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之卷第四章香不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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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
小蠻開始繡那把扇子,是在澤秀走後第三天。
一連三天沒音訊!不回來睡覺不回來吃飯!若不是雪先生他們一個勁保證澤秀絕不會有事,她簡直就要抓狂了。
這個男人真的很過分,求婚不遂就在那裏耍小心眼,賭氣跑出去不回來。她決定不能寵着這種壞習慣,一定要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行為,否則真要被他騎在頭上一輩子。
小蠻再也不急着問澤秀今天有沒有消息,她攤開冰綃綢,開始描花樣子。
描了一半的時候,突然覺得澤秀出去也沒什麼不好,兩個人總不能成天膩在一起,什麼也不做。她有她喜歡做的事,澤秀也有自己喜歡的事,委屈她或者委屈他,都是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總是膩在一起,那不叫愛,叫牛皮糖。
她花了五天功夫,才把花樣子描好,工筆的孔雀描起來簡直是折磨人,配與針法的配合更是要人命,小蠻暗暗後悔,應當問佳檀多要點訂金,這樣下去還不知道一個月能不能繡的完。
她花了一整天,好容易將孔雀腦袋給繡出來,正要喝口茶休息休息,忽聽端慧在門外叫她。她急忙過去開門,卻見端慧又扮成了漂亮的女孩子,端着一個小食盒笑地走進來。
“澤秀少爺快回來啦,這兩天應當就到,小蠻可以放心了吧?”小蠻心中一喜,面上卻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回來就回來,特地跑來告訴我做什麼。”端慧也不理她這種小矜持。湊過去看她繡的扇面子,嘖嘖稱讚:“小蠻的女紅真好,比外面的針織坊也來得強。上回府上來客人。讓容月去訂做一雙枕套,指明瞭要繡雲紋如意。等了三天,拿回來一看,線頭還在上面呢,糙地很,配
也不美。”小蠻端着熱茶喝了一口。輕道:“嗯,我也有這個意思,身上的錢買一塊地皮應當夠了,打點打點,開個針織坊,專門賣這些手工藝的東西,説不準能賺些錢。總比把錢放在那裏成天看着強。”端慧眼睛一亮:“你不早説,我對開封這裏還
悉,若是要買地皮。我可以帶你去找合適地。”小蠻放下茶杯,倒是有些心動:“也好…”
天的夕陽照在身上都令人懶洋洋地,昏昏
睡。
澤秀騎在馬背上。由着它在街上慢慢走,他一時還不太想回去。他早已習慣了恣意奔放的生活。像風一樣。隨便去哪裏都覺得很自在舒適,如今這股風尾巴好像被人揪住。他去哪裏都有一個牽掛,其實並不太習慣。
那些又煩惱又快樂的事情,柔絲一樣纏住他,不討厭,好像還有點喜悦,也讓他重新變得懶洋洋醉醺醺。
他還不太明白,究竟要怎麼樣才叫誠意。某個壞心眼的小鬼給他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就算一時丟在腦後,到底還是要撿回來重想。
他仰起頭,辮子散了開來,長髮隨意披在背上,街上有很多人在看他,驚豔地,愛慕的,怔忡的…他並不在意,早已習慣這些眼神了。
他是仗劍天涯的俠客,不是忸怩的貴公子。
但無論是俠客還是貴公子,遇到情的事情都會一樣煩惱。
比如他會想,這麼多天一個招呼也沒打就跑出去,她會不會擔心?會不會發脾氣?會不會氣得在哭?會不會又想了很多鬼點子來折磨他,就是不肯給他一個答覆?
又煩瑣又平淡,但是讓人連忘返。
護城河畔的楊柳已經垂下了碧綠的柔枝,隨風搖搖晃晃,很像娉婷的女兒身姿,他隨意看過來,正要策馬讓它快些走,河對岸地一個身影突然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人也騎在馬上,不過衣服可就好多了,薄軟的衫,又寬大又鮮豔,上面繡了無數朵大芍藥,廣袖長裙隨風微微晃動,時而鼓起時而飄舞,她整個人看上去也像一朵芍藥。
她在低頭和走在身邊地一個男子説話,長睫微顫,雙頰上的笑意比風要美。濃密地頭髮突然被風吹起,蓋住她地半邊臉,那個男子體貼地伸手替她撥開。
澤秀微微眯起眼,停在河岸旁,定定看着他們過橋,然後走過來。
她一直走到很近的地方,才好像突然驚覺了似地,突然回頭,立即看到了他,眼睛登時一亮,上下打量一番,卻是微微一笑。
“你好髒啊,也好臭。”她笑地。
澤秀低頭看看自己,衣服上有血跡有泥土,確實又髒又臭,但,重點不在這裏!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年男子,冷道:“他是誰?”她笑得出一排雪白的牙:“笨蛋,端慧啊端慧,你都看不出來?”端慧趕緊上前行禮:“見過澤秀少爺。”哦,原來是他,平
裏都扮成女人,他早忘了他其實是個男人,穿上男裝竟半點沒看出來。
澤秀嗯了一聲,淡道:“你們出來亂跑什麼?”小蠻策馬朝前走,回頭嫣然一笑:“我幹嘛要告訴你。”青絲在她纖細的背部翻卷飄舞,夕陽將她的影子拉了很長,像一針,狠狠刺進他眼裏,竟有種驚心動魄的
覺。他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在生
發芽,無法抑制。
端慧小聲道:“小蠻姑娘想買一塊地做生意,我陪她出來看。”
“生意?”澤秀問得茫然。
“她打算辦個針織坊什麼的,做點刺繡手工藝的買賣。”澤秀笑了笑,過一會,輕道:“也好。她喜歡就好。”小蠻回去之後繼續取出針線繡孔雀,發誓今天一定要把上身給繡完。
剛繡了幾針,就聽見有人敲門。是端慧的聲音:“小蠻,雪先生讓我送飯來了。”她答應了一聲。手頭一時放不下,便道:“麻煩你直接送進來,謝謝。”門吱呀一聲開了,小蠻頭也不抬,低聲道:“等等啊。我把這一針完。”沒人説話,她繡了一會,突然覺得不對,急忙轉頭,卻見澤秀換了乾淨的薄軟
衫撐在旁邊看她刺繡。小蠻輕道:“怎麼是你。”他看也不看她,淡道:“為什麼不能是我。”説話還是那麼討厭。小蠻不理他,繼續繡,但他在旁邊杵着,小蠻總覺得他是在看自己。可是每次抬頭都發現他是在專注地看繡品。她終於無法繡下去了,停針轉頭看他。
“怎麼不繡了?我看着呢。”他也轉頭看着她。
小蠻微微一笑:“你…看人還是看畫?”澤秀眉也沒動一下,很冷淡地説道:“看畫。人有什麼好看地,和猴子一樣。”小蠻登時怒了。把繡品一收:“不繡了。我吃飯。”澤秀從善如
,把食盒放在桌上。端菜出來,拿出兩雙筷子。小蠻撅嘴道:“幹嘛,你也要在我這裏吃?”
“我為什麼不能在你這裏吃?”她氣得無話可説,抓起筷子猛扒飯,一顆小丸突然落在她碗裏,澤秀淡道:“多吃
,瘦的和皮猴一樣。”她立即夾了一顆蒜頭丟他面前:“你才多吃點蒜頭,嘴巴太壞了,消消毒。”她生氣的時候很好玩,也很甜,澤秀很想笑,然後他真地笑了。
“不許笑。”小蠻惡狠狠地瞪着他。
澤秀果然不再笑,上下看了看她,突然説道:“這衣服一點也不適合你,難看的要命。”他回來就是挑刺嗎?小蠻憤怒了,把筷子一丟:“我不吃了。”她跳起來打算把這個死男人狠狠揍一頓,澤秀撐着下巴看她,悠然道:“衣服太難看,所以你還是趕緊了吧。”小蠻呆住,好像不太能理解他説了什麼。澤秀很誠懇地點點頭:“你沒理解錯,我就是那個意思,衣服難看地要命,快
了。要不,我來幫你
?”他很好心地抬手去解她的衣帶,小蠻突然又跳了起來,掉臉就跑。還沒跑到門口,眼前人影一花,他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她。小蠻輕輕叫了一聲,掙
開來,頭上的髮簪金光一閃,落在地上,滿頭青絲傾瀉而落。
她轉身朝屋內跑,面紅如火,卻是在笑:“你的誠意就是這個?你這個死鬼,去死啦!”燭火被人一口吹滅,屋裏陷入一片黑暗,小蠻只顧閃躲,不知何時又被他一把抓住
在懷裏。她驚得一跳,只聽他低聲道:“不錯,這就是我的誠意了,你要還是不要,只看你。”
“你自己説我是瘦皮猴地!”
“我就喜歡瘦皮猴,你有意見?”她沒意見,半點意見也沒有。
他去解她的衣服帶子,不防她突然一掙,輕飄飄地跑開,回頭嫣然一笑:“你這個死鬼!想得美!”她推門要出,下一刻卻撲進一個熾熱的懷抱裏。
他抱,她躲;他低頭親,她故意讓。繡滿芍藥花的衫子像羽一樣輕輕落在地上,退退退,無處可退,一頭栽進温柔之鄉,一切於她都是新鮮而且陌生。
所幸有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否則明朝怎生見得他。撲簌簌淚點腮邊落,急煎煎每每眼難。温軟軟可憐親香玉,緊煞煞紅
滾銀濤。小院深沉,帷帳裏喧囂。
喧囂,錦帳為人拽住,潸然如淚珠掉落,將所有起伏跌宕都藏匿在幽深之中。一把青絲搖曳而出,猶如一支蘸飽了墨的筆,忽而一撇,正是“東風舞困瘦肢”那樣一捺,卻是“披離滿徑點胭脂”纖細的手指探出來,這樣一擰,叫做“嬌滴滴鴨綠鴛紅”那邊一扭,叫做“顫巍巍雨跡雲蹤”這一筆行書狂草,秀麗圖文,又怎是一個妙字可以比得一夜狂喜。
大家要的船戲來了,夠大夠豪華吧?
話説,這次出門,玩沒玩到,給凍得大病一場,發燒燒得腦子要沸騰。大概是因為燒得沸騰了,所以這幾章如果有邏輯錯誤語言煩瑣等等,大家包容一下哈^可恨我的相機,到了喀什就壞了,鬱悶的想殺人,出門發現手機沒電,匆匆忙忙連充電器也沒帶(有我這樣倒黴地旅遊者麼…)就吃了一次大盤雞,辣的我胃疼,眼淚狂飆,晚上就開始發燒,酸啊手抓飯啊羊
啊通通成了浮雲。
很鬱悶的新疆之旅。同學們,身體是遊玩地本錢,出門玩之前一定要鍛鍊身體呀像我這麼衰…
淚奔而去…
再奔回來…我言而有信,船了,而且很豪華。誰誰説不豪華的,風聲太大,我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