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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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麼。”聲音是肯定的，也是疏離的。

姚沐心睜開眼，無意外的又一次看到了那張在她的思海里沉沉浮浮的臉龐“謝…謝學長。”她啜囁着道。

“謝我？”鳳染的表情，慵懶中透着一股疏離。

她垂下頭，貝齒咬着下“是…學長把我從生物教室中救出來的嗎？”

“如果我説，是我特意去了生物教室，把你帶出來，又因為你一直抓着我的衣服，我又不忍心叫醒你，所以不得不和你一塊兒躺在牀上，你會怎麼想？”

“啊？”她吶吶的張大了嘴巴，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議。

他的嘴角緩緩掀起了一絲嘲諷的弧度“還真是可笑呢，我明明説過，就算你再悽慘，我也不會為你到心疼，可是聽到你出事了，我卻還是跑了過去。”幽幽的聲音，像是在對她説，更像是在對自己説。

“學長…”

“為什麼要出這麼吃驚的表情呢？是在驚訝你對我還有影響力嗎？”他的手指，慢慢的移到了她的下顎處，抬起她的下巴“我其實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魔力，總是讓我一遍又一遍的打破自己説過的話。”下顎處傳來一陣陣的疼痛，她不由得皺了皺秀眉“痛！”

“很痛嗎？可是我的痛，你又知道多少呢？”他另一隻手執起了她的手腕，拉到了自己的前。她的手掌，貼上了他的膛，儘管隔着衣服的布料，但是卻似乎依舊能受到那心跳的躍動。那是——他的心跳！

“我…”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對你的愛，深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是太愛了，也太過珍惜了。所以他費勁了心機，用着屬於他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她，接近她，可是到頭來，卻依舊成空。

他愛她？！她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學長不是很厭惡我了嗎？”

“是啊，很厭惡，你每次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會厭惡得不得了。”愛得太深，所以厭惡起來，也是加倍的。

“因為只要你一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會無法控制住自己理智。”鬆開手，背對着姚沐心，鳳染整理着自己身上皺成一團的襯衫“你來過一次，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回家。”她楞楞的看着他的背影，寬闊的肩膀，瘦窄的身，揹着光影，明明該是很清晰的，可是她卻覺得那背影越來越模糊了。要這樣離開嗎？再一次的從他身邊離開嗎？上一次，是她推開了他那雙温暖的手，所以這一次，彼此對調了嗎？很想要伸手去碰觸，即使只有一下下也好。很想去告訴他，她的真正心意。所有的千言萬語，最後化到嘴邊的只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的雙，不斷的吐出了這三個字。

“我想聽到的，從來不是這三個字。”他的聲音，在空氣中淡淡的漾開。

是嗎？可是他可知道，她所有的歉然，所有的愧疚以及…所有的想念，都放在了這三個字上“對不起…對不起…”她哽咽着，卻依舊執着的説着這三個字。

眼眶，好熱，是什麼東西了出來嗎？一滴…一串，從她的面頰滑落到了嘴角。鹹鹹澀澀的覺，從嘴角邊蔓延而開…是眼淚吧，原來她哭了嗎？眼淚不斷的湧出，像是要把她所有壓在心中的情都宣而出。

鳳染輕輕的嘆着，終於迴轉過身，低頭睨看着姚沐心滿臉的淚水“你這眼淚，是因為我而嗎？”她怞了怞鼻子，卻終是很用力的點點頭。

“既然這樣，就別再哭了，因為即使你的眼淚乾了，我也不會因此而覺得高興。”所以，別再哭泣了，她的眼淚，會讓他有種不知所措的覺。他是宇宙間的四神，卻因為一個人類的眼淚而變得無可奈何。

“我…很想和學長説對不起，很想很想！”她的眼，貪婪的看着他，她的手，拽成了拳，彷彿這樣，才可以給她繼續説下去的勇氣“我知道，我的自卑，我的懦弱，我的拒絕，傷害了學長，可是…可是我不想就這樣結束，我不想和學長變成陌生人，我不想永遠都看不到學長。”她有太多的不想。她又有太多的太想。

“然後呢，就算你可以在我身邊，就算你可以經常看到我，又如何呢？”他探出手指，輕輕的拭着她眼角的淚“難道這樣，你就會愛上我嗎？又或者，我不會再繼續孤寂下去？”手指的温度，甚至比眼淚更加的灼熱，她眼角的每一寸肌膚都可以受得到他傳遞過來的温度。耀眼如他，温柔如他，明明該是高不可攀的，但是她卻依然受到着引。所以，不要用這樣冷漠疏離且悲傷的語氣説着話，那會讓她的心疼得厲害！

深一口氣，姚沐心道“我知道，學長對我很好，似乎和對待別人的態度不一樣，似乎我是特別的，有時候我甚至是欣喜的，因為我比別人可以更加的靠近你。其實…能夠呆在學長身邊，我很開心…很開心的。我…我是喜歡學長的！”想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想要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有多懷念和他相處的覺。即使會被他狠狠的拒絕，她也想説。

“很喜歡…很喜歡學長，喜歡到會心痛的覺。我不知道這份喜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可是…我知道，我記得和學長相處的那點點滴滴，不管是那些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我全部都印在心上。”即使她想忘卻，即使她想抹去，都辦不到。

“你——喜歡我？”他的聲音，有些飄渺。原本拭着她眼淚的手指，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

“是，我喜歡學長！”她大聲的道，帶淚的眼，明明白白的回望着他。不再逃避，不再懦弱，她想要讓他知道。

他的手慢慢垂下，那雙漂亮的鳳目，注視着她許久許久“既然，你喜歡我，又為什麼不能愛我呢？”

“因為…我不知道學長説的天地宇宙間，只愛着一人，是什麼樣的情！”姚沐心咬着瓣“我沒有那樣的愛過一個人，我無法去想象，那樣的愛一個人，該怎麼去愛。”是嗎？鳳染的臉上，染上了一抹失望。最純粹的愛，是一種絕對的愛，人類之中，又有多少人能付出這樣的愛呢？更何況，當她看到他的原形後，又真的能夠愛他嗎？亦或者…依舊如同當年一樣，是懷着敬畏的心情來面對他？

“可是…”姚沐心的聲音，拉回了鳳染的思緒“我想試着去愛。即使我不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愛，但是我想去愛，我想去嘗試，我想…”心，在一剎那因為她的話而溢滿了某些東西，滿得就像是要傾瀉而出。他俯下身子，輕輕的掬起了她的發“你…願意愛我？”是太期盼了吧，又是太渴望了，以至於那清雅的聲音，都在微微的顫抖着。無法抑制的顫抖，身體的本能在告訴着他，他有多麼的在意她。

“我願意。”隨着姚沐心話音的落下，鳳染張開雙臂，狠狠的把她擁入了懷中。她願意愛他…她説她願意呵…原來，世界上也有如此美妙的聲音，讓他的身體在一瞬間控制不住的顫慄着。也許，她永遠都不會明白，在他聽到這句話時，有多開心，有多喜悦。上億年裏，初次受到的喜悦。他的主人，他的依憑，他費盡心思想要呵護的人類，説着願意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