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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衞槐司看着她的側臉，發現她的眼睫好長，在路燈的映照下，有着説不出的離。

“但你不得不承認這裏什麼都方便。”

“或許我畢業後應該回老家。剛來台北的時候我就想過了，可是都到了這裏，再回家去，好像沒出息一樣。”

“會嗎？”衞槐司十分確定自己不可能回到小鎮。

“你知道‘風神一二五’的故事嗎？”

“什麼？”

“那是一個樂團的歌，他們只唱客語歌，前幾年拿了金曲獎，他們有一首歌，歌名是‘風神一二五’。”

“你又聽不懂客家話。”

“廣播節目有介紹過那首歌，歌詞的意思是出外人到台北打拼了好幾年，卻一事無成，當他回鄉後面對鄰人和親友的詢問，他無法解釋，也很難面對那種失落，所以只能騎着風神一二五，跑到土地公廟，請土地公把所有的路燈都關掉。”董淳安望着他説:“你知道意思對不對？關了路燈，那麼大家就看不見他了，很單純也很讓人傷的心願。”

“那你還想回去？”

“其實我知道我可能回不去了。”

“為什麼？”董淳安收回視線，她該怎麼説出口？當鎮上所有人都期待着她可以完成她的夢想、追上台北和衞槐司廝守在一塊，如果她獨自一人回到家鄉，她可能也得去請土地公把路燈能關掉。

“鎮上的工作機會很少。”她隨便找了個藉口，用手在頸邊扇了扇。

“好熱喔！我們買冰淇淋回去吃好不好？”

“好。”在步進超商前，他看見了玻璃窗反出董淳安的臉孔，發現她那兩道漂亮的眉緊緊的皺起。

**最近董淳安都是睡到快遲到了才起來，然後匆匆忙忙的趕去上班，就像今天，鬧鐘早在二十分鐘前就被她按掉了，衞槐司都被她的鬧鐘給吵醒了，卻遲遲沒聽見她慌亂的腳步聲，他忍不住去敲了她的房門。

房門沒鎖，他直接開門走進去，只見她蒙着頭仍在睡。

“淳安，你快遲到了。”搖了幾下她終於醒過來，糊的看了時鐘一眼，跟着像顆墨西哥跳豆似的一躍而起。

“天啊！”董淳安慌亂的拿起衣物。

“幫我把冷氣關掉！”她的話剛出口，人已經衝進浴室，不到五分鐘時間，大門跟着被關上，她出門了！

衞槐司翻了翻白眼，直接倒在她的牀上。該醒的人沒醒，不該醒的人卻在大清早起牀，他深口氣，聞到牀單上有着她甜美的氣味，他馬上從牀上跳了起來。

他剛走出董淳安的房間，就看見蔣美珊走進屋裏。蔣美珊看見他是從哪裏走出來的，眼睛瞪得比什麼都大。

“哇！你們真的在一起了是不是？”她驚訝的爆出一句問話。

衞槐司表情奇怪的看着她“我只是去叫她起牀。”

“那…她人呢？”

“蹦蹦跳跳的出門了。”他伸了個懶，準備回房繼續睡覺。

“她最近老是遲到，這樣下去怎麼行。”

“前幾天我半夜回來發現她還沒睡。”

“為什麼？失眠？”他沒注意到淳安睡不好，這陣子為了要去當兵，忙着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加上白天淳安要上班，晚上大家偶爾一起吃個東西，過了十點便各自回房。

“可能吧。”蔣美珊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