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真真假假情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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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王妃江氏還是鬆了口允許楊葭丟在了王府，住處自然是楊茹的小院子了，而尹氏和楊芊姑嫂倆就坐着馬車匆匆回了楊府去討主意去了。
楊華一臉失望地從禮部侍郎下頭的選司大人府上回到家，還沒有坐上椅子歇會兒就聽見外頭一陣噪雜的腳步聲，卻是太夫人帶着尹氏和楊芊一臉沉重地過來了。他趕忙起身去扶着太夫人就坐，嘴中問道:“阿孃怎麼過來了？有什麼話讓小輩們帶過來或者喚兒子過去説就是了。天氣冷了，您要是吹了風染了風寒就不好了。”太夫人開口打斷兒子關切的話語，“我特地過來自然是重要的事情。今天你侄兒媳婦帶了五娘、六娘和八娘去涼王府探望四娘，哪裏知道竟出了事！六娘再不好不懂規矩，但也不該不明不白地死在王府裏頭啊！”楊華只有片刻的驚愕，隨即急切地道:“六娘在涼王府裏不明不白地死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太夫人和尹氏還沒有察覺到什麼，楊芊卻是心裏一冷，父親半點也不見悲傷，只有急切，可見自己這些庶出的女兒在他心裏的分量有多輕了。
尹氏忙將事情的始末説了一遍，話音才落，吳姨娘牽着六郎，大郎楊馮和三郎楊、五郎楊凌也都來了，吳姨娘一聽六娘死了，眼淚嘩嘩嘩地就
個不停，若非劉姨娘眼明手快地扶着她，她都軟倒在地上了。
“…官人，上午出門的時候六娘還是好好的，如今就沒有了，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要去涼王府，我的六娘一定還好端端的…”吳姨娘掙開劉姨娘的攙扶，走到楊華的身邊，扯着他的衣袖哭道。
楊華大怒道:“你胡鬧什麼？你一個妾上涼王府去不是打人家王府的臉嗎？誰會讓你進門去？還不快給我退到一邊去！六娘也是我的女兒，她的生死我也是放在心上的，一會兒我就上王府去將事情
清楚，定會將六娘帶回來得。”吳姨娘不敢再在楊華面前要強，也不敢再説什麼去王府去的話了，不過眼淚卻是啪啦啪啦落個不停，她之前還在想着怎麼勸着六娘一道想法子做小生意賺點錢，誰知轉眼間六娘就沒有了，這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
呀，就算之前再生氣，如今人死了她怎麼能不傷心呢？農家棄婦的古代奮鬥
子就是六郎，雖然這些子和楊葭的
情變得深厚了些，但是對於同母的六姐楊艾也是有些情的，一聽到這個姐姐死了，大眼裏除了傷心外，還有大人們沒有的懼怕。
楊冼這些子算是知道楊華的為人了，他心裏暗嗤一聲，父親説得好聽罷了，就算是兒子死了，父親想得最多的也是怎麼得回好處吧？如今不過是死了一個庶出的女兒，估計父親已經在想怎麼從涼王府裏討回“公道”了。
“阿孃，趁天還沒有黑，兒子這就往涼王府去問個清楚。”楊華也不耽擱，對着太夫人説了，眼角掃到一邊的兒子楊冼和侄子楊馮，腳步微微頓了頓，就還是沒有發話讓他們跟着一道去，而是出門吩咐了小廝道:“快去請陳先生過過來。”而楊華寧願帶着幕僚一道去處理大事而不帶楊家的子侄，太夫人也有些不滿了，只是當着一屋子的小輩，她不得不給楊華留顏面，沒有多説什麼。
太夫人想到大孫女才死沒有多久如今六孫女又死了，就算她心裏疼孫子多一些，也到傷心難受。不由得對着吳姨娘温言道:“你也莫要只想着六娘而什麼都不顧，你還有六郎和八娘兩個孩子要照顧呢。要相信老大會將事情得清清楚楚的，若六娘真的去的冤枉，定會替她討個公道的。”隨即又吩咐劉姨娘送吳姨娘回屋好生勸着。
待兩個姨娘和六郎都離開了，她才看着三個大孫子，鄭重道:“祖母雖希望你們出人頭地光耀門楣，但是這些都不及身子和
命重要，只要人還在，楊家還在傳承，哪怕一時衰敗了也總有重新站起來的一，若是沒有了命，沒有了傳承，即便一時能光宗耀祖也沒有好的。”楊冼、楊馮以及楊凌忙肅聲齊道:“謹記祖母的教誨。”涼王府中，王妃江氏正由丫頭伺候着慢慢悠悠地用着一碗燕窩粥，待用完了才看向打簾進來的小丫頭道:“楊八娘子還守着楊六娘子的屍體？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就一點也不害怕？真的仔仔細細都看過了？”毒心太子妃小丫頭忙恭敬地道:“是，楊八娘看見楊六孃的屍體後除了臉
蒼白了些外，就沒有其他的過
表現，一直都恨從容鎮定。她認認真真地看了楊八孃的頭髮、眼睛還有雙手，後又親手替楊六娘換了乾淨的衣裳。”
“咱們府上的人大多都是老實的，楊八娘子大概是不敢相信楊六娘是意外身亡的吧。也是可憐，這快及笄的如花妙齡，人就這樣沒了…”江氏嘆道，“去請大王過來吧，楊六娘這事兒必須得告知他才成。免得楊家人上門了，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呢。”涼王沒有人去請就到了正院，之所以如此自然是有人傳了一星半爪的消息給了他。他一摔簾子進了屋就衝江氏道:“聽説楊家一個小娘子死在咱們府中了？真是晦氣，哪裏不好死，偏要死在咱們家中。哼，我定不會和楊華那個老東西善罷甘休。”江氏心裏對涼王自然是鄙夷居多的，但是臉上卻是絲毫不顯，牽着涼王一併坐了才温言道:“大王説的有道理，但是人楊家卻是失去了一個女兒。只怕他們會以為楊六娘是咱們府上的人謀害的，若是真的和咱們王府對上，便是楊家不能拿咱們怎麼樣，但是卻會敗壞大王和王府的名聲，以後大王在陛下以及宗親面前會抬不起頭，就是大王想謀個實缺只怕也難了。依妾看來，還不如將事情蓋過去。不過是楊家的庶女，只要咱們家給楊華一點好處遮過去就成了。”涼王不高興地瞪着江氏道:“咱們反過來去給楊華好處遮掩？你腦子是暈了嗎？楊家的小娘子不守規矩一個人在王府裏亂闖，死了也是活該，誰能説個不對去？陛下，陛下雖然待本王不親近，卻也絕對不會允許他人來欺壓未必本王的，本王好歹也是陛下的親兄弟呢。”江氏暗自腹誹，若是陛下念着你這個“親兄弟”也不至於如今只是個什麼差使都沒有的閒王了。就是燕王府的臨安郡侯，都比涼王的顏面大，看滿京裏的皇親國戚，就是臨安郡侯最得勢了。
“正如大王所説的，您是陛下的親兄弟，乃是皇親貴胄，也是因為如此，更容不得半點污點呀。楊家六娘死在咱們家裏，不曉得內情的，還以為是誰意圖不軌才殺人的，若是扯到了大王身上，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大王的志向高遠，肚大能撐船，揭過此事不是給楊家顏面，而是彰顯大王的心
呀。相信事後上至陛下，下至一般百姓都會稱頌大王的。”代孕夫涼王本就不是個聰明人，聽江氏不遺餘力的勸説，終於被勸動了，笑道:“王妃説得極是，如此一來陛下定會曉得我是心開闊的人，也許會給些差事我做呢。”江氏頓時大鬆了一口氣，只要涼王不傻到
得楊家將事情傳穿去，涼王府還會繼續平平穩穩下去的，等自己的兒子下地了，他就能得到整個涼王府了…
也是因為這夫
間的勸説，待楊華和陳西風進了王府絲毫沒有收到刁難，這主翁幕僚兩人對視了一眼，心裏都頗為不安，以為這王府如此“坦蕩”莫不是六娘之死真的是意外了？
而查看完楊艾屍體的楊葭，臉上雖然一派強忍着悲傷的淡定從容，其實心裏早就捲起了驚濤駭
。雖然和前前世已經相隔了十幾年，好多東西都忘記了，但是溺水而亡的人和窒息而死的人，屍體的某些部分是絕對不相同的。上上輩子，她的一個表姐就是溺水而亡，屍體的表徵哪怕過是多年，她至今都記憶猶新。而此時的楊艾，瞳孔發散，左手的是指和中指的指甲縫裏還有着夾雜着青苔的烏泥，楊艾出門前一定是修過指甲的，怎麼可能刮青苔泥土？那一定是她出事的時候的、雖然單憑這一點不能肯定楊艾是被謀殺的，但是也絕對不是失足落水而亡的。
只是瞧着身前身後跟着的王府丫頭們，這些想法她都藏在心上，半個字也不敢吐
出來，就怕有人暗中盯着自己，一個不好，自己的命也會留在王府裏…
“楊八娘子，令尊已經到了，正在和大王和王妃娘娘説話，娘娘讓奴婢來請八娘子過去。”一個穿着大丫頭服飾的丫頭打斷了楊葭的出神，神態不親吧疏恰到好處。
只楊葭聽了卻總覺得這丫頭的語氣有些奇怪，好像有種道不清説不明的輕蔑之意。楊葭深深地看了丫頭一眼，點頭道:“勞請姐姐帶路。”心裏卻已經尋思開了。
作者有話要説:下班後去逛了超市，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