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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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家愁代他説道:“趙老兄這樣做了,徒然被火燒痛而已,有何作用?”鄺真真道:“剛好相反,他燒炙之時,一點也不覺得痛楚。”萬家愁訝道:“世上竟有這等事情?你何以曉得他不會覺得痛呢?”鄺真真道:“因為他已中了本門絕毒‘寸寸裂’,是以那隻小指已經死去,任你燒成焦炭,也絲毫不覺痛苦。”萬家愁捧住肚子,道:“這話聽了使人肚子覺得很不舒服,趙老兄,你決試試看,便知真假了!”趙強懷疑地轉目望望左手小指,暗中試着動彈誰知那隻小指果真全無覺反應。
他心中雖是萬分震驚,可是面上一點神不
。
同時也考慮到對方可能有詐,似她這般用毒高手,要令人一隻手指麻痹,並不是困難之事。
但麻痹和整小指死掉,終究大有距離。
他也沒有依言在火上燒炙,萬家愁催他一聲,見他仍然不動,便道:“你試一下打什麼緊?難道這樣試驗也相有詐麼?”鄺真真沉一下,道:“他可能曉得我毒門擅長在燈燭中藏毒,所以心中有所疑惑,但我告訴你,趙強我特地叫你多點幾
蠟燭,就是讓你多試幾次之意,免得老是用一
蠟燭來試,令你起疑而不信服”趙強明知左手小指的確已失去
覺,已可證明鄺真真曾經下了毒之言不假,當下忖道:“我若堅持不試,於她並無損失。因為她反正毒已下了,現下只不過證明給我看而已…”他暗暗打個寒噤,腦海中幻想出自己全身還寸死亡的恐怖慘象。這種死法
體上的痛苦與否尚是其次,那
神上的壓力才是最難忍受的,遲早整個人會為之崩潰發狂而死。
目下趕緊試驗一下的話,説不定尚有求生的機會。
趙強這麼一想,登對回心轉意,趕緊把長刀橫銜口中,驅出右手拿着蠟燭。
萬家愁屏息靜氣地注視着這一幕,心中暗暗估計如果是自己的話,小指能熬多久才會焦毀?趙強的動作很慢,左手舉了半天,才移近燭火。
鄺真真冷笑道:“如果你覺得痛,趕快把手拿開就是了,別怕,這一點點火算不了什麼。”趙強被鄺真真冷嘲熱諷幾句,登時有點掛不住,左手一伸,小指已完全伸入一支蠟燭的火焰內。
那蠟燭的火焰雖不猛烈,但直接在肌上焚燒,一下子就把趙強的小指燒得吱吱直響,發出烤
的焦味。
那趙強瞪大雙眼,額上冷汗直冒。
顯然他並非因為灼痛而冒汗。
饒他見多識廣,但這等可怕之事發生在他自家身上,立時使他方寸大亂。
他下意識地輪用其他的燭火燒那小指,不多時那隻小指已經焦黑見骨,滿屋都是焦臭味道。
趙強仍然沒有到疼痛,一味冒汗。
萬家愁道:“天啊,趙老兄別燒了好不好?”鄺真真道:“他縱然把手指燒成灰燼,也不會有覺的。下一回便輪到另一
手指了。”趙強一鬆手,幾支蠟燭掉在地上熄滅了。
他滿頭大汗地望向鄺真真,忽然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連連叩頭不已。
鄺真真冷冷道:“你害怕了麼?”趙強已不必屏住呼,當下極盡卑恭地哀求道:“小的知錯了,姑娘高抬貴手,繞了小的一命…”鄺真真道:“現下認錯求饒,慢不慢了一點?”趙強叩頭如搗蒜,連連哀求。
鄺真真不耐煩起來,喝道:“身子轉過去。”趙強如奉聖旨,連忙就地轉身,仍然是跪在地上的姿式。
鄺真真移步過去,突然飛起一腳,腳尖踢中趙強背脊骨道上。那趙強一聲不吭,身子向前一僕,便不動彈。
萬家愁訝道:“鄺姑娘,你跟死了他麼?”鄺真真道:“沒有,但他也活不了。”萬家愁對她使毒的奇黨手法,的確到由衷佩服,忍不住問道;“他活不了之故,是因中毒而死?抑是你這~腳使然?”鄺真真道:“是被毒死的。”説着,在牀沿邊坐下,吁了一口氣,好像有點心事似的。
萬家愁道:“區區實是想不出你見時向他下的毒?我瞧你由始到終,除了説話之外,連手指頭也沒有動一下…”鄺真真得意地微笑一下,道:“告訴你也不妨,但後你可不許告訴務人。”萬家愁連忙指天誓
的滿口答應,鄺真真這才説道:“他們所有的人,平
已不知不覺中取了我下的某種物藥,這種藥全無害處,但能夠暫積存體內。然後,一旦與別種物藥碰上,就生出反應,變成某種劇毒了。”她從對方茫然的神
中,曉得他還不瞭解,又解釋道:“你生病時大夫開的藥方,總會告訴你忌食什麼東西,道理都是一樣。不過一般的物藥不久就消失藥力,而我的特製物藥,卻可以保存一段時間。”萬家愁道:“但他後來沒有吃下別的物藥!”鄺真真道:“如果一定要人家口服才會中毒,那麼我毒門中人也不必在江湖上稱雄橫行啦!”萬家愁還是茫然地尋思,鄺真真道:“例如以這趙強來説,他武功不凡,內力深厚。但他全身功力最練不到的是左手小指頭,我一瞧之下。就曉得物藥都積聚在小指上,所以叫他用火燒炙。那物藥一通火燒,登時轉變為劇毒,侵入他全身血氣脈
中。所以他若不聽我的話燒那小指,還可無事。現在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他了…”這等曲折奇妙又包含有心理戰在內的下毒方法,萬家愁如今總算大致明白了。
心想:似她這種心腸冷硬意氣用事的使毒高手,誰遇上了她,命可算是丟了半條啦。
他裝出擔心的樣子,道:“你可不可以坦白賜告,我體內有些什麼物藥?最忌是什麼東西?”鄺真真不耐煩地道:“像你這種沒用之人,我才不願費我的物藥在你身上呢!”她目光落在趙強身上,又道:“那天花板角落的一面大鏡,經過巧妙裝置,別人可以從外牆瞧見這房間內的一切情形。”萬家愁啊了一聲,道:“這刻苦是有人在瞧看的話,豈不是看見你向趙強下手之事?”鄺真真點點頭,道:“很可能,但目下只有笑面閻羅譚明和貫天雷董勝,他們武功雖高,想來還不敢與我正面衝突。”萬家愁登時坐立不安,道:“我們想法子早早離開這兒吧,反正天地廣闊無垠,你何處不可容身?”鄺真真沉
道:“我自己要走不難,可是一來我不願過那偷偷摸摸銷聲匿跡的生活,二來我這一走,你就別想活着走出此寺,所以我正在想法子…”關於這些問題,萬家愁的確無能為力替她籌劃,只好默然不語。鄺真真忽然憂鬱地道:“我可能一點事都沒有,但也可能被他們設法擒住,那時候如果他們不殺我,定必把我幽
在陰風
,整
熬受那陰風刺骨之苦。唉,若是落到那等地步,我寧可立即死了,也強過活着。”萬家愁連忙問道:“那陰風
在什麼地方?離這兒遠不遠?”
“不遠。”她沒打采地回答:“寺後有片峭壁,陰風
就在那兒。只有那一片方圓幾十丈地方,一顆楓樹都沒有。”萬家愁道:“萬一他們設計把你抓了去,我一定竭盡全力救你出
,你放心吧!”鄺真真搖搖頭,道:“你怎麼得知我的情況?再説你也進不了那陰風
。聽説這個所在萬分神秘,有一回貫夫雷董勝漏了一點口風,好像這個地方可以用來練某種古怪功夫…”萬家愁心中~動,牢牢記住她這句話。
他忽然吃驚地道:“咦,那趙強怎麼啦?”鄺真真道:“他已經氣絕斃命,身子也慢慢縮小,一直縮小到像小孩子那樣才停止。”她走過去,彎伸手把趙強拉起來,拖行幾步,萬家愁趕快跳下牀,把她叫住。
鄺真真停步道:“什麼事?”萬家愁道:“區區打算跟姑娘你約下,如果約定那時間不見你芳蹤,區區便知道你已發生了事故。”他的目光透出熱誠和懇切,又道:“不論區區有沒有能力幫助姑娘,可是至少也給我一個機會嘗試,好不好?”鄺真真心中當真有點
動,因為這個男人,顯然對她全無企圖,所以他的關心彌足珍貴。
“好吧,我們明兒午時,在集賢莊外的大道上碰個頭。”他們約好後會之期,鄺真真便拖了趙強屍身出去。
這時已是深夜,萬家愁吹熄了燈火,盤膝打坐,調元運息。
他運起“軍茶利神功”真氣在全身運行一周天,但覺力瀰漫,內傷似乎好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