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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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在看到冷亦維的時候,便嚇了一跳,她心中也頓時明白,冷亦維來找她,究竟所為何事,想必是雪瑤郡主已經在冷亦維的面前告了她的狀。
她急忙從牀上下來,穿好鞋子,單薄的睡裙加上心中的緊張,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對着冷亦維行了禮,小心的説道:“見過王爺。”冷亦維身上的血腥氣透過他身上的外袍飄了出來,容秋心中一緊,急忙關切的問道:“王爺,您…受傷了?”冷亦維冷笑了一聲,聲音如冰碴子刺着容秋的心“本王是受傷了,還不是託了你的福?”
“妾身…”容秋嚇得一抖,她不明白冷亦維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是一盒假香料而已,怎麼扯到他受傷的身上去了?這是如何沉重的罪名?她可擔當不起。
她急忙又施了一禮道:“妾身…不知王爺何意,妾身唯願王爺平安康健,哪裏敢又哪裏捨得讓王爺受傷呢?”
“是嗎?”冷亦維的笑聲更冷,一聲一聲,像是深冬裏嗚咽着刮過枯樹枝間的風“你不敢?”
“妾身…不敢。”容秋咬着嘴説道。
“這是什麼?”冷亦維從懷中掏出那盒香料來問道。
“這是什麼?”雪瑤郡主看着阿矩攤開的掌心問道,臉上帶着幾分狐疑,她的心中有很多的疑惑,阿矩是誰?他為什麼會找到這裏來?而他又是誰的人?她有太多的疑問,不能不懷疑。
“這是能夠解你身上…味道的解藥。”阿矩平靜而簡單的介紹道。
雪瑤郡主聽到阿矩的回答之後,臉微微一變,有幾分惱怒,幾分殺機,阿矩清楚的看到,心中突然有什麼東西剎那奔騰遠去,那些美麗的過往和純純的相思,就像是被路過的風,一吹,便散了。
他笑了笑,這次是發自內心的微笑,為自己“這是寧王妃讓我給你的解藥,另外,我還想告訴你,達克列世子的事,你不要被人利用,否則的話,你的下場,有可能會和他當初一樣。”説罷,阿矩把藥丸放在桌上,轉身就要離去。
“站住!”雪瑤郡主的聲音一厲,像是從喉嚨裏撕破出來,她上前一步,眼睛赤紅“你什麼意思,説清楚再走!”
“我的意思難道不夠明白嗎?”阿矩沒有回頭,身姿筆直“我只是…看在當年一同在小鎮上的相識之誼,前來給你一個忠告,信與不信,由得你自己,不要等到…將來後悔。”他説罷,不再理會身後的雪瑤郡主的喊聲,大步離去。
他剛剛走出房門,只聽在裏面的雪瑤郡主一聲令喝“來人!給本郡主攔下他!”她頓了頓,語氣更加森冷,字字像是淬了毒的箭“不論生死!”那些在院外守衞巡邏的侍衞立即聞令而動,他們心中都知道,這位雪瑤郡主可是王爺的貴賓,不能一絲的怠慢,更別説這深夜中闖進來了人,若是被王爺怪罪下來的話…
所以,他們無人敢遲疑,揮着手中的傢伙,紛紛衝了上來。
阿矩霍然回首。
站在燭火中的少女柳眉倒立,一雙眼睛裏迸出駭人的寒意和殺機,她緊抿着嘴,曾經豔麗如花令人心醉的紅
,如今卻繃直如弦起的刀,那紅豔的顏
如血光,濺入昔
的心境裏,帶出森然的血氣。
阿矩此刻,心中的那番情意,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沒有一絲的猶豫和彷徨,縱然有一絲的不捨,也只是…對昔那個愚蠢的自己,有一點點的心疼而已。
“嗡!”一陣箭響,如漫天的雨,直奔阿矩而來!
阿矩易容術湛,輕功也算不錯,但是武藝卻是一般,術業有專攻,他把大部分的
力都放到了易容之上。
他回頭,看着那向自己的箭雨,昂頭,等死。
匆匆身子一飄,腳尖離開了地,他驚異的抬頭,兩條黑的鋼絲繩索緊緊的纏住了自己,一提一帶,便上了半空。
“唰!”那些箭擦着他的腳底險險的劃了過去。
一切不過是瞬間,拎起他的兩個人沒有絲毫的停留,頭也不回的架着他快速的逃離了齊王府,穿宅過院,如走平地。
等到那些聲音都遠去,落入一條暗巷之中,兩個人才停下,把阿矩身上的繩索解了,其中一人一笑,説道:“怎麼?想尋死?”阿矩羞愧的施了個禮“多謝二位答救。”
“別謝我們,”兩個人收好繩索,説道:“謝王爺和王妃去。”阿矩的心頭一熱,恭敬道:“是。”容溪和冷亦修並沒有回王府,相反,他們還在雪瑤郡主的院中那顆樹上,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誰會想得到跑了一個人,還有兩個留在這裏?
一院子的人被突然出現的兩條繩索驚得愣了愣,明明看着就要被上的人,突然就那麼平空消失了。
雪瑤郡主的神更冷,一甩袖子説道:“還不快追?”那些守衞不敢怠慢,急忙出了院子,兵分幾路去追了。
雪瑤郡主站在廊下,袖子下的手指緊緊捏在一起,她的身子覺極涼,像是滾落在冬
的雪地裏冰塊上,心中只來來回回的想着阿矩的最後那幾句話,那些話無一不在告訴她一個結果,那便是,達克列已經死了。
雖然她心中知道達克列已經是凶多吉少,而冷亦維也向她暗示過,但是,其實在她的心裏仍舊存着一個渺茫的念頭,只希望那些都只是傳言,都不是真的,對於冷亦維,她並不相信多少,她只是想利用他找到達克列的下落。
而今,阿矩,這個她曾經認識的人,在那個小鎮中平時沉默少言的男子,親口告訴了她,這無異於在她的那個小小如微弱火燭般的念頭上,潑了一盆透心涼的冰水。
容溪看着她的樣子,微眯着眼睛,看不出眼中的神情,冷亦修輕聲在她耳邊説道:“怎麼,你不忍心了?”容溪看着他一笑“不忍心?她對阿矩怎麼不會不忍心?她的心中太過偏執,這樣的人往往容易神分裂,過分的刺
不但不會讓她神智清明,反而會讓情況更糟。”
“什麼叫…神分裂?”冷亦修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呃,就是…”容溪想着如何解釋,那邊冷亦修已經自行明白了一些“是不是就是説一種人的思想和意識上的疾病,行為和正常人更容易出現偏差之類的?”容溪連連點頭説道:“寧王殿下果然聰明。”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這種奇怪的…聽起來匪夷所思的病症的?”冷亦修疑惑的問道。
“呃…”容溪有些頭痛“這個嘛,你忘了,我是有名的修公子嘛,醫術甲天下,自然什麼都知道一些的。”説罷,她岔開話題説道:“眼前還是不要再刺這個雪瑤郡主的好,讓她自己冷靜下來,比現在下去冒然告訴她更好。”冷亦修勾
一笑“好吧,既然醫術甲天下的修公子開了口,那我就自然遵命,那麼現在,請問修公子,是不是該回家休息了?好像又很晚了。”
“好吧,”容溪點了點頭,古人的時間計算還真是要命,若是回到現社會,這個時間,都市裏的夜生活還沒有開始呢,現在的古代人恐怕是已經快要睡醒一覺了吧?
兩個人起身離去,留下雞飛狗跳的齊王府不管了。
容秋看到那隻香料盒子,心便一涼,她眼圈一紅,説道:“王爺,妾身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容溪説…這是她經常用的香料,妾身也聞過了,的確是她身上的平時的味道,可誰知道…”她的聲音哽咽,未等冷亦維發問,便自己委委屈屈的道來,只想着能夠挽回冷亦維的一點同情心愛護心“王爺,妾身辦砸了差事,妾身也很後悔、自責…”她説着,抬手壓了壓眼角,晶瑩的淚珠將落未落,樣子楚楚可憐,而在她抬手的瞬間,寬大的睡裙袖子滑落,出雪白的小手臂和
緻的手腕,而那手腕之上,赫然還有兩道深深的傷痕。
容秋似乎並沒有察覺,而是趁着擦淚的功夫,微微側首,泣了一聲,而在她側着的功夫,脖子上的傷痕也
出出來。
深紅的傷痕映着雪白的肌膚,在這燭光下愈發的觸目驚心,容秋要的便是這種效果。
她就是想讓冷亦維知道,自己受了委屈,那個什麼郡主已經找過了自己的麻煩,自己怎麼説也是這齊王府受寵的夫人,如今被人欺負了,這不是往齊王的臉上抹黑嗎?
冷亦維的目光一縮,他是何許人,剎那間便明白了容秋的用意,他並沒有像容秋所期待的那樣,安她、保護她、為她主持公道,相反的,在心裏湧起鄙視和不滿。
在冷亦維的眼裏,容秋的心思和計謀遠遠不如容溪,可偏偏在這些小女子的心思上,在與家中那些女子爭寵的噁心上,那些心計施展的無比厲害,這讓他心裏的怒火又騰了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