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蘇婷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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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婷摒住呼,每都豎了起來,全身都在戒備的狀態,調整了半天自己的心態,再開口説話時仍然有些走調:“你想怎麼辦?”

“不怎麼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容溪説着,用手指輕輕推了推那個圓肚小瓷壺。

蘇婷的目光轉到了那把小瓷壺上,眼睛瞪得老大,鼻翼不停的煽動,手指緊緊的抓住身上皺巴巴的裙子“不,我不喝!”她自然明白那裏面是什麼東西,説罷,她用力的搖着自己的頭,凌亂的頭髮甩來甩去,身子離開了椅子,抬腿向門外跑去。

容溪並沒有追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一笑,説出的話像一團跳躍的火焰,看似柔軟卻熱灼剛烈“嗯,這東西並不會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做什麼?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蘇婷的身子僵住,手指扶上門板,透過窗紙,看到門外院子裏站着的侍衞,她明白,即使跑出這道門,也跑不出院子。

而容溪的話又給了她一線生機,她回過頭,看着容溪,目光中是深深的懷疑“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東西只會讓你難受一陣子,但毒不至死,我只是想對自己、對想害我的人,有一個待。”容溪淺淺一笑,話説得雲淡風輕,彷彿不過是一般的閒話家常。

説着,她站了起來,手執着那把小壺,輕提裙慢抬腿,一步一步向着蘇婷走了過來,雪白的裙襬輕輕飄動,如一朵盛開的潔白的蓮,容溪踏蓮而來,猶如仙子。

蘇婷嫉妒的眼睛發藍,她看着這樣的容溪,想着自己今天一早去紅袖苑時的姿態,再看看現在的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而容溪像一個旁觀者,看着自己得意洋洋的一步步走向她布好的陷井。

為什麼會是這樣?她不甘!

“好,我喝。”蘇婷説着,收回自己扶上門板的手,攏了攏頭髮“怎麼也是逃不過,不如痛痛快快的喝。”她説着,卻站在那裏不動,等着容溪向她靠近。

容溪在她面前站定,輕輕抬手,把壺遞給她,而就在這一剎那,蘇婷突然手一揮,一道金光閃過,直容溪的面門!

容溪微微抿,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輕輕向側邊一歪頭,那道金光帶着風聲從她的鼻尖擦過。

蘇婷一擊落空,身子也猛然向前栽去,容溪抬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後用力向後一接,蘇婷的身體不可自抑的向後一仰,那隻小小的壺嘴就對準了她的嘴。

“不…”她還沒有説完,那微涼的體就灌入了她的口中,蘇婷想閉上嘴掙扎,奈何容溪已經點了她的道,她上半身都麻了,本無從反抗。

時間彷彿很長,那淡淡的黃體有點苦,有點麻,但帶給蘇婷的更大的是絕望,瀕臨死亡的絕望。

她知道容溪肯定不會給她喝什麼好東西,但是剛才又説不會要她的命,她知道容溪不是屑於跟她説謊的,那麼到底是什麼呢?還有什麼比死亡更可怕?蘇婷的心快要跳出腔子來,可她卻無力反抗。

只是小小的一壺,很快灌完,容溪把小壺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拍了拍手説道:“好了,這個東西,也給你,自求多福吧。”説罷,她把一張紙輕飄飄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轉身揚長而去,那扇門被她拉開,外面的陽光照進來,一束亮如金子的光影,隨即,門又被關上,又恢復了昏暗,一明一暗之間,蘇婷卡着自己的脖子,看清了桌子上那頁紙上最上面的一行字。

休書。

彷彿有一段長久的空白,腦子裏停止了思考,身體停止了動作,眼前只有那兩個黑黑的字,筆道有力,勁透紙背。

休書?

蘇婷如石雕泥塑一般愣在了那裏,那些明媚的陽光,那馬上英俊的皇子將軍,似乎都呼嘯着飛快遠去,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把她心底的那些記憶片斷撕得粉碎,連粉末都沒有留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知覺被臉上的痛癢喚醒。

深入骨髓的癢,每個孔都在叫囂着癢,她用手撫住了臉,飛快的跑到鏡子前,看着鏡子裏那個狼狽的自己。

此刻,她終於明白,容溪所説的,不會要了你的命,只會讓你難受,是什麼意思。

冷亦修坐在書房裏,陽光已經退去,紅紅的夕陽也已經跳下了山,天邊的火燒去也退去了温度,書房裏沒有點燈,他坐在那一片黑暗裏,還在思考着容溪的那個問題。

能做到嗎?能嗎?

他始終無法肯定的給出答案,即便在看到那張休書的時候,他沒有猶豫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蘇婷如此可惡,幾次三番的心存不良暗害容溪,這次甚至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頭上,還有什麼可説的?

可是,以後呢…還會不會再有另一個側妃?侍妾?自己一個皇子王爺,難道説以後只有一個王妃?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從來沒有。沒有哪個官宦人家王公大臣是隻有一個正的,這説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潭,只怕會遭人恥笑吧?

何況,他慢慢的了一口氣,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容秋。

只是,他突然驚異的發現,原來夜夜在自己內心深處深深淺淺折磨的那個女子,好像有段時間沒有來過了,甚至…好像連她的那張笑臉都有些淡淡的模糊了。

他的心驚了驚,晃了晃頭,一定是自己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有空暇去想而已,一定是這樣。

“小姐,”孝兒快步走了進來,對着坐在美人塌上看書的容溪説道:“事情辦妥了。”

“嗯。”容溪淡淡的應道。

她知道,孝兒指的是蘇婷的事,從今以後,這寧王府裏,再也沒有蘇側妃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滑過,夜空的月亮越升越高,周圍的星光也越來越明亮,容溪合上書,心中有些淡淡的煩躁,想起今天自己提出那個問題時冷亦修變幻的表情,心裏的煩躁像是被潑了油,更熱烈了一些。

“孝兒,”容溪對着門外喊道:“我要睡了。”

“是,”孝兒應聲進來,給她鋪好了牀,又打水給容溪洗漱,容溪聽着那嘩啦的水聲都覺得心情不好,草草的收拾了之後便揮了揮手,讓孝兒出去了。

她轉頭望了望滿天的星光,蒼穹如蓋,星光燦如碎鑽,一顆顆分外明亮,月牙勾起,似某人耍無賴時微眯起的笑眼…真是該死!容溪恨恨的轉過頭,也不再欣賞夜空,轉身向着牀上走去,把自己扔進了被子裏。

古代的男人都是風種嗎?一夫一那麼難?!真是…哼。

容溪悶悶的想着,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看哪哪兒都覺得不順眼,又開始暗恨不知道哪個該死的掌管着時空開關的人,好端端的沒事把自己到這個異世來幹嘛?尋開心嗎?!不要讓老孃抓住你,否則一定會揍你滿頭開花!

在對各種事情不滿的鬱悶中,容溪終於沉沉的睡去。

她不知道,冷亦修站在紅袖苑牆外,靜靜的看着她的方向,彷彿隔着道道院牆,能夠看到她的睡顏。

月光清涼如霜,淡淡的灑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銀的光輝,地上他的身影被拖得瘦而長,微風拂過他的衣袂,如片片飄起的雲,衣襬被涼涼的水打濕,似他此時的心情。

冷十五看了看暗下來的容溪的卧室,又看了看站在院牆外的冷亦修,嘆了一口氣。

冷十六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來回的轉動着目光。

冷十五又嘆了一口氣。

數次之後他終於忍不住道:“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嘆氣?”

“我怎麼知道?”冷十六白了他一眼説道。

“我是在想,果然是當局者啊,這兩個人明明…”冷十五一副智者的樣子,再次嘆了一口氣説道:“王爺肯定還在顧念那個女人。”冷十六自然知道他説的“那個女人”指的是誰,他哼一聲道:“你又知道?”冷十五又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

,天空有些陰陰,天邊的烏雲沉沉的壓過來,空氣中有些粘粘的濕,讓容溪本來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的鬱悶起來,那種粘膩的覺實在是讓人非常不

早飯也沒有吃幾口,就沒有了胃口,她正看着天邊層層卷卷的烏雲,就聽到院子裏有人説道:“見過王爺。”容溪的心裏像是刮過一絲涼風,粘膩的覺少了一些,只聽院中又響起一個人的聲音道:“嗯,王妃呢?可用過膳了?”

“用過了,只是…用得不多。”

“叫小廚房多用點心,連個早膳都做不好!”冷亦修的聲音帶着隱隱的怒氣。

“是。”容溪的心情再次好了一些,嗯…看來,心情不好的,不只她一個人呢。

她正想着,冷亦修從外面走了進來,與她的目光撞上,眼中似乎飛快的閃過淡淡的痛楚,他在外堂站下,目光鎖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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