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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謗據名片上的手機號碼，孫雨綾終於找到了楊振邦，他似乎很忙，打到第七通他才接起。

他只肯給她幾分鐘的時間，她馬上説明用意。

“我有四個樂團夥伴，他們都是一人才，請你聽聽我們五個人的演唱，你一定會喜歡我們的！”

“我沒時間，我簽約的對象只有你。”他考慮都不考慮就拒絕了。

電話中，他的聲音顯得遙遠而冷漠，彷佛那天晚上他們共枕而眠只是個夢，其實他們不曾靠近過，一切都是她的錯覺，但她幹麼要在乎這種事？她該在乎的是bluenet的未來啊！

“你沒聽過怎麼知道行不行？我們的默契超的，pub的客人都很捧場，求你給我們一個機會！”她沒想到自己必須懇求他，雖然他握有權勢和地位，但她以為他們不會有集的，因此他高傲他的高傲，她孤僻她的孤僻，誰也不用向誰低頭。

滿十八歲後，她開始領悟到，世間還是不公平的，有錢有勢的人可以説話高調，沒本事的人只能卑微請求，若她一輩子爬不上舞台，就得一輩子這麼仰望着他。

他們不是平行的，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儘管他們曾經分享過煙和酒，終究隔着星般的光年。

“沒這必要。”楊振邦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跟這女孩相比，其他人都顯得平庸。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在看過太多藝人、音樂人之後，誰能發光他一眼就覺得出，從小爺爺對他的特訓就是要懂得識人，不管對屬下或“商品”都一樣，要獲利就得找出好貨。

他確定她是塊璞玉，簽約純屬商業考量，但很奇妙地，他也想多聽她的聲音，甚至懷念那晚她唱給他聽的歌，若能每天聽到該有多好。

二十歲那年，一次健康檢查中，他得知自己的病，也開始了長期的頭痛，用盡方法都沒有效，那晚聽她的歌聲卻能得到安撫。所以不能怪他浮現自私的念頭，這女孩有種神奇力量。

孫雨綾咬咬，自己下傲氣，繼續懇求…

“要是沒有他們，我本沒辦法對眾人唱歌，我是他們琢磨出來的主唱啊！拜託你讓我們試試看，我們真的很需要這機會。”

“你説過你沒有家人，只有朋友，就是指樂團的夥伴？”他想起那時她的神情，口忽然緊緊的。

除了朋友，她就一無所有，而他所要做的，正是奪去她的一切。

放開手，才能擁抱，她可會懂這道理？為了成為巨星，她什麼也不能留戀。

“是的！他們是我最重要的人。”她萬分肯定地回答。

他安靜了幾秒鐘，做出決定。

“下星期一，上午十點，在我公司有間錄音室，我只聽一次。”

“好！”她興奮得尖叫起來。

“謝謝你、謝謝你！”他轉個話題問:“那天晚上淋雨後，你沒冒吧？”

“沒、沒有啊…”他突然提到那晚，害她結巴起來，腦子也浮現在牀上的畫面，他冒出的鬍渣讓她印象深刻，還有他睡衣底下的身軀，老天，她沒冒卻發燒了！

“那就好。”他的語氣變柔了。

“我會期待你的歌聲。”

“嗯…再見。”她輕輕掛上電話，躺回牀上，整個人輕飄飄的，不知如何形容這受。

他的聲音仍在她耳邊縈繞，彷佛一羽，輕柔騒動着，她一時擺不了，甚至有點陷進去了。

她應該要開心才對，她終於為夥伴們爭取到機會，只要他肯聽一次就夠了，他一定能瞭解，他們bluenet是多的團體。

但詭異的是，她為何會對一個大她七歲，跟她不同世界的男人，有一種心痛又心慌的覺？

不管了，暫時不去想了，現在她得趕緊找一首適合表演的歌，還要找大家練習到滾瓜爛，千萬不能搞砸了這天大良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