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荒謬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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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金!恐怕要散盡家財,才有這個數目!提到了錢,花簡予又來了神,皺眉道:“寒兒,那道人…那道人究竟從何而來?他的話,焉得可信?”散盡家財,只為一個不知是否可信的道士的一句話?花隱寒急道:“爹爹,估且一試吧!我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花簡予皺眉不語,微微搖頭。…不,他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就是放任花
珠去死。為了女兒,散盡家財,搞不好還要賠上二人的
命和全家的威望,這筆帳要是還算不過來,他花簡予也沒資格管理這麼大的家業了。
丘氏渾身顫抖,顫聲道:“寒…寒兒…你能確保,在咱們家散盡十萬金之後,珠兒能得救?”花隱寒頓住。能確保能得救嗎?他沒有這樣把握!把全部的家當孤注一擲入無法確保的承諾里,值得嗎?
“可是…”花隱寒顫抖的,輕聲道“可是這確也是唯一辦法了…若是妹妹不明不白的冤死在石家…石家為保自己的聲譽,還是有可能把咱們告上知府衙門,咱們還是得賠財…搞不好,還是得賠上一家老小的
命!何況…何況…”他又轉頭看向丘氏“何況大娘膝下,現在不是隻剩珠兒一個女兒才是了麼?難道大娘不想能有人行孝膝前?難道大娘不希望百年之後能有人為自己送終?”
“你住口!”丘氏大聲打斷他,淚滿面。這個時代的人,把死後是否有人為自己送終掃墓,看的比什麼都重。雖説花簡予自己還有四子在世,而丘氏自己卻只有這麼一個閏女了。
如果她真的也發生不測…丘氏不敢再想,又倒卧在牀邊。花簡予心亂如麻。的確,因為小竹就是在石家死的,如果珠兒再死在石家,花家不報官必受人懷疑,就算花家不報官,石家為表示完全與自己無關也一定會報官…不然以後哪還有會有姑娘敢嫁上門?他搖頭,道:“得叫花富…得叫人,把那死新娘的棺木遷出來…讓他石家…死無對證…”
“爹!”花隱寒不可置信的大叫。花簡予擺手,叫他不必多説,他要考慮的,就是下來怎麼和石家打這場官司。丘氏早知事情必會如此,她頭也不抬,趴在牀上,只不停聲的哭叫:“兒啊…我那苦命的兒啊!都是為娘害了你…都是為娘害了你啊…”花隱寒還想做最後的努力:“爹爹,千金散盡還復來,妹妹…”花簡予瞪眼大聲道:“好了!不就是一個女兒麼!兒女為家族犧牲命,本來也就是自己的責任!還不快去把花貴、花富都給我找來!”花隱寒渾身冰涼。他怎麼也沒能想到,自己和石千躍如此辛苦的努力,結局卻是父親與母親為了十萬家財,硬要眼睜睜的看着妹妹去死!比起打開棺材看到的那具女屍,父親的心腸,居然更令自己
到恐怖!這真的是自己的父親麼?真的是那個兒提時在花燈節上牽着自己的手,滿臉慈祥的父親麼?花隱寒步步後退,猛然轉身一推門,狂奔而出。石家!現在只有石千躍可以依靠了!他想。眼看
頭越來越正,他的心也越沉越低。
到了石家門前,啪啪啪一砸門,門分左右,老管家石貴出來見是花隱寒,連聲道:“二少爺,可不了不得了,貴府的新娘把丫環婆子全趕出來了,在房子裏摔鍋砸盆,誰也不讓進…”花隱寒一邊往裏闖一邊道:“躍兄在嗎?”石貴道:“和個丫環如今都正在門前那守着呢,一直問我説‘花家開始散錢了沒有’。”花隱寒心中越發恐慌,跑到後院,果然見石千躍和花椰在新房的門前站着,見到花隱寒先是一喜,但看他的神,石千躍頓覺大事不好。
“你父母…”他試探着問。花隱寒搖頭,滿臉悲傷:“他們…他們…”他一直搖頭,説不出話來。石千躍用力着臉,苦笑道:“對,其實我也想過,如果會有這樣的事,恐怕我也只會和你父母做出一樣的抉擇。”新房的門從裏面被銷上了。花椰用力用肩膀撞門,門還是不開。花隱寒道:“斧頭…斧頭!躍兄,斧頭在哪裏?”因為聲音太大,這會已經聚了不少人圍觀,聽他這樣問,一個年輕下人急忙道:“我去拿!”卻被一個老僕攔住:“在破壞新房可是大事,你先去老夫人請示一下。”那下人答應了去了。花隱寒心急如焚,找到房間的窗户,用力拍着:“珠兒!是哥哥!聽到嗎?你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房間的窗户較高,花隱寒拍動窗户之後便想破壞它,只聽裏面
珠兒帶着哭音,十分絕望的顫聲道:“不!饒了我吧…求你饒了我吧!
“我還不想…不想死啊!”花隱寒聽的真切,大叫一聲“珠兒”便聽裏面,似乎什麼木製東西倒地的聲音。…是凳子!圍觀的僕人不知怎麼回事,不敢隨便破壞新房,無人上來幫忙。
石千躍大腳踹門,累的眼冒金星,息着扶門而立。他突然很憤怒這門是哪個木匠做的,做這麼結實想幹嘛!去拿斧頭的下人一路小跑着過來了,後面還跟着夫人程氏、李氏、餘氏,見這陣仗嚇了一跳,道:“你們幹些什麼?”石千躍滿頭是汗,大聲回答道:“娘!新娘上吊了!”花隱寒接過斧頭,用力舉起,卻一個跟頭跌在地上。他已一夜未睡,又挖墳又與花椰做愛,早已體力透支。
聽到石千躍這一聲呼,眾人皆驚,一個下人接過花隱寒手中的斧頭,對着新房的門便一斧劈去。
這下人前夜吃的飽睡的足,只幾斧頭便將門砍爛。石千躍首當其衝,花椰和花隱寒緊隨其後,餘人也都一擁擠入內堂。…但,已經太遲了。原本應該是粉面桃腮,雙眉入鬢的美女,此時卻是睚眥盡裂,眼珠上翻,嘴脹紫,長長的舌頭吐出口外。
與那死去的新娘,面容何等相似。眾人譁然,三位夫人差點嚇昏,急忙出了門外。有幾個膽子大的僕子上前,一個抱着花珠向上舉起,一個踩着凳子去解花
珠脖子上的扣,卻發現繩子被系的異常緊,
本解不掉。
有人又遞上斧子,那人接過,用斧刃將繩子割斷,將新娘放下,又去割她脖中的繩子。那繩子就似乎長在新娘脖中的一般,深深的勒入她的脖之中,也不知她是怎樣套上去的。
花椰靠着牆,慢慢滑坐在地上,花隱寒扶着石千躍的肩膀渾身顫抖:“躍兄…我還是…我還是沒能救她!我還是沒能救她!”石千躍轉身將他扶住,他也十分沮喪,本來好好的喜事,怎麼就演變成這樣活生生的悲劇了呢?他石家是招誰惹誰了呢?他還想不出什麼詞來安花隱寒,一抬眼卻見父親也已經站在了房門口。
“去買個棺材,把新娘的屍體裝檢起來,”石宗遠搖着頭,冷冷的道“把這屍體還給他們。這是他們家門不幸,與咱們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