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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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音漸歇，情人間的細語呢喃，取代平的蟲鳴，為寒星點點的夜增添一股甜的氣息。

雪嘯天斂眉，坐在堂屋前的迴廊憑欄遠眺，對月小酌。

獨坐不到半刻，他便看見巫循揹着女兒回到自家吊腳樓前。

心一沉，他的身子下意識往內挪了一些，心緒千迴百轉。

難道這真的是雪家姑娘的宿命嗎？

愛來得太快、心給得太早，最後的結果…他實在不敢妄自揣測吶！

妹妹的愛情，給他太深太沉的打擊，他不希望女兒最後也淪得如此下場。

“爹爹！”不知自己暗自沉思了多久，雪嘯天循聲瞥過頭，女兒欣然的臉龐落入眼底。

“怎麼一身濕？”她吐了吐舌，玉臂由後攬着父親的脖子。

“我和阿循哥到蘆松溪玩。”

“這麼晚了還到蘆松溪玩？蝶兒別失了分寸！”他板起做爹的臉，鄭重地開口威脅。

雪蝶兒盈盈的笑，舉手投足間盡是小女兒姿態。

“知道了，爹爹要變碎嘴的爹爹了。”握了握女兒軟的小手，雪嘯天微微笑着，半晌才回過身看着女兒。

“告訴爹，你真的喜歡巫循嗎？”

“爹爹，你為什麼這麼問？”心一凜，雪蝶兒晶燦的眸轉着緊張的情緒。

深深瞧着女兒的表情，雪嘯天的心在瞬間涼了一半。

“情，是要一點一點加深，要細水常、慢慢醖釀的，懂嗎？”

“不懂。”她努起紅，水般豔眸閃着直率。

“喜歡便是喜歡，何必一定要慢慢來？”雪嘯天揚輕笑，但笑容卻沒達到眼底。

“難道爹爹不喜歡阿循哥？”哀着她光滑的臉頰，雪嘯天臉在笑，語氣卻語重心長。

“寶貝，爹只是不希望你受傷，希望你找到的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對象。”

“阿循哥很好。”雪蝶兒不假思索地開口。

雪嘯天怔了怔，耳畔想起了妹子的話。

大哥，我把蝶兒許配給巫勁的小弟，巫勁是個好男人，我相信，他的弟弟將來一定會好好疼惜堞兒…

在幾年前，妹子曾見過巫循幾面，當時便覺得情温和聰穎的巫循和活潑的雪蝶兒十分匹配。

於是，在雪蝶兒八歲那年，她的親事便被她唯一的姑姑做主，許給了心愛男子的弟弟。

當時雪嘯天並沒反對，子過世得早，女兒與妹子的情亦姐亦母。

他也相信，妹子的決定不會錯。

只是…誰能料得到，這門被淡忘的親事，竟會因為巫循的出現，而再度被提起。

難道…這真是上天註定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