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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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過年,團圓喜慶祥和。

君臣、內廷、官民、後宮、外藩的關係在過年時也分外和諧。

宴會、朝拜、祭祀、送福、祭祀、拜年等,都會在和諧、喜慶的氣氛中度過。

像康熙這樣勤政的皇帝,會把過年當作社會諧和的機會;如果變成是庸碌的皇帝,就會把過年當作敷衍時光的場景。從一個皇帝怎樣過年,大致可以反映出當時官場風氣與民風民俗。

大年三十。由於有了皇上的特許,別人都忙得四腳朝天,可芙蓉卻悠閒得在屋子裏看書,只等着奉旨參加晚上的家宴了。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芙蓉跟在眾人身後向皇上叩頭。

“眾卿平身。今兒是年三十,白天眾卿也累了一天了,現在是家宴,一家子就隨意一些吧,高高興興地,不必拘禮。”皇上含笑説着。

芙蓉被安排坐在最後面的一張桌子,離皇上最遠,芙蓉很滿意,覺得這樣很安全,她也能隨意吃飯了。和她一桌坐的都是各位阿哥的側福晉,讓芙蓉開心的是月蘭姐正和她坐在一起。

宮殿內燈火輝煌,皇帝只有在過年時才全家合膳,所以場面既莊重又喜慶,能來參加的太后、妃嬪、太子、阿哥、公主、命婦、親信大臣等,無不正裝出席。

皇上、妃嬪先陪着皇太后聊了幾句家常話,隨後宴席正式開始。

過了一會兒,氣氛逐漸熱鬧起來,阿哥們先是給皇上、太后、母妃們敬過酒,然後就開始互相敬酒。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又不知是誰講了個笑話,逗得那一桌阿哥一陣大笑。正和德妃、宜妃説話的皇太后也停了下來,問:“你們説什麼呢?這麼高興,也説給皇祖母和你們皇阿瑪聽聽。”這位仁憲皇太后神頭很好,説起話來神采奕奕。

“回皇祖母,是十四阿哥講了個笑話,甚是有趣。”八阿哥温文爾雅的回答。

“那胤禵,你快講出來給大家聽聽。”

“是,皇祖母。”胤禵應承“從前有一個小偷,偷了一隻雞,正在河邊給雞拔,這時一個捕快走了過來,小偷急忙把雞扔到了河裏。捕快問:“你在幹什麼?河裏是什麼東西?”小偷説:“那是一隻雞,它要過河去,我在這裏幫它看衣服。”

“哈哈…”皇太后、皇上等人都大笑起來,芙蓉也跟着笑了笑,抬起頭來看,發現還站着的胤禵也正向她望過來,目光相對,兩人同時會心一笑,原來這則笑話是前不久芙蓉講給胤禵聽的,沒想到他還記得。

芙蓉又一轉眼,無意之中和四貝勒的目光相遇,原來他也一直在注意她。只見胤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然後慢慢舉起酒杯,放到邊,卻不喝下,而是用眼神示意芙蓉也端起酒杯。

芙蓉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也只能舉杯向他示意,心想:這麼做,是不是就叫眉目傳情?我真的很不擅長古人這一套呀!

胤禛看她舉杯,便出一絲笑意,一飲而進。芙蓉也只能奉陪了。

其實這只是一個很短的過程,可不知為什麼,芙蓉卻出了一身的汗。

和芙蓉坐在一起的幾位側福晉也相互敬了幾杯酒。

這樣幾杯酒下肚,芙蓉到胃像着了火一般,連帶着臉也紅了,嬌腮暈,紅滴,正像一朵盛開的芙蓉花。

“妹妹,快吃幾口菜墊墊。瞧你,臉都紅了。”月蘭關心地説。

月蘭看着芙蓉,心想:自從半年前芙蓉離開她家後,爺的心像是也被帶走了,除了每天上朝忙公事外,對其他的事都沒了興趣。回到家很少去各房走動。芙蓉走了,爺卻總是一回來便去她以前住過的小院兒坐着。常常一坐就到了半夜。那個小院兒和那間小屋成了府裏其他人的地,除了爺誰也不許進。每隔三天,由爺的貼身太監小平子去打掃一回,但決不能挪動任何一件物品。

有一次爺喝醉了,她聽到他反反覆覆地念叨:“是我配不上你,配不上你,你總是躲着我…”後來月蘭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芙蓉進宮了,爺又能常見到她了。可似乎芙蓉總是對爺敬而遠之,躲着他。她很想告訴爺:其實真愛一個人,只要能在遠處看着他,知道他很好,就應滿足了。

“姐姐想什麼呢?快回神吧!”九阿哥的側福晉完顏氏笑着説。

月蘭連忙笑了:“我在想今兒個我們爺恐怕又要喝高了。

完顏氏一張瓜子臉,柳眉杏眼,嬌嬈地説:“十三爺一向豪,別人最愛和他喝酒的。你看我們九爺,很少見他喝高過。”説到這裏,完顏氏突然看了一眼坐在月蘭另一邊的芙蓉,話鋒一轉:“月蘭的這位妹妹真正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呢!怪不得萬歲爺…”這到這她忽然住了口,大概意識到説得太多了。月蘭也只當沒聽見,若無其事地説起了別的事。

第十四章芙蓉正為剛才連喝了幾杯酒而後悔,她本來就不太會喝,又喝得急了些,真有些壓不住這酒意,頭也有些暈。心裏正想着悄悄退席出去散散,忽然覺得喧擾的宴席突然安靜了,月蘭姐在旁邊緊張地推她:“芙蓉,萬歲爺叫你名字呢!”芙蓉猛抬頭,才發現早有無數雙眼睛盯着她呢,皇上也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芙蓉趕快站起身要走過去,可起得猛了,頭猛得暈了一下,幾乎站不穩,多虧月蘭在旁邊用力扶了她一把。芙蓉這才定定神,走上前去。

“芙蓉,這是你在宮裏過得第一個節,有什麼覺?”康熙温和地問。

“回皇上,奴婢今真正體會到了皇家氣派,隆重莊嚴,喜慶和諧。奴婢謝皇上恩典,允許奴婢參加家宴。”皇上滿意地點頭,又説:“剛才十三阿哥給朕敬酒時,跟朕説你很會唱歌,今兒個難得,你給皇太后和朕唱首歌吧,也讓大家都聽聽。”芙蓉還沒來得及説話,太子突然站起來説:“皇阿瑪,芙蓉自從進宮,兒臣從沒聽説她會唱歌,可十三弟怎麼知道的,難道是芙蓉曾單獨唱給他聽嗎?”此話一出,全場更是鴉雀無聲。

“回皇上,奴婢的遠房姐姐富察•;月蘭是十三爺的側福晉,奴婢入宮前曾在姐姐那裏小住幾天,可能是十三爺偶然聽到過奴婢給姐姐唱歌,所以知道奴婢會唱歌。但奴婢並沒有十三爺所説的那樣‘很會’唱,不過是隨意哼哼兩句罷了。

芙蓉氣定神閒地站在皇上面前,一番話説得從容清楚,加上她的聲音本來就清脆悦耳,很多人聽到她説這番話,都覺得她已經是在唱歌了。

芙蓉餘光掃到胤祥,看到他臉蒼白,表情似乎很懊悔。

皇上點點頭,看似無心地掃了太子一眼,對芙蓉説:“原來如此,只是你也不必太謙虛了,胤祥自幼頗通音律,他説你唱得好,想來不是謬讚。快唱吧,唱好了朕有賞。”芙蓉低頭想:“這時候的人在過年時都很講究喜慶吉利,説話唱戲都要應時應景,可我會的歌裏幾乎沒有這樣兒的。”腦子一轉,有了主意。

“皇上,今天是過年,奴婢確實沒準備應景的歌兒,不過今是我大清普天同慶的子,奴婢想以一首詩來讚美大清的大好山河,祝願大清國繁榮昌盛,越來越好。這首詩是一首白話詩。”

“哦?快快念出來。”康熙和眾人來了興趣。

“教我如何不愛她(一聽詩名就有好些人倒一口涼氣)出泰山,月落三峽,灕水戀奇峯,平湖醉彩霞,啊,心房裏珍藏着千年的畫,教我如何不愛她!

魚鬧東海,鳥唱西沙,北蕭蕭馬,嶺南豔豔花,啊,熱血裏盪着唐宋的詩,教我如何不愛她!

拍虎門,雨洗雁塔,驚雷響戈壁,祥雲照拉薩,啊,滿眼裏閃耀着英雄的夢,教我如何不愛她!

風舞旌旗,淚灑天涯,長城賓客,四海傳佳話,啊,東方的巨龍抬起了頭,教我如何不愛她!”一片安靜,忽然康熙皇上帶頭鼓掌:“啪啪…”緊接着其他人也拍起手來手,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更是站起來高聲叫好。

芙蓉暗吐了一口氣。總算過關了,這首詩是她很小的時候在父親的一本舊書上發現的,剛才念時她略加了改動。

“芙蓉,這詩是你作的?”皇上問。

“回皇上,不是,是很早以前的一個落第秀才所作,被奴婢無意中聽到,覺得很好,就記下了。作者早已不知去向。”皇太后慈祥地看着芙蓉,又側頭對皇上説:“皇上,這芙蓉進宮半年多,本宮也只見過一兩次,還真不知她有這樣的才學,這詩句雖是咱們的白話,也沒有‘之乎者也’,可本宮聽來倒覺得朗朗上口,言簡意明,這樣的詩,就是念給不懂事的孩子或不識字的婦女聽,也一定能聽懂,真是難得。”坐在下面的十七阿哥胤禮才九歲,只見他站起來説:“皇祖母,孫兒剛才全聽懂了,這詩裏讚美了咱們大清好幾處名勝和風景。比如泰山、灕江、大雁塔。”皇上聽了也連連點頭“胤禮説得很對,可見你聽時也很用心,記也不錯。小小年紀也難得了。”胤禮的生母勤嬪陳氏聽了皇上的讚揚,高興得幾乎掉下淚來。她出身較低,在宮裏低位也低,所以胤禮也一直沒得到皇上的重視,此時有皇上這句話,以後她們娘倆兒在宮裏的子定會好過不少。

“皇上,以後本宮恐怕要讓芙蓉多去慈寧宮走走了,這孩子,模樣、氣質都很難得,名兒是芙蓉,還真就像那出水芙蓉般呀!”

“太后疼她,是她的福氣,以後就讓她多去陪陪您,也是兒子的一點孝心。”芙蓉臉上笑着,心裏卻叫苦:得,伺候一個皇上還不夠,又多了個皇太后,我上輩子倒底欠了多少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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