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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攘開魏可孤青絹的衫子,只見他的膛成了一片紫青,而正中的檀中上,暈出了三個指頭大的黑印,梅童吃了一驚即使到後來,仍舊驚詫不已,仍舊不能夠置信。

這樣的傷痕,是教一種極罕有的點法所造成,名做“三星指”天底下能使這手法的,那幾乎是沒有了。梅童知道這些,是因為爹普經仔細告訴過她,而爹正是能使“三星指”的高手。

怎麼那賊女也會三星指?功力或許不足,手法卻與她爹爹如出一轍!難不成懂得這門武功的,天下不止爹爹一人?可是爹明明説過,三星指使只有師租一家有,師租早已仙逝,也不曾聽説,爹從前還另有同門…爹對於前塵往事,向來難得説上幾句,似乎中埋著有一段隱痛…思來想去,半天也不能懂,農家這帶,梅童覺得形勢不妥,急着要走。

她望着魏可孤許久,凝着一張面道若不得解,不消幾個時辰,他使會一命嗚呼,要救他,那也得是個能解三星指法的人…她能。

自小苞着爹習武,爹的一身本事,她縱沒能學上十分,也有個五、六分,三星指的點、解法,算來她也有幾成的實力…但是,她幹嘛救他?這小子一路跟秦王、厲恭,甚至於那賊女,都扯上了關係,她對他的一場惱恨還未能消呢,有這下場,算他自找的!

這麼一想,竇梅童把那匹紅膘馬的纏繩一攬,撥過身,斷然地就走。

他整個人是青冷的,死死的,體內卻在滾嘯,氣、血像是燙紅的人,五臟六腑裏到處衝撞着,燒過了全身。

黑壓壓的意識裏,迸出來一些閃爍的記憶…氣血迸這樣的苦頭他當年吃過,耳邊昏昏的彷彿又聽見了,那蒼老沙啞的聲音,在狠叱着他:“小子,你可要住了!老婆子我趁着死前,把畢生獨門的功力盡輸於你,可你得先受那氣血翻騰,倒行逆施之苦,倘若你熬不過,一口氣斷了,送了小命,你也只能怨自己己少了那一點基、那點福分…”頓然那道火,滾過他的四肢百骸,像是燒着、割着、撕着他,那劇烈的痛楚把他整個人都匝住了…賀婆婆,我受不了啦“噓!沒事的,你好生躺着…”忽然有雙清涼的小手把他壓回去,他滿頭是豆大痛苦的汗珠,被那手兒撫過去,它點住他身上三處道,他體內那把火似乎燒得小了點…他昏昏昧昧睜開眼來,眼前一張臉,一張年輕明豔,少女的臉,有着絕麗的眉眼,鑲嵌得深又分明。她看着他,袖情緊張,又似帶了一抹不太情願的關切

“你是…是誰?”他茗問。

“傻子,我是竇梅童還會是誰?”又具那種含嗔的稠子,總像在惱着他,怪着他,可是他每聽進耳裏,心坎兒就彷彿被搔着了一樣,像有一隻纖纖的玉指甲,從他口刮過去他哆嗦一口氣,又閉了眼,一時間,軀體上的痛苦油然給一種喜悦的,滿足的覺壓了下去。

他就知道,她會是個姣姣好好的美人兒…

這一帶已是扶風郊區,距長安約莫一、兩百里,煙林漫漫,十分的荒渺。但是梅童自小隨爹爹出人此地好幾回,頗識得一些路徑。

原來她爹有位方外之,就在這山裏鑿壁做了道房,修行起來。道士為人帶着古風,梅童就近過來,還盼這一、兩天老邁能託庇託庇。

然而穿林務崔的來到道房,卻見荊條編成的一扇門半傾下來,屋裏的石九百椅,合着一座香爐,都蒙了塵,才發現道士不知在何時,已出門遠遊去了。

這也無妨,梅童照舊進了屋,尋出燭火,忙進忙出一陣子。現在,她盤膝坐在那兒,肅肅然望着躺在石牀上的魏可孤。昏紅的火光在他口上跳着,使那片膛看來像在起伏急

才半灶香的工夫,他的情況便又加劇了幾分。

梅童對自己板着臉從她在農家把魏可孤千辛萬苦的上紅膘馬,趕幾十里路到這裏,又千辛萬苦的,像欠了他似的,把他下紅膘馬,拖進這石室來,她始終都是板着臉,不知惱的是他,還是自己。

她這是在做什麼?這個人合該丟在那兒不理他,為什麼她就不能幹乾脆脆的走掉?偏要回頭又着他,似乎她還真暗暗地在擔心,偏要讓那多管閒事的聲音一陣又一陣扣她的心要是丟下他不管,他就死定了…石牀上耶魁偉的身軀猛震一下,跟着又開始抖索。梅童輕喊了聲“唉呀”跳起來到牀邊去。

沿途她為魏可孤點了好幾次,先以為能暫時把他的情況控制住,怪的是,他自身體內卻有一股極強大,又極怪異的內力,每每又把她點的衝開來。她不懷疑,這小子學的,究竟是哪家子的功夫?

見他科得兇,梅童連忙又拍了他三處道,他卻忽然睜了眼,茫茫看着她,咕膿着問她話。他是失了神智的,但有一剎那,他那雙眼恍憾掠過一抹意識,重又開了眼,邊,竟然:有一絲微微的笑意。

梅童有些發愣,良久望着他。他檀十上的三個印子,越發陰深了,一路漸暈到部:他的窄而實,向上擴展成寬且厚的肩膊,那片膛有着很硬的質,像岩石可以敲出聲響來,充滿一種男美…忽然梅童約兩道目光羞怯起來,閃爍地從這青年男子的身體移了開,卻仍然盯着他,那張古銅的臉龐…最引人注的是他一對飛眉,生得濃長,他的一股英俠之氣,都在那對眉上,他的嘴又是有稜有角的,然而飽實的卻使那稜角變得柔和了,那眉宇變得可親了:有遠成不了一個剛冷無情的人…梅童摸着懷裹那塊羊脂白玉,心頭一陣盪爹的貼身之物,還是這個人從玄武門的混亂裹帶出來,完好給她的,就算她表面上做一副嚴厲狀,內心卻不能不他這一樁。

也許還不止這一樁…想到這裏,梅童不怎麼情願了,卻明白得很,那賊女企圖暗算她的時候,是魏可孤及時把她抱開,躲過那彈子,是他救了她…但是他幹嘛把人家抱得那麼緊,而且抱那麼久不放手?

被他臂彎緊緊圈住的那種覺又回來了,梅童被記憶襄那股男子烈烈的體温又包圍了,登時滿臉都在發燙,孩子氣的羞惱起來,抬了靴子去踢魏可孤一腳,便掉頭往外走。

“賀婆婆”他突然大叫,把梅童嚇一跳,回頭見他整個人在有牀上劇震,像體內山崩地裂似的。梅童一下忘了羞惱,也不敢再鬧孩子氣,趕回牀邊。

果然,她點的三又給衝開,壓不住他。救他要快,她很清楚,其實方才盤坐運氣,她早準備好了。

把魏可孤從牀上扶坐起來時,又累得她抱怨天知道怎麼這小子塊頭這麼大?賀婆婆又是誰?是把他成像頭金剛的姆媽嗎?

找着了一件事兒笑他,梅童開心了,吃吃笑着盤腿坐到他背後去。行啦,本姑娘救你就是,這種舉手之勞…三星指既是梅童的家學,她自不當什麼難事,心情非常輕鬆,雙掌一抬,拍上魏可孤的後心猛然一股內力,把她震得往後跌了出去,很難着的趴在地上。

這…這魏何孤體內是裝了什麼機關?好驚人的內力!居然在他昏之下,還能有如此強烈的反彈!她兩條手臂都給震麻了,幾乎動不了。

可惡!扶着掙扎起身,有點氣急不平地爬回有牀,重新回她位子坐好。她不信!凝神調了氣,再度向魏可孤發掌又是那股內力,強而紊亂,她頂多抵擋了一下,又被震開來…這回算稍有進步,人只翻到牀邊,沒滾下地,不過姿勢上又更不雅了點,像只翻了肚的蛙,半天坐不起來。

真是豈有此理!她解的功法是爹也誇口的,他那什麼內勁,這樣頑強的抵抗她,連着兩次把她彈開!是嘲笑她火候不到家嗎?沒本事料理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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