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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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尼姑庵的一面怎麼還有個土地廟?土地廟怎麼會有個地窖?
丁喜眼睛裏帶着種思索的表情,注視着神案下的石扳,喃喃道:“這個尼姑庵裏面,以前一定有個花尼姑,才會特地修了個這麼樣的土地廟。”鄧定侯忍不住問:“為什麼?”丁喜道:“因為在尼姑庵裏沒法子跟男人幽會,這裏卻很方便。”鄧定侯笑了:“你好象什麼事都知道。”丁喜並不謙虛:“我知道的事本來就不少。”鄧定侯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最大的病是什麼嗎?”丁喜道:“不知道。”鄧定侯道:“你最大的
病,就是太聰明瞭。”他微笑着,用手拍了拍丁喜的肩,又道:“所以我勸你最好學學那老烏龜,偶爾也裝裝傻。”鄧定侯道:“那麼你就會發現,這世界遠比你現在看到的可愛得多了。”地窖果然就在神案下。
他們掀起石板走進去,陰暗濕的空氣裏,帶着種腐朽的臭氣.刺
得他們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
他們睜開眼,第一樣看見的,就是一張牀。
地窖很小,牀卻不小,幾乎佔據了整個地窖的—大半。
鄧定侯心裏嘆了口氣:“看來這小子果然沒有猜錯。”有兩件事丁喜都沒有猜錯——地窖裏果然有張牀.牀上果然有個人,這個人就是蘇小波。
他的人已象是棕子般捆了起來,閉着眼似已睡着,而且睡得很,有人進了地窖,他也沒有張開眼。
“他睡得簡直象死人一樣。”
“象極了。”丁喜的心在往下沉.一步竄了過去,伸手握住了蘇小波的脈門。
蘇小波忽然笑了。
丁喜長吐出口氣,搖着頭笑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子很好玩?”蘇小波笑道:“我也不知道被你騙過多少次.能讓你着急一下也是好的。”丁喜道:“你自己一點都不急?”蘇小波道:“我知道我死不了的。”丁喜道:“因為嶽麟是你大舅子?”蘇小波忽然不笑了,恨恨道:“若不是因我有他這麼一個大舅子,我還不會這麼倒黴。”丁喜道:“是他把你關到這裏來的?”蘇小波道:“把我捆起來的也是他。”丁喜笑道:“是不因為你在外面偷偷的玩女人,他才替他的妹妹管教你?”蘇小波叫了起來,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寶貝妹妹是個天吃星,我早就被她淘完了,那有力到外面來玩女人?”丁喜道:“那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子修理你?”蘇小波道:“鬼知道。”丁喜眨眨眼,忽然冷笑道:“我知道,一定因為你殺了萬通。”蘇小波又叫起來,道:“他死的時候我正在廚房裏喝牛鞭湯,聽見他的叫聲.才趕出來的”丁喜道:“然後呢?”蘇小波道:“我已經去遲了,連那人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丁喜眼睛亮了,道:“那個什麼人?”蘇小波道:“從萬通屋裏走出來的人。”丁喜道:“你雖然沒有看清楚,卻還是看見了他?”蘇小波道:“嗯。”丁喜道:“他是個什麼樣身材的人?”蘇小波道:“是個身材很高的人,輕功也很高,在我面前一閃,就不見了。”丁喜目光閃動,指着鄧定侯道:“你看那個人身材是不是很象他?”蘇小波上上下下打量了鄧定侯兩眼,道:“一點也不象,那個人員少比他高半個頭。”丁喜看着鄧定侯,鄧定侯也看了看丁喜,忽然道:“姜新和百里長青都不矮。。丁喜道:“可惜這兩個人一個已病得快死了,一個又遠在關外。”鄧定侯的眼睛也有光芒閃動,沉
着道:“關外的人可以回來,生病的人也可能是裝病。”蘇小波看着他們,忍不住問:“你們究竟在談論着什麼?”丁喜笑了笑,道:“你這人怎麼越來越笨了,我們説的話,你聽不懂,別人對你的好處,你也看不出。”蘇小波道:“誰對我有好處?”丁喜道:“你的大舅子。”蘇小波又叫了起來,道:“他這麼樣修理我,難道我還應該
他?”丁喜笑道:“你的確應該
謝他,因為他本應該殺了你的。”蘇小波怔了一怔,又道:“為什麼?”丁喜道:“你真不懂?”蘇小波道:“我簡直被
得糊塗死了。”丁喜道:“那麼你就該趕快問他去。”蘇小波道:“他的人在哪裏?”丁喜指一指道:“就在前面陪着——個死人、兩個尼姑睡覺。”(二)黃昏。
後院裏更暗,屋子裏沒有燃燈。
死人已不會在乎屋子裏是光是亮,被點住道的人,就算在乎也動不了。蘇小波喃喃道:“看來我那大舅子好象真的睡着了。”丁喜微笑道:“睡得簡直跟死人差不多。”説到“死人”兩個字,他心裏忽然一跳.忽然一個箭步竄過去,撞開了門。然後他自己也變得好象個死人一樣.全身上下都已冰冷僵硬。
屋子裏已沒有活人。
那對百鍊鋼打成的
月雙槍,竟已被人折斷了,斷成了四截,一截釘在棺材上,兩截飛上屋樑.還有一截,竟釘入嶽麟的
膛。
但他致命的傷口卻不是槍傷,而是內傷.被少林神拳打出來的內傷。
大力金剛的傷痕也一樣。
陳準、趙大秤,都是死在劍下的。
一柄很窄的劍,因為他們眉心之間的傷口只有七分寬。
江湖中人都知道,只有劍南門下弟子的佩劍最窄,卻也有一寸二分。
越窄的劍越難練,江湖中幾乎沒有人用過這麼窄的劍。
鄧定侯看着嶽麟和五虎的屍身,苦笑道:“看來兩個人又是被我殺了的。”丁喜沒有開口,眼睛一直眨也不眨地盯着陳準和趙大秤眉心間的創傷。
鄧定侯道:“這兩個人又是被誰殺的?”丁喜道:“我。”鄧定侯怔了怔,道:“你?”丁喜笑了笑,忽然—轉身,一翻手.手裏就多了柄光四
的短劍。
一尺三寸長的劍,寬僅七分。
鄧定侯看了看劍鋒,再看了看陳準、趙大秤的傷口,終於明白:“那細殺了他們滅口,卻想要我們來背黑鍋。”丁喜苦笑道:“這些黑鍋可真的不少呢。”鄧定侯道:“他先殺了萬通滅口,再嫁禍給我,想要你幫着他們殺了我。”丁喜道:“只可惜我偏偏就不聽話。”鄧定侯道:“所以他就索
一不做、二不休,把你拉下水。”丁喜道:“嶽麟的嘴雖然穩,到底是比不上死人。”鄧定侯道:“所以他索
把嶽麟的嘴也一起封了起來。”丁喜道:“嶽麟的朋友不少,弟兄更多,若是知道你殺了他,當然絕不會放過你。”鄧定侯道:“他們放不過我,也少不了你。”丁喜嘆道:“我們在這裏狗咬狗,那位仁兄就正好等在那裏看熱鬧、撿便宜。”蘇小波一直站在旁邊發怔,此刻才忍不住問道:“你們説的這位仁兄究竟是誰?”丁喜道:“是個天才。”蘇小波道:“天才?”丁喜道:“他不但會模仿別人的筆跡,還能模仿別人的武功;不但會用這種袖中劍,少林百步神拳也練得不錯.你説他是不是天才?”蘇小波嘆道:“看來這個人真***是個活活的大天才。”他突然想起一個人:“小馬呢?”丁喜道:“我們現在正要去找他。”蘇小波道:“我們?”丁喜道:“我們的意思,就是你也跟我們一起去找他。”蘇小波道:“我不能去,我至少總得先把嶽麟的屍首送回去,不管怎麼樣,他總是我大舅子。”丁喜道:“不行。”蘇小波怔了怔,道:“不行?”丁喜道:“不行的意思,就是從現在起.我走到哪裏,你也要跟到那裏。”他拍着蘇小波的肩,微笑道:“從現在起,我們變得象是一個核桃裏的兩個仁.分也分不開了。”蘇小波吃驚地看着他,道:“你沒有搞錯?我既不是女人,又不是相公。”丁喜笑道:“就算你是相公.我對你也沒有什麼興趣的。”蘇小波道:“那麼你願我這麼親幹嗎?”丁喜道:“因為我要保護你。”蘇小波道:“保護我?”丁喜道:“現在別的人死了都沒有關係,只有你千萬死不得。”蘇小波道:“為什麼?”丁喜道:“因為只有你一個人見過那位天才兇手.也只有你一個人可以證明.嶽老大他們並不是死在我們手裏的。”蘇小波盯着他看了半天.長長嘆了口氣,道:“就算你要我跟着你,最好也離我遠一點。”丁喜道:“為什麼?”蘇小波眨了眨眼道:“因為我老婆會吃醋的。”(三)到過杏花村的人,都認得老許,卻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
這個人好吃懶做,好酒貪杯,以紅杏花的脾氣,就算十個老許也該被她全部趕走了。可是這個老許卻偏偏沒有被趕走。
他只要有了六七分酒意,就本沒有把紅杏花看在眼裏。
若是有了八九分酒意,他就會覺得自已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到這裏來做夥計,只不過是為了要隱姓埋名,不再管江湖中那些鬧事。
據説他真的練過武,還當過兵,所以他若有了十分酒意,就會忽然發現自己不但是個大英雄,而且還是位大將軍。
現在他看起來就象是個大將軍.站在他面前的丁喜,只不過是他部下的一個無名小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