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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楓。”殷家寶想安尤楓,卻一時間不知如何開腔。自從上次見面生了齟齬,也不知是什麼誤會擋在他們之間,忽然彼此變得陌生了,疏離了。
而事實上,卡碧和小寶的遽然逝世與以後發生的一連串不幸,已經佔據了殷家寶整個心,沒法子可以留一點空間給尤楓了。
殷家寶不是不歉疚的。
劫後餘生的兩個人,只有相對無言。
尤楓指一指病牀上靜靜地躺着的一個大男孩,大概還沒有二十歲,説:“記得我曾給你説過,我們的基金要幫助一個叫劉奕的男孩子升學嗎?病牀躺着的就是他。”
“他什麼病?”殷家寶直覺地問。
“成了植物人了。”尤楓輕聲地説,誠恐把病牀上的劉奕吵醒了似的。
植物人?殷家寶這才意識到醫院的這層樓全是照顧腦病科病奔者的。
“為什麼會成這個樣子的?不是已經給他一筆助學金,讓他出國去唸書了嗎?”尤楓咬一咬下
,道:“該怎麼説呢?也許我們沒有批給劉奕這筆助學金,他就不會有今
了。”尤楓昂起頭,仰着臉,不讓眼淚
下來,繼續説:“劉奕的父親劉權把退休金放到尤氏集團去投資,準備賺了錢讓兒子出國唸書,尤氏倒閉了,劉家望子成龍的美夢泡了湯。其後,我從基金調撥了一筆助學金給劉奕。
“他呢,因為姐姐劉娟要結婚,嚷着父母給她買套像樣一點的首飾作嫁奩,劉奕不想姐姐怪責父母偏心,於是把那筆助學金給一個在百樂集團做小堡的同學,託他代買股票。結果百樂集團倒閉了,非但幫不到劉娟解決問題,失而復得的學費又全數化為烏有。
“劉奕覺得無法向父母代,一時想不通,在家開了煤氣自殺,被救了出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殷家寶擺擺手,道:“我們不説這些了,妤不好?”尤楓苦笑:“是的。不説這些了,只是,那還有什麼好消息值得一説的呢?”殷家寶忽然凝望着尤楓,道:“有。”尤楓以不能置信的眼神回望着殷家寶,淡淡然問:“什麼?”殷家寶倒
一口氣,很清楚的説:“你不是一直在恨那東方神奇小子,要好好的向他報復麼?他很快就會被抓到了。”
“真的?”尤楓衝前兩步,神情無異是興奮的。
殷家寶點點頭。
他的心正在一滴一滴的淌血。
“你怎麼知道?”尤楓問。
“內幕稍息。”
“不會錯?”
“希望不會。”
“什麼時候才能抓着他繩之於法?”
“不會太久,屆時你自然會知道。”
“謝謝你,家寶。”殷家寶把手搭在方力的肩膊上,跟尤楓説了再見。
他意識到他和她之間的緣分,應該是到此為止了。
不論好事壞事,都必須有始有終。
金融大風暴還要刮多久,他不知道。
殷家寶只能在他能力範圍之內,把它的破壞力量減到最低限度。
長長的醫院走廊,似永遠走不到盡頭似。
可是,人生不一樣。
不管是轟轟烈烈,抑或是平平庸庸,也只不過是幾十年的光景。
真的不必多計較個人的榮與辱,得與失,甚至生和死。
“哥哥。”方力皺着眉,一直被殷家寶拖着手走,卻不住的回頭望尤楓:“你沒有跟尤楓説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