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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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現在屋子裏只剩下兩個人。

喝茶的女孩子抬起頭,四面看了看忽然站起來,很快的走到小馬面前,叫了聲:“小馬。”她叫得那麼自然,就像在於千萬萬年前就已認得小馬這個人,就好象已將這兩字呼喚過千千萬萬次。

小馬也沒有覺得吃驚。

一位陌生的女孩子忽然走過來,叫他的名字,在他覺中竟好象也是很自然的事。在這一瞬間.他們誰也沒有覺得對方是個陌生人。

喝茶的女孩子道:“我聽別人都叫你小馬,所以我也叫你小馬。”小馬凝視着她,道:“我叫馬真,你呢?”喝茶的女孩子道:“我叫杜若琳,以前我哥哥總叫我小琳,你也可以叫我小琳。”她的膽子一向很小,一向很害羞.從來也不敢在男人面前抬起可是現在她居然也在凝視着小馬。

本是件奇妙的事,世上本就有許多無法解釋的奇妙情。

這種情本就是任何人都無法瞭解的。有時甚至連自己都不能。

“小琳…小琳…小琳…”小馬輕輕地呼喚着,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纖弱的指尖在他強壯的手拿裏輕輕顫抖,可是她並沒有回她的手,小馬的人就像是在夢中,聲音也很像是在夢中來的。

“我一直是個很孤獨的人,沒有認得你的時候,我只有一個朋友。”

“我本來也有一個朋友。”

“誰?”

“王盛蘭。”小琳道:“她不但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姐妹,有時我甚至會把她當作我的母親,這些年來.若不是她照顧我,也許我已經…”小馬沒有讓她説下去,輕輕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的確明白,沒有人能比他明白。

因為他和丁喜的情.也正如她們一樣,幾乎完全一樣。

小琳道:“所以我想求你替我做一件事。”小馬道:“你説。”小琳道:“我要你替我去救她。”小馬道:“救你的朋友?”小琳點點頭,道:“別人都説她絕不是金槍徐的對手,可是她絕不能敗。”小馬道:“你要我幫她擊敗金槍徐。”小琳道:“不管你用什麼法子,我只希望你能為我做到這件事。”她已握緊了小馬的手。

“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現在他們已走出去。

這裏本是個充滿了歡樂的地方,現在卻忽然變得説不出的空寂寞。

人世間本就沒有永恆不變的事,更沒有永恆的歡樂。

紅杏花慢慢地從後面出來,用一雙悉人生的眼睛目送着他們走出去,嘆息着喃喃自語:“我就知道你們只要一見面,就會互相糾纏,自尋煩惱的,我早就知道….”有些人就僅是釘子和磁鐵,只要一遇見,就會粘在一起。

小馬和小琳是這樣子。

丁喜和王小姐呢?

紅杏花嘆息着又道:“小馬這樣子已經夠糟了,可是丁喜以後只怕還要更糟,我實在不應該讓他們見面的,我早就知道…”(三)陽光燦爛。

發亮的長槍,在陽光下更亮得耀眼。

藍天白雲.遠山青翠.竹簡下開滿了鮮花,峯和蝴蝶在花叢中飛舞,甚至連風都在傳播着生命的種子。

這本是個生命孕育生命成長的季節,在這種季節裏,沒有人會想到死。

只可借死亡還是無法避免的。

金槍徐慢慢地解開了套在金槍上的布袋,眼圈一直在盯着他的對手。

他心裏還在想着“死”很少有人能比他更瞭解“死”的意義,因為他已有無數次接近過死亡。

——不是我死,就是你死。

這就是他對於“死”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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