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賊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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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亦修好半天才消化了那句話,其實在他藉故不走聽到大殿內七公主和皇帝的對話時,他的心裏就有一種猜測,但那種猜測太瘋狂,讓他不敢往那方面去想,而此刻,容溪居然就這麼説了出來。
而且是輕描淡寫的説了出來!
看着她那雲淡風輕、從容不迫的樣子,他始終悶着的一口氣突然不知道如何吐出來,就像狠狠的發力,一拳頭卻打在了棉花上。
容溪倒有些納悶,她的思想是現代的,要比這些古人超凡灑的多,愛自己,是那人自己的事,自己不愛,是自己的事,和別人有何關係?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女人。
但她看冷亦修站在那裏,似乎像被凍住,一動不動,周身也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她慢慢站了起來,輕步走到他的面前説道:“喂,你怎麼了?不會是吃醋了吧?”冷亦修心裏的那股煩躁過去,被容溪這麼一問,也覺得有些説不出來的悻悻,看着她揚起來的臉,肌膚細膩如薄瓷,眉目如畫,沐浴在金的陽光裏,那雙眼睛如薄霧淡去斂了滿天的霞光,她的嘴角翹起,帶着淡淡的笑意。
“哼,”冷亦修看着她的笑意,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只是嘴上卻不肯承認,酸溜溜的説道:“你的桃花運還真是旺盛。”容溪聽他的語氣,覺得好氣又好笑,卻不想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皇帝召你又有什麼事?”
“還是前太子的事,”冷亦修被成功的轉移了話題“已經確認了是中毒,昨夜一隊京城機要處的士兵失蹤,還有…一位青年才俊也失蹤了,所以,這些事都給了京城機要處去追查。”他着重的在“青年才俊”四個字上咬了咬,仔細聽起來有磨牙的聲音。
“噢?”容溪假裝沒有聽出來,她的眸光一眯,如兩點鋭利的針芒“這麼説來,齊王殿下會很忙嘍…也不知道他的身體吃不吃得消?”她最後的那句話聲音很輕,一出口就飄散在了風裏,但還是被冷亦修聽到了,他的眉梢一挑,那句輕飄飄的話彷彿撞入了他的膛,讓他的渾身都跟着一震,再一麻。
雖然明白她的話裏並沒有別的意思,卻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想到了那晚…和容溪在一起的肌膚相親之,他的心如狂
突至,如海
般湧動着不撞的狠狠的撞擊着他心中那塊小小的堅硬的地方,他突然覺得那些有些微微的濕潤,彷彿乾涸了多年開裂的土地一寸寸被被浸潤,泛起點點的
綠。
他自己還不知道的是,他的臉,因為想起那夜的情,微微的紅了紅。
“嗯?”容溪眼尖的發現了“你怎麼了?臉…”
“怎麼了?”冷亦修已經恢復了過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什麼事?”這一摸之下已經很正常。
容溪不懷疑剛才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他會臉紅?這個傢伙怎麼可能會臉紅?他明明就是無恥厚黑的!
“我想,接下來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比如,前太子的毒到底是誰下的?需要找出一個替罪羊來,還有失蹤的人怎麼説?那一個小隊,還有失蹤的青年才俊,都是需要給出一個待的。”冷亦修轉過臉去,神情隱在暗光裏。
“關於毒的事,他無非也就是要借刀殺人了,”容溪想着冷亦維那張蒼白的病怏怏的臉“你猜,他會找上誰?”冷亦修眯起眼睛,語氣微微的冷“他?其實我們把追查的事情推給他,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你説的對,是借刀殺人的機會,而要想把握住這個機會,使用得能夠達發揮有效的作用,也就只有老五了。”容溪偏頭看着他,並沒有説話,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的確是非常有魅力的,他卻沒有察覺到她的心思,只是接着説道:“老五的岳父也在軍中,而且手下也有一幫看擁護者,我敢斷定,前太子一定也是許給了老五什麼,否則的話他一死,老五怎麼會壓抑不住有那麼大的反應?”
“聽説大皇子的出身低,為人也魯莽?”容溪微微笑了笑,目光晶亮“會不會被他連消帶打?”
“這要看情況了,”冷亦修也跟着笑了笑,垂下的眼睫擋不住眼睛裏的光芒四“其實老大對老八
本夠不成什麼威脅,他或許
本就懶得去理會他。”
“四皇子呢?”容溪問道。
“老四?”冷亦修微微沉思“老四與幾個兄弟的關係都相對淡薄一些,不會拉攏,也不會陷害,在太子之死上他也表現得很正直,他的出身高貴,是當時唯一屈於先皇之下的容貴妃所出,而且容貴妃的孃家在東疆沿海,勢力非凡。只是…”他停了停,彷彿在考慮如何説下去,容溪卻一笑道:“他本人卻無爭奪皇位之意?想做一個閒散王爺?”冷亦修詫異的看了看容溪,眼神中帶着讚賞,他從來都是讚賞容溪的,從見識到她第一次的“兇悍”開始,她刀對着自己,那一刻的震撼從他的心底轟然而起,以後的事情一路走來,自己情不自
的被她
引,被她所…
戀,這一切,都是以最初的讚賞為基礎的。
她聰慧、睿智,一雙眼睛亮得似乎能夠看清人心,彷彿一剎那就可以看清事情的厲害關係,觸到最核心的所在。
“我説的不對?”他久久的不回答,容溪不住問道。
“對,你説的很對,”冷亦修笑了笑回答道“只是,不知道老八會不會這樣想。但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老大他不屑於對付,老四不容易對付,唯有老五。”
“嗯,那咱們就坐山觀虎鬥。”容溪接口,齒一笑,森然雪白,如一隻狡猾的小獸。
“然也!”冷亦修拍掌一笑。
“賊夫!”兩個侍衞互相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這三個字。
齊王去忙活去了,容溪卻空閒了一些,雖然她知道,此後的子事情恐怕會越來越多,有點兒山雨
來風滿樓的味道,但至少現在風雨還沒有來。
她自穿越以來,一直繃着神經,現在終於可以口氣了,剛剛吃過了晚飯不久,她便早早的洗了澡,躺下睡了。
冷亦修踏月而來,今天晚的月光不錯,他一邊走一邊找好了理由想和容溪説會兒話,哪裏知道一腳踏進來,發現屋子裏光線幽暗,不微微詫異。
站在廊下的孝兒看到他,急忙走過來施禮道:“王爺。”
“王妃呢?”冷亦修問道。
“王妃説有些累了,已經睡下了。”
“這麼早?”冷亦修看了看裏面,卧室裏沒有點燈,只有外室燃了一盞幽暗的燈,看起來的確是睡了。
他有些微微的懊惱,什麼時候…容溪才能挑燈等他?不過,轉念一想近來容溪對自己態度的轉變,已經十分讓人驚喜了,如果此時不再加以忍耐,依容溪的個
,可能會功虧一簣,所以,他只能草草的“嗯”了一聲,轉身離去了。
他心情有些不,天氣又有些熱,讓他更加覺得煩躁,於是便改變了回前堂的路線,奔去了花園,那些樹木茂盛,花草繁密,小橋
水,空氣更新鮮一些,也更涼
一些。
月光淡如銀霜,輕輕的將整座後花園都籠在光中,身旁一棵成年大樹枝繁葉密,那葉子在月光中或深或淺,有的在月光中微白,有的隱在暗影中,深深淺淺,添了幾分華麗的美。
冷亦修抬頭望了望天空,夜如墨染,星辰點點如碎鑽,月亮如玉盤,一圈一圈的光暈微微的暈染開來,一抹雲朵輕輕的飄了過去,仿若少女羞澀的扯過了遮面的輕紗。
他沉靜的站在這夏的夜景裏,想着容溪此刻安睡的模樣,他的心似乎也一點點退去了煩躁,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他微微閉上眼,彷彿她就在身邊,聽花叢間那花瓣輕輕綻放的聲音,簌簌輕響,那淡淡的香甜氣息慢慢的瀰漫至鼻尖,似她的香氣,不,她的香氣更清,更涼,微甜中還着蘭的高雅清淡。那才是她。
月光下,他靜靜的站立,微合着眼睛,腦海裏是容溪的亦喜亦怒的模樣,她的輪廓如此清晰,仿若一刀一刀刻進自己的心裏,那深深的印記,映在眼裏卻是温軟的神情,他不自覺的,輕輕的勾了勾角。
忽然心生念,
念什麼呢?
念那天自己陰差陽錯的喝多了酒去找容溪?見識到了她的“兇悍?”還是
念自己沒有因為她的“兇悍”而惱怒於她,反而受她的
引,一步步的靠近了她,從而更清楚的認識了她?
他不知道,也説不清楚,只覺得心中的某一處慢慢的開啓,在這月光之下,銀的月光鋪進那裏,如銀海般浩蕩。
“唰!”在這暗夜中幾乎微不可聞,是風聲滑過衣袂的聲音,一聲微響,卻如重鼓敲在冷亦修的心頭。
他霍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