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箕豆相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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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中。

那座奇特的高峯孤獨地脾着四周的山巒,説也奇怪,那座山峯與四周都了節,周圍的山巒就沒有一座與它相連,就更不可能從四周的山尋到一條路走到這孤峯上來了。

只是在左面,一座長滿松樹的山頭與它相距僅僅只有十餘丈之遠,雖説只有十幾丈,但是這一道深溝相隔上下數千旬,絕無相連之處,溝谷下一片橡像的青霧。

就在那孤峯的尖兒上,相對立着兩個人。

左面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道土,紅潤的臉襯着雪白的鬍子,像圖畫書上的自祖一般。右面的卻是一個又高又胖的大和尚,年齡也在七十上下。

老和尚揮舞着單薄的僧袍大袖,説話的聲音宛如古鐘一般,在空氣中凝聚不散:“周道長,也虧你尋的好地方,只是這地方雖絕,這一道天溝隔絕通路,倒也沒有難倒我老和尚。”白髮道立稽首道:“大師言重了,貧道又怎敢拿這區區十來丈的山溝考較大師,飛天如來的輕身功夫獨步天下,想想貧道怎會搬門斧?”老和尚嘿然笑了一聲道:“只是周道長這地方選得妙,天下武林豪傑知貧僧與道長之約結果如何的人何止幹萬,這一下恐怕都只得在四周的矮山上乾等了,想當初,武當崑崙掌門之戰每次都轟動武林,咱們這次只得邀請風月為證了,道長不覺太寂寞了嗎?”老道士持髯長笑道:“自三十年前大師在北崑崙怒擲武林怪傑曹子盤後,飛天如來之名如中天,依貧道愚見看來,只怕縱使令師崑崙大俠復生,怕也難及得大師今功力,試想貧道怎敢當着天下英雄面前敗在大師手下?是以只好選擇這地方啦。”老和尚長眉一掀道:“周道長何必過謙,故作違心之語,武當一脈自從你周道長接掌以來,蒸蒸上,威霸武林,莫説天下英雄,只怕便是道長自己本人也是自以天下第一高手自許了吧!”老道長笑道:“大師的話還真説到貧道心眼兒裏去了,只怪老天爺生了周石靈,又生了你飛天如來,有你飛天如來在,岔道敢妄稱天下第一這四個字麼?”老和尚辭鋒如箭,他緊接着道:“如此説來,周道長若是今勝了我老僧,便以‘天下第一’自許了?”老道長沒有想到他如此一説,但是他立刻朗聲道:“大師不必在舌上急勝,不説你崑崙飛天如來,少林的不死和尚,天山的冰雪老人,個個都是愈活愈健朗,憑我周石靈夠得上麼?再説還有那…”説到這裏,忽然住口,臉上顯出凜然之。老和尚道:“貧僧知你心中所説的是誰——”老道土點了點頭,低聲道:“那人近來似乎已經達到御劍飛身的地步了…”老和尚再也忍不住,睜目喝道:“你是説董無公?”老道上道:“不錯,正是董無公!”説到這裏,他長嘆了一聲接着道:“董無公在三個月之內連斃十餘名武林高手,劍下不留半個活口,其手段之狠之毒,令人不寒而慄,看來此人功力之高,已是驚世駭俗了…今…今之戰,若是貧道敗了,後尚望大師為武林正義,多多注意地煞董無公的行蹤…”老道土原是在口齒之中與和尚槍舌劍,但説到這裏,觸動了他滿腔悲天憫人之情,聲音竟自有些顫抖起來。

老和尚拱手一揖,也收斂了滿臉譏嘲之,誠懇地道:“道長武當之尊,武林泰斗,便是今老袖僥倖勝了,扶持武林正義之舉,仍是非道長之力難竟全功,道長何必過謙?”老道土道:“貧道自五十歲接掌武當掌門以來,至今整整二十年,二十年來貧道未出武當紫陽觀門半步,朝夕所苦苦等待準備者,準在此一約,貧道雖有自知之明,崇敬大師之誠,然此乃武當崑崙之爭,而貧道喬為武當掌門,豈敢妄自菲薄?”老和尚道:“自從百年前我崑崙心印祖師與資派青巖道長秦嶺一戰,兩敗俱傷以後,每隔三十年兩派掌門印證一次,奇的是屢次較技總是不分勝敗,我歷代祖師苦心潛研,卻始終難以解破貴派的三神劍…”老道土道:“彼此,便是崑崙大盤若三十六式貧道亦覺無懈可擊…”老和尚聽到這裏,忽然雙眉一鍁,一字一字地道:“至於貴派的無敵三神劍,老油要説一句實話,其中斷然仍有破綻!”老道士長袖一拂,哈哈大笑道:“天下哪有全無破綻的武學?武當的三神劍縱有破綻,只怕也不是大師所能指出!”老和尚高大的身軀左右一晃,截釘斷鐵地道:“若是老袖能指出一招呢?”老道士一聽這話,登時怔住了.若是私人的爭強鬥狠,他便分毫不考慮,立刻賭上一顆頭頓也不在乎,但是這究竟是關係着整個武當派的聲譽,他不猶疑起來,難道我武當歷代傳下來的無敵神劍真能讓這老和尚瞧出破綻來?

但是當他抬頭望見飛天如來那仰首觀天的豪態,一股熱血立刻湧了上來。他一揚掌,轟然一聲,十步之外一棵大樹應聲而折,那樹身帶着一樹枝葉卻直向老道上這邊倒過來,他大油一卷,那樹又倒了回去,兩股力造一合,那大樹仍然立在半截幹上,宛如未斷一般!

他一字一字地道:“若是承大師真能指出無敵三神劍的破綻,武當山百年的基業在大師的一句話中!”這句話等於拿整個武林至尊的武當派和他賭上了,老和尚心中雖然猛震,但是卻也不能絲毫示弱,他大聲道:“若是老袖不能道出三神劍的破綻,崑崙山兩百和尚的生死便在周道長你的手中!”武當掌門周石靈聽完了這一句話,心中立刻緊張起來,他盯着對面的老和尚…

老和尚雙目光暴,略一思索,道:“貧僧若以大盤老三十六式中的十八式‘金弓鐵羽’攻你前三…”武當掌門周石靈不假思索池道:“鬼箭飛磷!”老和尚道:“不錯,我若立刻換為‘羅漢封印’,記着,不是攻你‘公孫’,而是直取背宮…”周道長臉為之大變,他萬萬想不到老和尚説出來的竟是這麼一招普通的招式,但是若依三大神劍的劍理,倒真無法可救,雖然那劍理比這一招復雜深萬倍,但是,事實上是無着可救!

周道長的臉由白而灰,老和尚掀眉道:“這…這就是三神劍的破綻所在!”周道長腦中靈光一閃而過,他大聲喝道:“不錯,你夠快的話,若直取我背宮,貧道的確是無藥可救,但是大師你可忽略了一點…”老和尚道:“什麼?”老道士一字一字地道:“在武當三神劍下,大師你能辦得到這‘快’字麼?”老和尚臉上的笑容略略收斂了一些,正道:“貧增自信辦得到才説這話!”周道長雙眉一軒,他現在可是孤注一擲了,於是他了一口真氣,微笑一下説道:“那麼…大師就試試瞧!”飛天如來僧施一標,雙掌合十,道:“貧僧但求一試。”周道長稽首回禮道:“大師請了,貧道峯教。”飛天如來面一沉,只見他身形陡然平掠,左掌當豎立如刀,右手食中兩指並伸如戟。

他身在半空,上半身突地一拱,整件寬大的僧飽有若灌滿了空氣,飽滿地鼓漲起來。

説時遲,那時快,飛天如來身形一直,借這一彈之力,右手急伸而出,勁風嘶嘶然,已施出大盤若三十六式中的“金弓鐵羽”!

周道長雙掌一錯,只覺自己前要悉數在對方掌握之中。

他一生對崑崙的創式研幾乎不在任何崑崙門人之下,這把自然知道妙處,只見他右掌如劍,自肩窩平劃一個半圓,內家真力悉吐而出。

飛天如來只覺對方內力奇重,自己攻勢不由一挫,他不料這個道人的內力純如斯,微微一怔。

周道長右臂一劃而止,猛地一挫身形,右臂急刺而出,勁風忽地一聲,正是武當三神劍的“鬼箭飛磷”!

飛天如來大叱一聲,雙掌一合,向內一扳,整個身形已到周道長的背後,雙掌墓地一分,對準道人背宮一印而上,同時口中大吼道:“道長留神!”剎時周道長面灰白,他萬萬不料飛天如來真能在武當三神劍中變把迅速如斯!

整個武當的名望,數十年來武當崑崙的不解樑子,在這一剎時,立見分曉!

周道長處此困境,不由萬念俱灰,驀然腦中一動,再也無暇多想,右腳向後一跨,左掌一式“倒打金鐘”平拍而出,同時借右足一旋之力,整個身子一個旋轉。

飛天如來只覺眼前一花,周道長手上的“倒打金鐘”並不稀奇,可貴的是足下那一封之力,老和尚“羅漢封印”再也收不回勢,周道長身形才一轉過,右掌手腕一封“啪”他一聲,兩掌相

就在這剎時,周道長滿面已是汗珠,可見他是何等心焦!眼看一掌之危已過,心中不由暗呼僥倖。

兩人手掌才碰,各自生出無限悔意,敢請他們深知這一僵上,要能分離,委實不易。

雖説集數高手之力,也足可分開兩人,但此時絕嶺無人,兩人雖有收掌之意,可惜力不從心!

不到半盞茶時刻,兩人面已由紅而白,飛天如來雙目微赤,周道長氣鼓立,不敢放鬆半分。

若不是周道長選了這個地方,當着天下英豪之前,天下英豪中高手合數人之力也不難將兩人分開,那頂多落個再度賭成和局的局面罷了。方才他們是不可一世地賭勝,但是現在對他們兩人而言,他們心中都只求和局了。

山風似刀,這絕峯上有誰上得來?看來武林頂柱的武當崑崙掌教就得一死一傷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青衣人如同鬼鍵一般飄上了絕峯,他像騰雲駕霧一般一絲聲息也沒有地走了過來,一直走到周道長和飛天如來拼掌之處前十步,才停下身來。

也就在這時候,周道長和飛天如來才發現有人來了,這使他們心中猛震,能上得這絕峯的人,普天之下可説寥寥無幾,他們四隻手掌雖然拚在一處,但是他們的心中同時閃過幾個名字:“…會是冰雪老人?還是不死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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