聽到了一個男人在裏面叫喊:“你們是誰?究竟是誰?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裏?你們這是…用私刑!大昭有令,不能用私刑!你們…”他的話還沒有説完,只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如冬裏的冰珠,滾落在地,清悦動聽,卻是涼氣人。

“能有如此大的聲音叫喊,看起來伙食不錯,從今起,改為一天一個饅頭。”

“是。”立刻有人回應,僅僅一個字,也能讓人聽出那淡淡的喜悦。

“!”那人的聲音立時止住,他想着這幾頓的飯菜,雖然不説是大魚大的豐富,但是也算是葷素搭配,自己完全能夠吃飽,甚至比在家裏時吃得還好,再聽聽這位説的,改成…一天一個饅頭?!

天…他了一口唾沫,望向走來的這個人。

面前的人着陽光走來,他身上的淡青衣袍如有碧波閃動,他的身姿頎長,遙遙看來,似在漫不經心的俯瞰,那雙眼睛極黑極亮,隱約間光芒乍閃,似一抹凌厲的刀鋒,剎那劈來。

那人縮了縮,想着那天晚上闖入賭坊的高個子男人,無論是身材、眼神都很像,唯一不同是的高個子臉上戴了面具,而這位,卻是出如玉般的肌膚。

隨着那身影越來越近,男人的眼睛瞪了瞪,隨即又眼睛,突然間腦子裏電光火石般的一人,如被雷劈中,他‮腿雙‬一軟,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王爺…王爺…”冷亦修看着跪在地上的趙大開,目光清冷“聽説,你在這裏鬧?説無緣無故把你關在這裏,算是動了私刑?”趙大開顫抖着説不出話來,想着自己剛才的叫囂,他真想抬手自己幾個嘴巴子,如果早知道…這裏是寧王府,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那樣大喊大叫,不敢那樣胡亂説話啊…“嗯?”頭頂上冷亦修的聲音越發的沉冷,趙大開的身子又抖了抖。

他俯在地上,目光落在冷亦修腳上的黑沉錦緞快靴上,靴子上繡着繁瑣的花紋,隱約是祥雲的樣式,雲層背後似乎還有一雙利爪,那爪若隱若現,似乎鋒利的快刀,隨時準備破雲而來,猙獰着扼住自己的咽喉。

趙大開了一口唾沫,他猛然間想起,那天夜裏,冷亦修身上的黑披風上,似乎也有這樣的紋路,只怪自己當時被財運了眼,沒有仔細看清楚。

他深了一口氣,手指抓着地面,一顆心在腔子裏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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