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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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滾開！”朱雨香用力的推開在門前説個不停的大義，而他忌憚她的身份，更怕一阻止她進入，反而蓋彌彰，因此不敢攔阻。

遠遠見了皇上停在宮殿的入口，好似也跟他有同樣的心思，一時打不定主意要不要過來。

他在心裏祈禱皇上不要過來，以免更加重娘娘的醋意，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

朱雨香進了門裏，林兒正心情大大不好，怎麼也無法想象易奇飛竟對她這般冷漠無情。

她是關心他、在意他好不好，他竟叫大義把她給拖出去。她拿起書來砸，發自己的壞心情，而且聲聲句句罵的都是易奇飛。

“你這個壞皇帝，壞死了，早知道就不要關心你，你壞壞壞…誰關心你誰倒楣。”紅草聽她孩子氣的發，很想笑，卻不敢笑。

另外隨着這股笑意而上的，卻是擔憂不已，小姐在宮中罵皇上，雖然罵的辭很好笑，但是好像還是不太好吧。

她小聲道:“小姐，好像不可以説皇上的壞話。”

“我偏要説，偏要！”林兒嘟起嘴，滿肚子的嗔怨，一偏頭，就見到朱雨香這豔麗的美人，她早在當小賊時就看過這個女人了，那時候她對易奇飛摟摟抱抱的，現在她知道那些摟抱代表了什麼意義，想起來就覺得討厭。

而且這女的雖然長得美麗，但是她的眼神宛如蛇蠍，令人不寒而慄，直覺之下，林兒只覺得她看起雖美，卻更讓人討厭了。

“你進來幹什麼？這裏是我住的地方，你走錯地方了。”她不認得她是誰，自然也不知道她是皇后，就算以前見過，她也只聽過易奇飛喊她的名字，並不是叫她皇后。

包何況她在宮中接觸的人不是太后，就是一些小太監，本就沒人會跟她説皇后的事情，因此她認為是這個女人走錯了地方，還好心的提醒，想不到她的回應讓她吃了一驚。

“你這下賤的騒蹄子，竟敢勾引我的男人，我要把你挫骨揚灰、剁成碎，讓你知曉惹上我，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林兒怔楞了一下，這種像是書裏壞人才會説的話，她是第一次親耳聽見，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倒是紅草被她的話嚇得渾身發顫，這個雍容華貴的女子一進來，竟然吐出這麼可怕的言辭，她、她的身份到底是…

“哇，我第一次聽到有人敢放這種狠話呢，你太厲害了，我每次説女俠該説的話，那些人都一臉想笑的表情，你説這種像壞人的話，一定會更容易被別人取笑吧。”林兒驚訝莫名，甚至還有點崇拜呢。

朱雨香光是看着她天真的表情，就快要怒火攻心，她陰狠狠的擰嘴笑了，她越是天真爛漫，就越讓她恨得想要殺她。

“你就是用這種天真無的神情勾引男人吧，你再笑啊，因為你能笑的時間沒多久了。”她越靠越近，紅草覺得氣氛忽然間變得非常可怕，她小力的扯了林兒的衣袖，怪異的唐突覺，讓她忍不住雞皮疙瘩都跑出來。

“小姐，我覺得好像不太對勁，她並不像小姐是在學書裏的女俠，而是真正跟你有深仇大恨的樣子。”

“笑話，我又不認識她，她怎麼可能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紅草，你未免也想得太多了。”林兒當成是紅草的大驚小敝，只不過朱雨香越靠越近，伸出的手幾乎就要碰到她的臉，這動作奇怪極了，也讓她一股不舒服油然而生。

她忍不住不客氣的問道:“你幹什麼手伸這麼長？”

“我要毀了你的容，看你這騒狐狸還怎麼惑皇上！”惡狠的話一説，她伸手就想要掐住林兒的脖子，表情恐怖血腥。

“小姐，小心啊。”紅草本來就覺得她很怪，見她一掐住自家小姐的脖子，便嚇得尖叫起來。

在外頭的易奇飛再也顧不得是否會讓朱雨香懷疑了，她一向殺人如麻、疑神疑鬼，連無關的宮女、妃子都慘遭她殺害，更何況是與他真正有關係的兒。

大義扯住他“皇上別進去，兒小姐進宮來，你只有看過她一次，本就沒有在人前與她見過面，娘娘查清楚後，就不會懷疑到兒小姐身上的。”易奇飛揮開他的手“不，你不瞭解朱雨香，她寧可錯殺百人，也不會願意放過一人的。”他急急衝入宮殿中，只見朱雨香正伸手掐住林兒，紅草在一旁慘叫不已，他眼前一片血紅，忍不住淒厲喊道:“住手，雨香。”朱雨香見到他進來，塗滿胭脂的紅豔嘴，出得意的笑容“皇上，我就讓你看看這個賤狐狸怎麼死的，看她死的時候，有沒有像你承恩她時一樣的漂亮可愛。”

“放過她，雨香，算我…”看林兒身陷險境，易奇飛快要瘋了“算我求你，我求你了，別殺了她。”朱雨香臉上美豔的笑容忽然停止，然後臉部歪扭，聲音沉了下來。

“皇上，你、你竟為了一個賤狐狸求我？！”她怨入骨髓的大喊“你從未為了誰求過我，現在你竟為了這個賤狐狸求我，你是尊貴無上的皇上，卻被這個賤人給去了神智，我要千刀萬刮的殺了她，殺她一百、一千刀！”她説到後面，氣得發抖，彷佛覺得掐死林兒太過便宜她，遂拿起桌上的茶壺用力敲向桌邊，茶壺碎成片片，她拿起一片鋭利不輸刀子的瓷片，就要往林兒的脖子上劃去。

“不！”易奇飛奔向前要阻止她，卻讓她更怨恨的出手更快，一旁紅草嚇得又是一陣慘叫。

倒是林兒搞不太清楚狀況，剛被這個女人掐着，這女人的力氣其實很小，所以她覺只是像掛了一條很重的項鍊而已，並不會讓她害怕，反而是紅草的尖叫聲讓她耳朵很不舒服。

但是眼見兇器就要往自己的脖子划過來，她終於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在學書裏的壞人，好像就像紅草説的，對她有深仇大恨，雖然她不記得她有做過什麼加害這個女人的事，讓她這麼恨她。

但她一個練武之人，力氣雖然比不上大男人，但可比一般的女人大上很多，動作也捷許多。

包何況當女俠是她的心願，就算武功再爛，也不會連個利器都躲不過。

她偏轉了頭，用力一推，而朱雨香長在深閨，原就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殺人如麻，也是因在宮中人人懼於她皇后的身份，並不是她有什麼過人的武功或是力氣。

因此林兒大力一推，她便站不住的連連後退撞到了桌子，並連着桌面一起撞向牆壁，發出慘叫聲，那些茶壺的碎片扎進她的後背，深及見骨，無數的傷口出紅血，疼得她哇哇大叫。

“好痛，皇上，好痛。”情況忽然大逆轉，讓易奇飛目瞪口呆，紅草也傻了，她不曉得小姐的力氣有這麼大。

只有林兒回神，緊張道:“我、我有推這麼大力嗎？”她急忙解釋“可是因為她拿碎片要割我脖子，我太害怕了，才會用力推她的。”見她嘴角漸漸出鮮血，林兒趕緊走到她身邊，惶恐的大叫“快叫大夫，要不然她會沒命的。”易奇飛也馬上回神的大吼“宣御醫，快、快一點。”大義在門口見到了宮殿裏的亂樣，更見到朱雨香的傷勢嚴重，馬上也大叫“皇上宣御醫，快。”一見林兒就在身邊，朱雨香眼兇光，嘴裏喃念道:“我要殺了你，作鬼都不會饒過你。”林兒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的望向易奇飛“易奇飛，可不可以叫她不要再演書上的壞人了，她現在傷得很重，還在説這些台詞，她不累嗎？”聽她説得天真，讓易奇飛又想笑又想哭，他走到朱雨香的身邊，握緊她的手，望着她嬌美的容顏漸漸蒼白失。

霎那間，她往的惡形惡狀湧上心口，但是現在他對她的情竟是無數的憐憫。

她想致人於死地，卻反而害了自己，甚至到了臨終，仍依然心心念念想要兒的命。

反觀兒，對她的殺意毫無所覺，還急忙的叫大夫來看她，怪自己推她推得太大力，兩人反應天差地別，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愛上兒的緣故了。

“皇上，我愛你，你知曉這一件事嗎？”朱雨香傷勢過重，嘴顫動，易奇飛下了淚水，落在她的臉上，最後這一刻，這是他惟一能做的事情，他點頭啞聲道:“雨香，我都知曉，我初見你時也是傾心相愛。”她扭動了幾下嘴，眼神一轉，又看向林兒，眼神充滿了惡毒的恨意，她使盡最後的力氣尖喊“殺了你…”她手捉住一片瓷片，就要往林兒的身上刺去，卻使力到一半就手一軟，茶壺的碎片落在她的口上，她臉微偏，斷氣了。

御醫這時才進來，卻已經回天乏術。

易奇飛慢慢的站起，朱雨香對他的愛是那麼恐怖黑暗，但是現今她死了，他卻仍心痛不已，他畢竟還是愛過她的。

“易奇飛。”林兒握住他的手，惶然的眼神出自責，小聲道:“她、她死了嗎？我不小心害死她了嗎？”

“不。”他搖頭，將她攬進懷裏“是她的惡毒害死了自己，跟你沒有關係。”

“她為什麼到死都要説壞人的台詞啊？難不成她不想當女俠，只想當壞人？”面對她不解的言辭，易奇飛苦澀道:“她心裏病了，所以才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當個女俠，而不是隻能當壞人。”檢視過朱雨香，御醫搖頭後，大義低下頭，對着易奇飛稟告道:“皇上，娘娘已經香消玉殞了。”易奇飛雙手掩臉，落下了淚水，這輩子首次，他才有自由的覺，也在這一天嚐到心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