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情孽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方才擦身而過之時,因為歷無雙衣着平常,又深垂着頭,沒有看到她的相貌,只是在一瞥之間,有一道白光閃入了他的腦際。

這道白光就是厲無雙衣領處出的白晰的後頸。

幸得我及時勒馬回來,若不然,豈不將這天下難尋的尤物白白地錯過了?

把總臉上現出一絲得意,一雙眼睛地盯着厲無雙,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這個女人似乎誰也説不準她的年齡,眼深沉,額頭微皺,似有三十二三,可那皮膚細膩,吹彈得破,又象二十五六,酥高聳,肢柔細,縱是十七八歲的妙齡女郎也難得如此。

厲無雙心中厭惡,恨不得將對方那雙的眼睛挖下來,可一瞥之間,看見周老二與返魂叟在一邊直使眼,勉強將心中的怒火壓下,似一害羞的‮婦少‬一般垂下了頭。

把總漫聲道:“你,我沒讓你低頭,低頭幹什麼?抬起頭來!説,幹什麼的?”厲無雙抬起頭來,一雙眼裏噴着怒火:“你説我是幹什麼的?”把總被她眼光得一頓,勒馬退後了一步,道:“我看你象白蓮教!”未待厲無雙答話,周老二勒馬過來,道:“大爺,這玩笑可升不得。你看我們老弱病殘,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會是白蓮教呢?”他滿面奉承,一幅膽小怕事的模樣,使得那把總重又安下心來,道:“不是?我看你們就是!尤其這個小娘子形跡可疑,站過來,老爺要理上一搜!”説着話從馬上跳下來,向厲無雙走去。

厲無雙向後退了一步,驚聲道:“你別過來!”因為憤怒,她的聲音略有些發顫,那把總還以為她是怕了自己,獰笑着道:“不讓搜?

不讓搜我就把你們抓起來!”嘴裏説着,向厲無雙伸出手去。

只聽“啪”的一聲,把總慘叫一聲,像位螺似地轉了幾圈,還是沒有收住腳,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他臉上捱了厲無雙一個耳光,半邊胎立時留下五個清晰的指印,先凹後凸,人未爬起,半邊臉已經腫得像個老窩瓜一般。

他“樸”地一聲,連牙帶血吐出一大口來,歪着嘴叫道:“白蓮教,殺!”兵士們吶喊一聲,手中的刀槍一齊向厲無雙身上戳去。

返魂叟身形一飄,搶步上前,左手一攬,搶下一抱刀槍,右手一攬,又抬下一抱刀槍。

厲無雙十指齊出,跟在他身邊,隨手點了那些官兵的道。

轉眼之間,二十幾個官兵兩手空空,像木雕一樣被定在那裏。

把總從前抓起警笛,沒命地吹起來。

周老二在馬上隨手將緩繩一甩,把總的哨子被他從嘴裏去,前也被繩拂中,定在了那裏。

小巷兩頭吶喊連聲,無數官兵聽到警報,向這裏湧了過來。

東邊一路進展迅疾,人馬如街蓋巷,轉眼相距不過十丈。

萬家愁當街站定,蓄力在掌,順街一推!

軍茶利神功果真非同小可,他現下雖然只有二三成功力,可這一掌出去,還是挾雷裹電,勢如排山倒海,數十軍士只覺一股狂風惡撲面而來,一個個收不住腳,嘴裏邊“啊啊”叫着連連後退,前面壓後面的,後面絆前面的,倒下了一大片。

萬家愁轉回身來,又要出掌。

忽聽得有人叫道:“住手!”從房上飄然躍下一個人來,悠然搖着招扇,穩穩地落在地上,隔在了對壘之間。

年紐約二十六七歲,面如冠玉、紅西白,方巾儒服,好一位風俊俏人物。

萬家愁蓄掌不發,冷冷地道:“是你?”沈君玉點點頭,對眾官兵朗聲道:“這位萬大俠是本官的朋友,決不會是白蓮教,大家退去吧!”官兵們認得他便是知府大人的親任嚴允,又見他手持知府分牌,深信不疑,掉頭而去。

沈君玉袍袖一揮,被厲無雙點了的一眾官兵道立解,見嚴公子在此,誰敢多言,一個個從地上拾起各自的兵器,悄然而退。

只有那個腫了半邊臉的把總戀戀不捨,一邊走一邊回頭,將厲無雙看了一眼又一眼。

萬家愁拱拱手道:“多謝沈公子為我等解圍。”沈君玉笑笑,道:“以萬公子的神功,這些人能奈作何?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節外生枝,免得擾了萬兄清修。”萬家愁看看他,道:“沈公子此話何意?”沈君玉道:“我師父説,你身上有傷,方才一役,元氣大損,因此我不想揀你的便宜。

但你我二人之間,少不得總要比個高低的。只不知萬兄的傷何時能夠痊癒?希望不要讓區區等得太久。”萬家愁道:“區區傷痛,何足掛齒!沈公子有興致,在下隨時奉陪。”沈君玉微微一笑,道:“好,兩月以後,區區在大神農架恭候大駕如何?”萬家愁道:“好,咱們不見不散。”沈君玉手一揚,將令牌拋給周老二道:“周先生,這塊令牌你拿着,官兵自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了,在下告辭。”兩手在前一抱,人已拔地而起,越上房脊,轉眼無蹤。

萬家愁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相見不多,可他對這個沈公子印象頗好,油然而生英雄相惜之。想想不久將與他生死相博,心裏隱隱有些不大喜歡。

厲無雙等見他神不快,也一言不發。

周老二乾笑兩聲,打破沉寂,道:“這回好了,有了護身符,咱們也可少些麻煩,萬公子,咱們走吧。”有令牌在手,一路之上果然方便許多,官兵們見了令牌,均不再盤查,一行人順順當當地來到了安振客棧。

啞婆婆與梅剛果然傷勢不輕,渾身骨節均被銷形鬼使一節節捏開,癱在牀上如兩攤泥,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慘痛萬分。

返魂叟為他們察看了傷勢,皺着眉道:“難,難!”周老二立時愁眉苦臉,道:“返魂仙翁,求你無論如何救他們一救!”返魂史搖搖手道:“周老二,你還是如前一般叫我返魂叟的好,你這仙翁仙翁的亂叫,小老兒如何當得起?”周老二還要開口,萬家愁擺擺手道:“週二哥,大家都是自己人,恭敬不如從命。”周老二道:“此話極是。即然是自家人,我就更不必客氣了,請返魂叟無論如何救他們一救。”返魂叟道:“周老二,不是我不肯救他們,實在是小老兒力不能及。這二人被銷形鬼使用重手法卸開骨節,已經一天有餘,筋脈若有若無,實難再續。除非…”周老二道:“除非什麼?”返魂叟道:“除非有內功極強之人,以內力幫他們貫通經脈,否則,老朽就是將骨節給他們接上,後也只是勉強能夠行走,武功全失,在江湖上,已然是兩個廢人了。”萬家愁曬道:“這有何難?返魂叟,你只管給他們二人接骨,貫通經脈一事,我做好了。”返魂叟連連播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以萬兄的功力,若在全盛之時,替他們二人貫通經脈,目是舉手之勞,可萬兄現在內傷未愈,功力又損耗甚多,可謂強弩之末,如何當得起,使不得,使不得。”萬家愁道:“怎麼使不得?這兩個人跟我到襄陽來,所受一切,萬某自有責任。焉能見死不救。’返魂叟道:“萬兄有所不知,銷形鬼使的手法奇特,為此二入貫通經脈,若萬兄在全盛時,也要損二分功力,現在萬兄功力大打折扣,治好一人,便要損二分功力,你如何當得起?小老地説句不當説的話,人生在世,有高低貴賤之分,萬兄現在乃是武林宗師身份,這二人與萬兄相比,輕如鴻,萬兄何必以萬尊之軀救這兩個區區人物呢?此事於萬兄、於武林,都是大不當算。”萬家愁沉下臉道:“返魂史何出此言?人生在世,武功強弱,不過是機緣湊巧而且,豈可因此便分高低貴賤?他們論武功自然是大不如我,可在武功之外,過我之處誰又能説清?

此言大是無理,你不必多説,且替他們治傷要緊。”返魂叟望着他,點點頭道:“好,好漢子!小老兒今生得識方知這一條好漢,一世不屈了!只是…”萬家愁道:“還有什麼?”返魂叟道:“萬兄有此俠肝義膽,在下甚是佩服,可方才小老兒已經説過,以萬兄現在的功力,救他們一人,便須損折二分,你現在身上只有二分功力,如何能數得起他們二人?”萬家愁道:“這個,我倒沒有想到。返魂叟,你將他們二人斷骨接好,尚需多少時間?”返魂叟道:“有這一夜當差不多。”萬家愁道:“我明早為他們貫通經脈,來得及否?”返魂叟道:“來得及。小老兒雖然無能,也有些許內力,幫他們續骨之時,自會度些內氣給他們,縱算無大益,至少能維持現狀。只是,這一夜之間,萬兄功力如何使能增加兩成以上?”萬家愁道:“我這軍條利神功乃瑜珈功中的上乘,與其他功力大是不同。不過還須厲谷主幫我一幫。”屋內的人均將眼光轉向了厲無雙。

厲無雙臉上一熱,垂下頭道:“萬公子義薄雲天,妾身何敢惜區區薄力,你不必客氣。”一句話説完,已是音澀氣短,香汗津津。

周老二與返魂叟素知這厲無雙向來憎惡男人,今能有如此表現,罕世奇舉,恐多説一句惹她生喚,都作未看見一樣。

唯有萬家愁怔怔地看着她出神。

他不知這厲無雙為何突然變得這樣靦腆,説這幾句話竟也羞羞答答?只是覺得她紅暈上臉的模樣很是俏麗動人。

周老二道:“好好,這樣一來,一切就全解決了。返魂叟,你就在這裏給他們接骨,讓萬兄與厲谷主到隔壁房中療傷,區區不才,就在門前為幾位護功。放哨。”隔壁屋中只有一張牀,萬家愁到牀上坐下,看看歷無雙道:“這一夜,可又要辛苦你了。”厲無雙臉上又是一紅,道:“萬公子,你怎麼也學得酸起來了?”萬家愁沒有吭聲,盯盯地看着他。

厲無雙發現了他的目光,用手摸摸臉道:“怎麼,我的臉很髒麼?”萬家愁笑了,道:“不不,厲谷主,你臉紅的時候很好看。”厲無雙眼裏閃過一絲殺機,問道:“你説什麼、’這殺機雖然一縱即逝,可萬家愁乃一代武學宗師,豈有不知之理?

驚然一驚,怔怔地看着她道:“你,不高興?”厲無雙看着他那俗信懂懂的樣子,心中不快頓釋,忖道:“看他那模樣,並不是有意調戲我,厲無雙,你多心了。”嫣然一笑,道:“你找我來助你運功,不快點打坐,在這裏閒聊麼?”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