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當朝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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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冷亦修騎馬上朝,九龍寶座上的皇帝臉也不太好,顯然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而且件件都給他意外的衝擊,他有些心力瘁。

冷亦修用目光掃了掃,站在另一側的冷亦維垂着眼瞼,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他站在那裏,身上的深紫的官服沉穩內斂,一如他向來的行事作風。

低調中見狠辣,温和的表像下總是給人意想不到的冷厲。

蘇公公站在皇帝的身邊,手中的拂塵一甩説道:“皇上有旨,眾官有本早奏,無事退朝。”朝堂之上安靜得能夠聽到外面的雲浮動的聲音,眾人都知道皇帝的心情不好,有什麼事非要這個時候奏?還是不要觸黴頭的好,説不定就會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來。

冷亦修微翹了嘴,忽然聽到朝堂之外一聲長喝,太監尖細的聲音猶如一柄鋒利的刀,劃破長空,直直入大殿而來。

“原內閣大學士梁敬堯梁大要求見陛下!”眾人皆是一愣,坐在上面的皇帝也微微怔了怔,隨即振奮了神,對蘇公公擺了擺手,只見蘇公公立刻會意,他上前一步,對着朝堂外道:“宣--梁大人進殿!”眾人都微微側首望去,在一片朝霞瑞光中,一人穿着烏的官袍邁步而來,他的步子穩健,是標準的官步,烏官袍上面繡着金仙鶴,光芒如針,鋭利而細密的迫而來。

他的身影籠在光裏,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只覺得那一捧白的鬍子胡風擺動,似冬裏掛着霜雪的柳枝。

他的步子並不快,卻眨眼便到了眼前,眾人這才看清,梁敬堯一貫平靜的眼中,有幾分隱藏的悲憤之

眾人的呼微微一滯,冷亦修心中預料到梁敬堯這幾一定會面聖,但是沒有想到會如此快,也沒有想到他會選擇這種場合下。

梁敬堯告老退隱,他的官服被皇帝破例下旨讓他留下,美其名曰,老大人一生為國勞,留下這一套官服做個念想,眾人沒有想到,這身官袍還有再次加身的這一

冷亦修知道梁敬堯的用意,他這樣做,就是不想再留下一點退路,不允許自己心軟,陳漢平畢竟是自己當年選中的人,也是孫女愛過的人,而如今…

冷亦修的心沉了沉,説不出的悶氣和痛楚,在腔裏慢慢的瀰漫開來。

他思付間,梁敬堯已經到了眼前,他掀袍子,直直跪下。

眾人又是了一口氣。

上朝堂來不説一句便跪…這恐怕是有大事啊。

皇帝的心頭也跟着一跳,他直了直背,看着下面的梁敬堯道:“老愛卿…你這是有何事?站起來回話吧。”皇帝私下裏或者不是在朝堂之時都是喚梁敬堯為“恩師”在朝堂上的稱呼雖然與一般人無二,但是語氣裏的不同還是聽得出來的。

梁敬堯並沒有起身,他叩了叩首,朗聲説道:“皇上,今老臣前來,是有一事懇請陛下下旨。”

“噢?”皇帝微微詫異,這許多年來,梁敬堯還從來沒有如此簡單直接的要求過“有何時,不妨直講。”

“皇上,”梁敬堯無視其它人的目光,直直的向着皇帝説道:“皇上,老臣請求,對老臣的孫女梁維燕,開棺驗屍!”

“譁!”如巨石入了,驚起無數的花,那花濺入朝堂上其它人的耳中,猶如幾滴熱油被燙得差點嚎叫出聲。

開棺驗屍!

這是什麼意思?

冷亦修的目光微閃,他側着看了看梁敬堯,但是梁敬堯仍舊是誰也不看,只是目光炯炯看着上面的皇帝。

他沒有想到,梁敬堯居然會這樣要求!隨即,他的心裏微微一暖,梁敬堯這是把他擇清了,如果梁敬堯上朝來直接陳述陳家父子的罪過的話,那麼恐怕皇帝也會疑心,到底是誰向梁敬堯説的這些?他為何會無緣無故的翻舊帳?

但是,梁敬堯沒有提及陳家父子,只是説自己的孫女,要開棺驗屍,至於如果驗出什麼不妥來之後,那自然就要討個説法了。

到時候再審陳家父子也不遲。

他正準備收回目光,正巧與冷亦維投過來的目光碰了碰,空氣中隱約有火花四濺,冷亦維突然笑了笑,隨即收回了目光。

皇帝平復了一下心緒“老愛卿,此是何意?”梁敬堯朗聲道:“回皇上,老臣前兩看到一部奇書,書上記載,有一人長年累月被下以慢毒藥,從脈相上來看,並看不出什麼,只是身體長年受此毒害,便會身體虛弱,最終導致身亡,老臣細細的思來想去,總覺得老臣的孫女自小身強體健,並不是多病虛弱之人,所以…今舍着老臉前來,請陛下恩准!”眾人都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任誰都聽得出,梁敬堯此番話並不是真正的原因,別説什麼據古書記載,本沒有有力的證據就要開棺,就算是給你開了,能驗出什麼來?梁維燕已經死了多年,恐怕早已經成了一把枯骨,那還能驗出什麼來?

眾人在心中嘆了一聲,這一次,陳家父子的命和陳家的運數算是到頭了,梁敬堯這是要鐵心和他們對抗上了,不置他們於死地誓不休啊。

皇帝自然也明白,他在沉,在思索,梁敬堯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只是陳漢平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不是普通的小官,冒然而動,恐怕會有不太好的影響。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陳家這次在山莊中所辦之事,自己還沒有審理,他陳信磊的所做所為,眾人可都是看在眼中的,反正也是無法輕饒的,倒不如給了梁敬堯這個人情。

他想了想“也罷,既然老愛卿心中有些疑慮,為了給逝者一個清白,那便…驗吧。”他最後兩個字説得輕飄飄,似從雲端輕輕滑落。

在眾百官聽來,卻猶如千斤重石,狠狠的砸落。

梁敬堯急忙高呼叩拜“老臣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退了這風雲詭異的朝堂,不少的人想與梁敬堯過來寒喧幾句,但是還沒想到説什麼合適,難道恭喜人家開棺成功?眾人思索間,梁敬堯已經邁着大步離去,自始至終沒有看某人一眼,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説一句話。

眾人站在高高的玉石台階之上,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越來越小,最終在萬丈霞光中消失不見,恍惚…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而夢中也有清醒之人,冷亦維閒閒的理着袖子,他的臉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三皇兄今天的神不錯啊,一點都不像是熬夜的樣子。”

“噢?”冷亦修側首望着他,目光如寒星“八弟如何知道為兄昨天晚上熬夜了?莫非你買通了為兄院中的下人?”冷亦維一笑,紅豔麗如花“三皇兄説笑了,誰人不知道三皇兄的府中如鐵桶一般,連一個打灑的下人都似士兵,無一漏,何來買通之説?”

“這麼説來,你還是試過了?否則如何知道這麼詳細?”冷亦修抬步走下台階,頭也不回的説道:“八弟還是好好的養養身體,把心思多用在養生之上,否則的話,萬一多年的舊疾再復發,父皇豈不是又要跟着心了?為兄府中的事,八弟就不要擔心了!”冷亦維在他身後笑的説道:“多謝三皇兄關心。”眾人只看得見他臉上的笑意微微,無人發現他袖中的手掌心握着一枚玉扳指“啪”的一聲碎了。

冷亦修回了王府,直奔紅袖苑,容溪並不在院中,他去朝服,問丫環道:“王妃呢?”丫環急忙道:“回王爺,王妃在後面的小院中。”冷亦修不再説話,換罷了衣服,匆匆的向着容溪放草藥的小院而去。

他一進院子,便看到容溪靠在廊下微閉着眼睛,她的眉心微微的皺起,飛揚的眉也像是鳥兒累極了翅膀,籠罩着一層淡淡的倦,她的睫垂着,濃密翹起,在下眼瞼下投下淡淡的影子,卻遮不住那一片淺淺的青

她緊閉着角有一點點的起皮,像是撕扯着他的心,尖鋭的疼痛帶着愧疚瀰漫開來。

冷亦修放慢了步子,慢慢的走過去,孝兒端了牛正好出來,正要行禮,冷亦修急忙擺手制止,孝兒會意,把手中的牛杯子給了冷亦修,自己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冷亦修看着容溪的睡顏,心上像是纏了細細密密的絲線,一圈了圈,勒得緊而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喉間,眼睛裏泛起温熱的意。

他萬分的愧疚,容溪從嫁入寧王府以來,剛開始受到自己的百般冷落,甚至還因為自己的誤會而遠走離府,落在異國他鄉,而後來回來之後便是跟着自己一起闖過一關一關,像是活在陰謀與算計中,一天都不曾真正的開懷過。

自己貴為戰神王爺,是皇子,如今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安逸的生活都給不了,萬般思緒湧在心間,千種滋味在心間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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