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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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飛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雲吐霧---他一向抵制香煙,但有時候他也會用香煙來麻痹自己---比如説今天這樣的情況---第二個死者出現了。
沈冰兒---黃棟樑家的小保姆。
“你又在發什麼神經?”周策在一旁沒心沒肺地説,就好像這件事與他全無關係。
“這次的死者同樣死在了西街,同樣身穿一件壽衣,但不同的是,這次的死者被放了血。”黃小飛喃喃自語着,彷彿旁邊的周策本不存在“兇手為什麼要殘忍地放掉死者身上的血呢?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放黃伯伯的血呢?”
“我有一點疑問,”周策突然説“不過我覺得現在説還為時過早。”
“拜託,有就放,幹嗎
吐吐的!”黃小飛心裏十分煩躁---在這個時候黃小飛尤其討厭周策愛賣關子的
病。
“你還記不記得18年前的案子?”周策壓低聲音,十分神秘地説。
“開玩笑!18年前我還在讀小學,哪裏知道什麼案子?”黃小飛本來希望周策能提出一些新奇的觀點,雖然幫助自己破案的可能不大,但至少可以讓他改變一些思路。可就在兩秒鐘過後,他便
到一陣莫名的寒意。他的面部變得扭曲,眼睛裏已然放
出驚懼的光,“我想你已經猜到了,這件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周策似乎有意讓黃小飛自己説出答案,“不錯,你説得對!”黃小飛突然
動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聽説過,18年前死了很多人,他們都是被放幹體內的血
,而這其中一位就是我的另一個伯伯---黃天澤。只不過他們死時都會出現一件紅
的嫁衣,而一段時間過後,那件嫁衣就不翼而飛了,”
“當時人們都説那是‘鬼新娘’的冤魂來**了。”周策補充道“當時也在讀小學的我對此很興趣,我還經常借這件事編出一些恐怖段子來嚇唬那些小女生,為此我的班主任不止給我上了一節思想政治課。”
“壽衣---嫁衣---壽衣---嫁衣---壽衣---嫁衣…”黃小飛在心中默唸着。
“依我看呀,”周策又開始滔滔不絕地推理了“這至少有三種可能:一,這就是18年前的兇手所為,也許這個兇手正是‘鬼新娘’的幽靈;二,有人想借18年前的案子故意製造恐慌,從而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三,也是最簡單的解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也就是説,‘英雄所見略同’。在我看來,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最大,第三種情況的可能
最小,而第二種情況的可能
劇中。”
“嫁衣---壽衣---嫁衣---壽衣---嫁衣---壽衣…”黃小飛似乎本沒聽到周策在説什麼。
“大哥,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周策顯出一臉無奈的表情---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啊?什麼?
…
也許吧。”黃小飛隨意地敷衍了幾句。
“真是的!”周策暗罵一聲“該死”便坐回到自己的位子,“對了!”黃小飛似乎想到了什麼“那件壽衣呢?”
“還套在死者身上呢,你説過的,儘量不要改變屍體原狀,所以沒人敢把它下來。”周策沒
打采地説,他覺得很沮喪,就像個渴望得到表揚的小孩子“你要幹嗎?”
“立刻把它給技術科的人,讓他們檢查一下。”
“好吧,好吧…”周策一邊走一邊説。
“嫁衣---壽衣---嫁衣---壽衣---嫁衣---壽衣…”空蕩蕩的房間裏,只剩下黃小飛一個人的聲音在幽幽地迴盪。
黃小飛的一天還沒有結束。
“什麼?沈冰兒的屍體不見了!”黃小飛一臉的詫異。
“千真萬確!”周策也是一臉的愕然“前後兩個門衞都沒有發現有可疑的人出入。”
“我要看一下監控錄像---我倒要看看誰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盜走一具屍體!”監控錄像的畫面總是給人一種奇怪的覺,畫面裏的景物如同被蒙上了一層薄霧,彷彿是通過傳説中“陰陽眼”所看到的一樣。更何況現在的畫面裏顯示的是9點24分時的停屍房門前的昏暗的走廊。多年未曾更換的頂燈時不時閃動幾下,整個走廊也隨之忽明忽暗---這大概是許多恐怖片鍾愛的場景。
“這裏的燈該換了。”周策不聳了聳肩膀。
“是誰在早上給她打的電話呢?”黃小飛不理會周策,自顧自地思忖着。
“又來了,”周策無奈地搖了搖頭,説道“我們不是在電信部門裏查過了嗎?電話來源就是西街入口旁的那部公用電話,也就是説,我們連兇手的一丁點兒線索都沒有。”
“誰説沒有?”
“你什麼意思?”周策突然間來了興致。
“那還用説,當然是‘鬼新娘’了。”黃小飛嘴上在説話,但眼睛一刻也不離開屏幕---時間已經到了9點33分。
“切,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高論呢。”周策顯然有些失望。
“至少我可以肯定這事一定與‘鬼新娘’有關---我不明白,兇手為什麼要來偷屍體呢?更何況還是在警察局裏偷屍體---他(她)也太囂張了吧!”
“如果兇手是‘鬼新娘’,她就算在你眼皮低下扛着屍體繞着你轉兩圈,你也是奈何不了她的。”周策見屏幕裏沒有什麼異樣,心中也不生出些煩躁。但瞬間,他
到了一種難以言説的恐懼---如果畫面裏始終不出現半個人影,那麼,也只有用“幽靈”這種荒唐的觀點來解釋一切了。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幽靈的話…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麼不直接查看停屍房裏的監控畫面呢---説不定這時候,屍體已經被盜走了。”
“不可能。”黃小飛肯定地説“除了這裏,兇手本無法通過其他任何渠道潛入停屍房。查看這裏的錄像也許會使我們有更多的發現。”9點55分。
“天哪!有鬼!”周策的右手顫抖地指着屏幕---那是一道黑影,一個身披黑披風,臉上戴着詭異面具的黑影---就像是《歌劇魅影》裏的埃利克,抑或是《夜半歌聲》裏的宋丹萍---他,終於出現了!
可惜的是,停屍房的門不在監視範圍內,10點整。
他再次出現在鏡頭裏---他的身上沒有屍體,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披風無法藏下那屍體。隨後,那道黑影便離開了停屍房。
“這是什麼意思?”周策不解地説“那個傢伙沒有盜走屍體,難道他來停屍房只是為了觀光的嗎?”黃小飛面凝重,他補充道“為什麼兩個門衞都沒有見到那個人?難不成他真的是幽靈---幽靈又怎麼會被攝像頭拍到呢?”時間跳到了10點08分,畫面裏再度有了變化,一個穿紅
衣服的女孩,一個長髮如黑瀑的女孩,正低着頭,向停屍房的方向走去。黃小飛睜大眼睛,試圖看清女孩的容貌。但可惜的是,由於她低着頭,因此她的臉全部隱藏在了陰影裏---那會是一張怎樣的臉?
10點15分,女孩再次出現在屏幕裏,她的肩上扛着的赫然是沈冰兒的屍體!女孩的動作很慢,顯然這樣一具“死沉死沉”的屍體對這個女孩來説太重了。
來不及多想,黃小飛立刻調出了公安局前後兩個出口的10:15~10:20的錄像,結果在警察局的後門處發現了扛着屍體的女孩。
公安局裏有兩位老警官,當然已經退休,但依舊捨不得工作了一輩子的地方,於是局裏破例讓他們做了局裏的前後門衞。張援朝就是負責後門的門衞。
黃小飛望着畫面,喃喃自語着“他為什麼要説謊呢?”此時的畫面裏,女孩正扛着屍體堂而皇之地從張援朝的面前走過。畫面裏,張援朝的表情十分的古怪,他的臉頰上似也多了兩道晶瑩的淚痕。就在女孩走出後門時,畫面裏突然出現了無數密密麻麻的黑點!
“我的媽呀,那是什麼?!”周策到他的心臟已然跳到了嗓子眼兒。
黑點密集得如同從天而降的烏雲,在攝像頭前翻飛旋轉。
“是…是烏鴉!”黃小飛滿臉詫異之。
兩個人屏住呼,如同同時聽到了畫面裏烏鴉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