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緊鑼密鼓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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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壽是四品武官,歲給祿俸僅二百八十八石米,其中僅有現米一石,謂之本。其餘則以布和鈔折算,謂之折。折部分不給實物,只發給憑證,憑證可以自由通。天啓年間,一匹布只相當於鈔二百貫,當時的鈔一貫只相當於錢二三文,而米一石折鈔十貫,即是一石米僅值錢二三十文,布一匹亦僅值錢二三百文,一匹布可摺合二十石米,二十石米也就頂十四五文錢。雖然遵化戰役後萬歲升了他的官,當上了三品武官,而且朝廷也發了詔告,官員年俸增加三成,不再實行本和折現兩種,一律發大明皇家銀票,可隨時兑現銀,這一來年俸要比過去番上一翻還多,但那得年終才兑現的。現在這麼點錢,去了養家餬口,哪有錢喝酒?今天要宴請孫得功,他是一百二十個不情願,但也只好應了下來。熊廷弼知道他的難處,給了他十兩紋銀説:“大方點,別讓他看出你的不情願來!這可是萬歲辦的差事!”

“大帥,這計是不是太簡單點了,他能信嗎?”拿着熊廷弼給他的信,一面往袖子裏,他一面説。

“這你就不懂了,越是簡單,他就越可能相信!而且信不信,還得看信裏寫的貼不貼邊!你放心吧,他們準上當!”熊廷弼拍着他的肩膀説。

他現在端起酒杯説:“伯仁(孫得功的字)兄趕上好時候了,不出這個月,我就請你喝萬歲賞我祖大壽的金封御酒了!盧將軍讓建州女真的四大貝勒損其三,剩下一個和努酋一起馬上就是我祖大壽的下酒菜了!哈,哈,哈!來幹!”孫得功愣了半天才説:“那可太好了!噢,那兩個貝勒可得關押好了,別讓他們跑了!”將軍看來要指高升了!將軍到時候可別忘了小弟呀!”祖大壽喝了一口酒説:“好酒,味道純正,酒香清冽,真是酒中上品啊,確實是一種享受啊!喝酒,別提那掃興的事!那倆建奴不歸咱們管,都是那新來的盧將軍親自看押,在哪押着我都不知道!別説那事了,等萬歲賞了御酒,孔倔子咱們三個再好好喝一頓!”

“孔倔子?”

“噢,就是孔有德,那小子脾氣才倔吶,典型的倔驢!那次打蒙古,他的馬一出城就了,其實也不怨那馬,他在草裏走,從馬蹄下禿嚕飛起個山雞,把馬嚇驚了,他一下沒坐住,從馬上摔下來了,他從地上爬起來,從士兵手裏拿過弓箭就給了他的戰馬一箭,把馬死了,士兵給他重新牽來匹馬,他就是不騎,一直走到前線,直到他殺了一員敵將,奪得了那將的一匹‮花菊‬青,才算騎上了馬!”邊説,祖大壽邊哈哈大笑。

孫得功也皮笑不笑地陪着乾笑,笑夠了,孫得功問:“將軍和孔有德情不錯?”祖大壽一愣,臉一紅説:“別問,該伯仁兄知道的告訴你,不該伯仁兄知道的就別問,反正到時候哥哥喝酒少不了伯仁兄那份就是了!”這是,外面説有軍情稟報,祖大壽匆忙走了出去。

孫得功急忙貼在門邊偷聽,只聽見來人低聲説:“將軍,孔將軍説,努酋派人來説,廣寧戰事緊張,後金在十寅時三刻只能給皮島送十五船糧草,努酋去不了皮島,我們殲敵之策怕是難以成行!”

“噢,他的,是不是誰把大時給出去了?”祖大壽急火火地問。

來人又説:“孔將軍給您來了一封信,您看信就知道了!”那人走了,帳外靜了下來,但片刻又有人到,低聲説:“去皮島的弓箭手還出發嗎?”祖大壽噓了一聲,然後低聲説:“一切照常!再調幾門大將軍炮去,專轟努酋的座舟,這次一定要在海上把努酋滅掉,為我們下步收復遼瀋掃平障礙!”那人走了,片刻祖大壽進了內帳。孫得功已經坐在太師椅上,一手支頤睡着了,打着輕微的呼嚕。

祖大壽叫醒了孫得功,笑着説:“哈哈,讓伯仁兄久等了!來,伯仁兄入座,咱們接着喝!”説着祖大壽端起大酒碗説:“媽的,掃了酒興,某先罰三個!”説着連喝了三大碗,然後拿起個雞爪子邊啃邊説:“伯仁兄,該你喝了,這酒可是喝一口少一口呀,別虧了肚子!”孫得功一氣兒把祖大壽灌得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説胡話説:“伯仁兄,後天咱祖大壽就大顯身手了,幹啊,我要拎着努酋的腦袋進北京了!”孫得功扯過祖大壽的胳膊翻了一下他的袍袖,竟真的翻到了一封已經拆封的信,他看了看,下面的署名真的是孔有德,就把信揣進了自己的懷裏,叫來祖大壽的隨從:“總兵大人喝醉了,你們幫我把他扶牀上去吧!我給他拿點醒酒藥來,你們等着我!”安排好祖大壽,孫得功就急急忙忙趕回了他的家裏,把信給了李小芳説:“你快看,我得馬上把信重新送回去,祖大壽萬一醒了,我們就該暴了!”李小芳馬上打開信邊看邊抄,他吃驚地説:“皇太極確實明天寅時準備給皮島送十五船糧草,看來這信是真的!”

“他們必然會有所準備,我們怎麼辦?”孫得功焦急地問。

“得馬上把情報親自送給大汗,讓四貝勒有所準備!你得想辦法纏住祖大壽,及時掌握他們的動向!”李小芳憂心忡忡地説。

“好,我馬上就去祖大壽那裏,把信還回去,也纏住他!”孫得功説完,把信揣好,急匆匆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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