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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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哭得很認真，好像要把腸胃都哭出來才甘心似的。

“小舞，吃飯好不好？這是你最喜歡的獅子頭。”郝茉莉陪笑着把菜夾到小舞碗裏，那個小碗除了少少的飯外，其它都是小舞的眼淚。

“再哭就把你趕出去。”華霙浩冷冷地威脅。

她已經哭了大半個晚上，難道一點都不煩嗎？郝茉莉用盡一切方法討好她，他也費盡舌哄她，她還是隻想要“純純阿姨”

“爸爸不可愛，小舞要去找純純阿姨。”説着，掛着兩行眼淚的小舞捉着小五離開餐桌，往門外走“小五，我們去找阿姨。”郝茉莉簡直慌了。那小表想離家出走？

“小舞，回來！”華霙浩心煩的喊，那張臉的線條整晚都沒放鬆過。

“不要，小舞不要聽爸爸的話，不要再當可愛小孩。”小舞倔強的抿着嘴，拉開門。

“你不聽我的話，聽誰的話？”華霙浩火冒三丈的把小舞擄回來，把她丟在沙發上。

“爸爸不聽話，爸爸不是可愛小孩！”小舞掙扎着從沙發上起來大喊。

可愛小孩？是誰教她這種邏輯？他如果還跟這種童言童語生氣，那就太沒幽默了。

唉…他幹嘛跟一個小女孩生氣？他該氣的是自己，氣自己無法掌控理智，更氣自己把氣出在別人身上。

他輕嘆一口氣，把小舞拉到懷裏來。

“小舞聽爸爸説，”他的聲音緩和很多“純純阿姨已經陪小舞很多天了，總該讓阿姨休息一下，阿姨有她自己的生活，她有很多事要忙。”他試着跟她講道理。

小舞似懂非懂的眨着大眼。

“你看，阿姨要去電台，要…”他突然很想知道純純怎樣過每一天，是像個女學生，還是女強人。

“上課、做功課、洗衣服、吃飯、做報告…”小舞如數家珍，跟了純純四天，每天都忙得兵慌馬亂，但是她覺得很好玩。

“還有約會，她還要和李彬約會，小舞不能當電燈泡。”這是他最在意的部分。

他發現自己很狡猾，居然在向一個小娃兒套話。

“李彬叔叔和純純阿姨吵架的時候，小舞和小五替純純阿姨加油，李彬叔叔就跳腳。”説得很得意“只要小舞當可愛小孩，純純阿姨就親小舞。”小舞開心的笑起來，一臉幸福。

聽見純純和李彬的名字一起出現，華霙浩覺那種槽到最高點的惡劣情緒又來了。

心情正一陣低落，轉頭看到女兒那種笑容，華霙浩不愣住了。

小舞從來沒有出這種幸福笑容過，而他也忽略了小孩子藉由肢體的接觸來受被愛的需要。

他常常抱着她，卻從來沒有親過她，更沒有搔過她的胳肢窩…説得坦白一點，就算當了父親，他還是不知如何和小孩子相處。

忽然像想到什麼大事，小舞的小臉馬上皺成一團“小舞今天也很可愛，純純阿姨沒有親小舞。”表情像失落了最重要的什麼一樣。

“來，爸爸親小舞，小舞今天很可愛。”眼看小舞又要繼續哭，華霙浩趕緊如法炮製，在她的臉上親一下。

小舞呆了一下，沒多久又把五官皺在一起“跟純純阿姨的不一樣。”

“那茉莉阿姨親。”郝茉莉找到機會趕緊湊過去。

“不要。”小舞躲到另一邊。純純在她心目中，已經無可取代了“人家要純純阿姨親…”眼看眼淚又要從紅腫的眼眶掉下來，華霙浩趕緊祭出應對之道。

“小舞把飯吃完，爸爸就載你去給阿姨親，好不好？”就像變魔術，此話一出，小舞的眼淚馬上就收住了。

“好。”她動作迅速的走向飯桌，拿起湯匙就挖飯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