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七十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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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斯騎在馬上，看着一個嬌小的女子從一塊簾幕的後面走出來。他的心猛地一緊，不過他很快看清那個人並不是安妮。他深了一口氣，然後抬手戴上了頭盔。他彎對着拉着自己馬繮繩的埃瑞克淡淡地説:“謝謝你。我的朋友。謝謝你為我安排了這一切。這次的勝利屬於你。我的朋友。”作為這場騎士競技賽的新科冠軍，並且是打敗了無數火焰的謎一般的人物。柯林斯的出場引起了一陣陣的歡呼。而這如同般的歡呼聲，讓阿卡主教紅光滿面。這些天來的比賽，就算是獲得勝利柯林斯也從來沒有除下過頭盔，再加上他穿着黑的盔甲。整個人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陣冰冷的氣息，他的出場讓看台上的不少纖細的女士一陣驚呼。有幾個更是直接昏倒在身邊人的懷裏。

“啊。那個騎士看起來很危險呢。他好恐怖呢…他的盔甲是黑的…等一下科恩大人也許會受傷，那個他應該來見姐姐的。好恐怖…好恐怖呢…”康斯坦斯也沒忘記用上很多危險級的形容詞來描述現在的柯林斯。安妮則無聊得靠在高背椅上，她本來就不熱衷於這種無聊的騎士競技賽。

“他不好對付。我還是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他。”海曼斯為科恩最後整理了一下盔甲。科恩沒有回答只是衝他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會小心的。

科恩穿着白斗篷騎到柯林斯的身邊，兩個男人先是對着高台上的幾個大佬行了個禮。然後又彼此行禮。康斯坦斯略顯興奮的衝到欄杆的旁邊，高舉起那塊手帕讓所有人看清之後，才一臉鄭重地將她丟下。

柯林斯衝着那個簾子的後面看了一眼，他不知道安妮是不是也來了。但是他現在最想就是打贏面前的這個兄弟。就算安妮真的沒有來，康斯坦斯也應該能回去告訴她吧。他現在能期盼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而科恩卻知道安妮一定是坐在那扇簾子的後面。自從他們因為那個混蛋教皇特使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雖然那份想念如同螞蟻一般啃噬着科恩的內心。但是主教大人的這個提議也太詭異了，以至於科恩本就沒有膽量願意去嘗試。他不害怕自己受到傷害，他害怕自己給安妮帶來哪怕是一丁點的危險。

兩個騎士各懷心情地將自己的戰馬帶到了場地的兩頭。吹號手舉起手裏擦得發亮的銅號悶悶的吹出了三個聲音。兩個男人高舉長槍猛踢戰馬，正式撞在了一起。

“啊…好厲害呢。那個騎士竟然沒有落馬。科恩大人…哇…啊…天哪…啊…”安妮簡直想丟塊什麼東西過去堵住康斯坦斯的嘴。她從兩個人撞在一起之後，就沒有停止發出過那些單音節詞。兩個騎士可以説得上勢均力敵，一方面是因為科恩並沒有使出全力。畢竟不是拼命的戰鬥，另外一個方面科恩也不想贏。他的名聲已經夠大了，沒有必要靠這樣的戰鬥來增光添彩了。不過雙方一撞在一起，騎士就發覺自己的這個對手的確很難對付。他能接連贏下自己的那兩個兄弟絕對不是運氣。自己也要拿出九成的力氣才能打個平手。而且海曼斯説得對，這個對手的很多招式和他們幾乎一樣。

“砰…”科恩的長槍撞到了柯林斯的盾牌。而柯林斯的長槍在這個時候也正好頂到了科恩的盾牌上。兩個男人在巨大力量的推動下同時落馬。

“啊…”觀眾一片譁然。他們一方面希望這場彩的戰鬥能繼續，另外一方面也迫切得想品嚐到鮮血的快。

“姐姐。不好了…科恩大人從馬上摔下去了。”康斯坦斯的聲音響得連坐在對面的博納德主教也聽見的。他轉臉過來給了安妮一個擔憂的眼神，卻發覺那個女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無聊得快要睡着了。

“沒事的。我想科恩會贏得。你看他們不是都爬起來了。”安妮覺得如果自己再不發表點意見，恐怕也會給康斯坦斯的魔音給穿腦了。也許真的不能讓她和索非亞太過親近，真是好的不學壞的學。她不擔心科恩就騎士的實力來分析最多受點輕傷，又不是真的在戰場上。再説了她也認為這樣的比賽，科恩還是不要贏得好。當然了安妮也看出來科恩並沒有使全力。

科恩一扭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丟下了手裏的長槍反手拔出了自己佩劍。他發覺對手也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握長劍在欄杆的一邊等着他。騎士一抬腿跳過了中間的欄杆，他瀟灑的動作讓場外的女觀眾又是一片的驚呼。安妮甚至認為這次恐怕提供嗅鹽的商人倒是能發一筆大財，今天使用的嗅鹽恐怕都要用噸來計量了吧。兩個男人再度持劍行禮，雙方連一個試探也沒有就再度撞在了一起。

科恩對於這場戰鬥突然產生了一絲倦怠，他們在這裏拼命難道就是為了取悦那些在上面尖叫連連的小姐夫人嗎。騎士有了一種立即結束這場鬧劇的衝動。他突然飛起一腳猛踢對手的膝蓋，而趁着對手後退的一剎那。他手裏的劍改劈為刺。

柯林斯後退了幾步才躲過了科恩的右腿，而騎士的長劍在這個時候卻貼着他的腹部刺了過來。現在用自己的長劍擱檔本就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後退。不過也許是退得太急，也許是科恩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他踉蹌了幾步向後摔倒在地上。科恩並沒有繼續追擊，一般按照慣例柯林斯應該要伸手錶示自己願意認輸的。再説了對方是聖騎士，禮貌和教養也是騎士重要的品質。

不過雙方都沒有想到，柯林斯的頭盔在這個時候掉了下來。當他抬起自己的臉對着科恩的時候。騎士的瞳孔一下子就收緊了。

“我的老天哪…我的老天哪…我的…”海曼斯連説了三個老天哪。這打敗了他以及無數兄弟，並且在現在的戰鬥中和科恩幾乎打成平手的騎士，曾經不過是他們的沙包…

不過柯林斯的臉再度在女士中間引起一陣的驚呼，好帥的騎士呢。竟然比聖騎士大人長的…長的…總之太帥了。不少女士手託香腮，兩眼桃花。已經開始幻想柯林斯在她們窗下唱小夜曲的漫了。

“那個…那個…那個是柯林斯。”如果不是老神甫拉着，恐怕聖殿大團長直接就會翻過欄杆去驗明正身了。柯林斯是很強，不然也不會選他接任科恩的任務。但是這次回來的科恩可是強大到了無人能敵的地步了。結果他的另外一個防務官又丟了一個讓他發心髒病的驚喜過來。人嚇人，嚇死人的。別動不動就考驗他們這些老人家的心臟承受能力好不好。

“啊。姐姐。是…是…是柯林斯大人呢。啊。他也來參加比賽了嘛…好厲害呢。和科恩大人比賽呢…姐姐…”康斯坦斯的一陣驚呼讓就快要睡着的安妮從自己的位置上跳了起來。她膈着簾子看見兩個她最在乎的男人正握着武器彼此對峙着。老天哪…一個是自己的愛人，一個是自己看作弟弟的人。他們兩個到底在幹嗎，他們到底要自己怎麼辦才好呢。

柯林斯着氣，他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要向科恩表示結束了。雖然他摔倒之後並不是完全的任人宰割，但是並不代表他剛才沒有處於劣勢。科恩的確很強，他也看出對手應該還有些餘力沒有使出來，而他卻已經是全力而為了。就在他打算要舉手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一陣陣的驚呼。他和科恩同時轉頭向上看，才發覺安妮已經衝到了看台的欄杆邊臉蒼白得看着他們兩個。她修女的頭巾已經扯掉了，銀的長髮在風中飛舞。

科恩看着對手的眼睛，柯林斯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他反手下了自己的頭盔丟到一邊。看台上傳來一陣的歡呼，因為科恩所表現出來的騎士風度。不過科恩的長相也讓不少小姐的芳心小鹿亂撞。如果柯林斯勝在英俊年輕的話，那麼科恩就用他成的魅力俘獲了不少躁動的芳心。而科恩的這個動作在當時騎士們決鬥的時候也算是慣例，如果一方的防具比如頭盔啦，盾牌啦手的話。另外一方也會捨棄自己類似的防具以表示公平。不過相對於女士的狂熱，騎士們則對站在一邊的柯林斯發出大聲的噓聲。他們當然知道柯林斯的身份，而他現在又以主教手下的身份來參加這場比賽，對於他們來説就是背信的表現。而騎士最看不上的就是兩種人，一個是背叛上帝的。另外一個就是背棄諾言的。而柯林斯好像兩樣都沾了一點邊。

科恩平視着對面的柯林斯，嘴角慢慢浮上一絲冷冷的微笑。柯林斯看着那個微笑，立即就讀出了箇中含義。‘她是我的，她永遠是我的。你輸了。’柯林斯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血都湧了上來，他壓低了身體作出了放馬過來的姿勢。

“那個騎士不是應該在聖殿的修道院懺悔的嗎！”史蒂文看着身邊的阿卡主教。他沒想到會在這種場面中再度遇到柯林斯，更沒想到他竟然會選擇為阿卡主教效勞。不過他現在最想問的就是到底是誰把他給放出來的。不過從聖殿那幾位大人吃驚的表情來看，應該和他們無關。

“那個孩子不過是一時惑而以。他已經虔誠地向上帝懺悔過了，而且願意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贖取他的罪惡。我作為耶路撒冷的紅衣主教已經赦免了他的罪過。他也明智的選擇了一個更加強有力的主人。”阿卡主教一臉的莊重。他的聲音很響，因為這些話不僅僅是説給史蒂文聽。更是説給安妮聽得，不過現在的安妮本就是充耳不聞。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關心，她最在乎的兩個男人正在下面拼命呢。

是的，如果開始的戰鬥雙方還保持着最後的底線。現在他們兩個絕對是在拼命了。雙方都使出了全力，如果科恩使出的是全力的話。那柯林斯已經用到了十一分力了。而這份力就是在上面的安妮給他的。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不要在安妮的面前輸給科恩，將那個礙眼的笑容從對手的臉上徹底抹掉。就算是用手裏的劍也再所不惜。

“等一下。我們要替哪一個收屍呢。”海曼斯聽到這個話的第一反應就是用劍把説這個話的混蛋給砍了。不過當他回頭的時候，才發覺克拉克以及拜倫正帶着他們最好的手下全部都跑了過來，現在可不是要考慮避嫌的時候。

“也許是兩個一起收…”海曼斯長嘆一聲。從現在的這個情況看起來，恐怕真的會發生他所説的情況呢。

“也許殿下能勸勸…”在一邊的皮埃爾看的目瞪口呆，而那些聖殿小騎士們更是看得…看得連呼都快要忘記了。

“我們上不去…”拜倫差點就用自己的佩劍給説這個蠢主意的男爵一下子，不過他看得出皮埃爾在某種程度上也嚇壞了。他和克拉克他們都看出來了，如果安妮下去拉架，恐怕…恐怕…真的會血成河呢。天哪…地哪。救命啊。真的要出人命了。

“那…那…那…”皮埃爾連説了三個那，他用手指指着正在發生的一幕。柯林斯突然貼近科恩，用左手的匕首在科恩的腿上給了他一下。血一下就湧了出來。不過他的這次進攻也並不是完美的。他在後退的時候科恩也用自己的長劍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紀念。

“天哪。我們必須想個辦法…”海曼斯轉身看着身邊的兩個兄弟。他們都是一樣的表情。就算是違反騎士的基本信條，他們也打算衝進去這兩個正在拼命的兄弟分開。不過他們也要選個好時候衝進去才行，畢竟雙方都殺紅了眼了。他們不想衝進去，架沒拉成自己到先代給他們兩個。

柯林斯着氣，對面的科恩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經過了一早上的戰鬥，他們雙方都開始到後繼乏力了，不過卻固執的不願意做先認輸得那一個。也許是看出兩個騎士都累了，或者真的怕出人命。博納德主教轉頭對着自己的同僚阿卡主教建議道:“我的兄弟。今天就到這裏吧。畢竟這只是一場比賽，你的那個孩子很勇敢，也很強，但是我們都是兄弟姐妹。您説呢。我的兄弟。”

“嗯。”主教裝模作樣地捋着自己的鬍子。他沒想到柯林斯能表現得這麼好，本來他想柯林斯最多也就能在科恩手下走個幾招。結果沒想到他竟然能和這個聖騎士打了個平手。他也是想要下令結束比賽了，因為他也擔心繼續下去柯林斯依然會輸。不過既然是別人建議的，他還是要先繃一下。

柯林斯突然低頭，然後扭猛踢科恩的膝蓋。科恩皺了一下眉頭髮覺對手竟然用和自己差不多的招式。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只能後退來躲避，柯林斯反手就削向科恩的肩膀。科恩向後退了幾步，也許是因為腿上的傷。他竟然沒有站穩，坐倒在地上。不過他借力踢中了柯林斯的手腕，騎士的佩劍滑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到了場地的另外一頭。

“停。比賽結束。我宣佈柯林斯。德。鮑德温男爵獲勝。”主教大人看見自己的手下佔優就忙不迭得在外面大叫結束。他的這聲大叫倒也讓不少人長處了一口氣，其中甚至包括安妮。她差點就衝到老主教跟前親上幾口了，當然了是差一點…

但是科恩和柯林斯好像沒有發覺比賽已經結束了。他們依然死死的看着對方。不過海曼斯他們也在這個時候衝了進來，海曼斯先衝到兩個人的中間。而皮埃爾從地上將科恩扶了起來。

“沒事了。我的兄弟。主教大人宣佈比賽結束了。我們走。我的兄弟。我們不要和這個背叛諾言的混蛋説話…我們走…他本就不配和你動手。”

“柯林斯。太好了。你才是。聖…”柯林斯將手裏的匕首丟到地上，然後看也不看衝過來打算擁抱他慶祝勝利的埃瑞克修道士，向着出口處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