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三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三年,祁子與越國夫人曹氏客張彥方遊。而彥方偽造敕牒,為人補官,論死。諫官包拯奏庠不戢子弟,又言庠在政府無所建明,庠亦請去。乃以刑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知河南府,後徙許州,又徙河陽,再遷兵部尚書。入覲,詔綴中書門下班,出入視其儀物。以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充樞密使,封莒國公。數言:"國家當慎固本,畿輔宿兵常盈四十萬,羨則出補更戍,祖宗初謀也,不苟輕改。"既而與副使程戡不協,戡罷,而御史言庠昏惰,乃以河陽三城節度、同平章事判鄭州,徙相州。以疾召還。

英宗即位,移鎮武寧軍,改封鄭國公。庠在相州,即上章請老,至是請猶未已。帝以大臣故,未忍遽從,乃出判亳州。庠前後所至,以慎靜為治,及再登用,遂沉浮自安。晚愛信幼子,多與小人遊,不謹。御史呂晦請敕庠不得以二子隨,帝曰:"庠老矣,奈何不使其子從之。"至亳,請老益堅,以司空致仕。卒,贈太尉兼侍中,諡元獻。帝為篆其墓碑曰"忠規德範之碑"。

庠自應舉時,與祁俱以文學名擅天下,儉約不好聲,讀書至老不倦。善正訛謬,嘗校定《國語》,撰《補音》三卷。又輯《紀年通譜》,區別正閏,為十二卷。《掖垣叢志》三卷,《尊號錄》一卷,別集四十卷。天資忠厚,嘗曰:"逆詐恃明,殘人矜才,吾終身不為也。"沈邈嘗為京東轉運使,數以事侵庠。及庠在洛,邈子監麴院,因出借縣人負物,杖之,道死實以他疾。而邈子為府屬所惡,痛治之以法,庠獨不肯,曰:"是安足罪也!"人以此益稱其長者。弟祁。

祁字子京,與兄庠同時舉進士,禮部奏祁第一,庠第三。章獻太后不以弟先兄,乃擢庠第一,而置祁第十。人呼曰"二宋",以大小別之。釋褐復州軍事推官。孫奭薦之,改大理寺丞、國子監直講。召試,授直史館,再遷太常博士、同知禮儀院。有司言太常舊樂數增損,其聲不和。詔祁同按試。李照定新樂,胡瑗鑄鐘磬,祁皆典之,事見《樂志》。預修《廣業記》成,遷尚書工部員外郎、同修起居注、權三司度支判官。方陝西用兵,調費蹙,上疏曰:兵以食為本,食以貨為資,聖人一天下之具也。今左藏無積年之鏹,太倉無三歲之粟,尚方冶銅匱而不發。承平如此,已自凋困,良由取之既殫、用之無度也。朝廷大有三冗,小有三費,以困天下之財。財窮用褊,而興師遠事,誠無謀矣。能去三冗、節三費,專備西北之屯,可曠然高枕矣。

何謂三冗?天下有定官無限員,一冗也;天下廂軍不任戰而耗衣食,二冗也;僧道益多而無定數,三冗也。三冗不去,不可為國。請斷自今,僧道已受戒具者姑如舊,其他悉罷還為民,可得耕夫織婦五十餘萬人,一冗去矣。天下廂軍不擇孱小尫弱而悉刺之,才圖供役,本不知兵,又且月支廩糧,歲費庫,數口之家,不能自庇,多去而為盜賊,雖廣募之,無益也。其已在籍者請勿論,其他悉驅之南畝,又得力耕者數十萬,二冗去矣。國家郡縣,素有定官,譬以十人為額,常以十二加之,即遷代、罪謫,隨取之而有。今一官未闕,羣起而逐之,州縣不廣於前,而官五倍於舊,吏何得不苟進,官何得不濫除?請詔三班審官院內諸司、內銓明立限員,以為定法。其門蔭、外、貢舉等科,實置選限,稍務擇人,俟有闕官,計員補吏,三冗去矣。

何謂三費?一曰道場齋醮,無有虛,且百司供億,至不可貲計。彼皆以祝帝壽、奉先烈、祈民福為名,臣愚以為此主者為欺盜之計爾。陛下事天地、宗廟、社稷、百神,犧牲玉,使有司端委奉之、歲時薦之,足以竦明德、介多福矣,何必希屑屑之報哉?則一費節矣。二曰京師寺觀,或多設徒卒,添置官府,衣糧率三倍他處。居大屋高廡,不徭不役,坐蠹齊民,其尤者也。而又自募民財,營建祠廟,雖曰不費官帑,然國與民一也,舍國取民,其傷一焉,請罷去之,則二費節矣。三曰使相節度,不隸藩要。夫節相之建,或當邊鎮,或臨師屯,公用之設,勞眾而饗賓也。今大臣罷黜,率叨恩除,坐靡邦用,莫此為甚。請自今地非邊要、州無師屯者,不得建節度;已帶節度,不得留近藩及京師,則三費節矣。

臣又聞之,人不率則不從,身不先則不信。陛下能躬服至儉,風示四方,衣服起居,無逾舊規,後宮錦繡珠玉,不得妄費,則天下響應,民業豐,人心不搖,師役可舉,風行電照,飲馬西河。蠢爾戎首,在吾掌中矣!

徙判鹽鐵勾院,同修禮書。次當知制誥,而庠方參知政事,乃以為天章閣待制,判太常禮院、國子監,改判太常寺。庠罷,祁亦出知壽州,徙陳州。還,知制誥、權同判內銓,以龍圖閣直學士知杭州,留為翰林學士。提舉諸司庫務,數釐正弊事,增置勾當公事官,其屬言利害者,皆使先稟度可否,而後議於三司,遂著為令。徙知審官院兼侍讀學士。庠復知政事,罷祁翰林學士,改龍圖學士、史館修撰,修《唐書》。累遷右諫議大夫,充羣牧使。庠為樞密使,祁復為翰林學士。

景祐中,詔求直言,祁奏:"人主不斷是名亂。《秋》書:"殞霜,不殺菽。"天威暫廢,不能殺小草,猶人主不斷,不能制臣下。"又謂:"與賢人謀而與不肖者斷,重選大臣而輕任之,大事不圖而小事急,是謂三患。"其意主於強君威,別正,急先務,皆切中時病。

會進温成皇后為貴妃。故事,命妃皆發冊,妃辭則罷冊禮。然告在有司,必俟旨而後進。又凡制詞,既授閣門宣讀,學士院受而書之,送中書,結三少銜,官告院用印,乃進內。祁適當制,不俟旨,寫誥不送中書,徑取官告院印用之,亟封以進。後方愛幸,覬行冊禮,得告大怒,擲於地。祁坐是出知許州。甫數月,復召為侍讀學士、史館修撰。祀明堂,遷給事中兼龍圖閣學士。坐其子從張彥方遊,出知亳州。兼集賢殿修撰。

歲餘,徙知成德軍,遷尚書禮部侍郎。請弛河東、陝西馬,又請復唐馱幕之制。居三月,徙定州,又上言:天下本在河北,河北本在鎮、定,以其扼賊衝,為國門户也。且契丹搖尾五十年,狼態猘心,不能無動。今垂涎定、鎮,二軍不戰,則薄深、趙、邢、洺,直搗其虛,血吻婪進,無所顧藉。臣竊慮兵之強,莫如多谷與財;士訓練,莫如善擇將帥;人樂鬥,莫如賞重罰嚴;賊顧望不敢前,莫如使鎮重而定強。夫恥怯尚勇,好論事,甘得而忘死:河北之人,殆天然。陛下少勵之,不憂不戰。以戰之士,不得善將,雖鬥猶負。無谷與財,雖金城湯池,其勢必輕。

今朝廷擇將練卒,制財積糧,乃以陝西、河東為先,河北為後,非策也。西賊兵鋭士寡,不能深入,河東天險,彼憚為寇。若河北不然,自薊直視,勢同建瓴,賊鼓而前,如行莞衽。故謀契丹者當先河北,謀河北者舍鎮、定無議矣。臣願先入谷鎮、定,鎮、定既充,可入谷餘州。列將在陝西、河東有功狀者,得遷鎮、定,則鎮、定重。天下久平,馬益少,臣請多用步兵。夫雲奔飈馳,抄後掠前,馬之長也;強弩巨梃,長槍利刀,什伍相聯,大呼薄戰,步之長也。臣料朝廷與敵相攻,必不深入窮追,毆而去之,及境則止,此不特馬而步可用矣。臣請損馬益步,故馬少則騎,步多則鬥健,我能用步所長,雖契丹多馬,無所用之。

夫鎮、定一體也,自先帝以來為一道,帥專而兵不分,故定揕其,則鎮搗其肋,勢自然耳。今判而為二,其顯顯有害者,屯砦山川要險之地裂而有之,平時號令文移不能一,賊叩營壘,則彼此不相謀,尚肯任此責!請合鎮、定為一路,以將相大臣領之,無事時以鎮為治所,有事則遷治定,指授諸將,權一而責有歸,策之上也。陛下當居安思危,計所長,必待事至而後圖之,殆矣。

河東馬強,士習善馳突,與鎮、定若表裏,然東下井陘,不百里入鎮、定矣。賊若深入,以河東健馬佐鎮、定兵,掩其惰若歸者,萬出萬全,此一奇也。臣聞事切於用者,不可以文陳,臣所論件目繁碎,要待刀筆吏委曲可曉,臣已便俗言之,輒別上擇將畜財一封,乞下樞密院、三司裁製之。

又上《御戎論》七篇。加端明殿學士,特遷吏部侍郎、知益州。尋除三司使。右司諫吳及嘗言祁在定州不治,縱家人貸公使錢數千緡,在蜀奢侈過度。既而御史中丞包拯亦言祁益部多遊燕,且其兄方執政,不可任三司。乃加龍圖閣學士、知鄭州。《唐書》成,遷左丞,進工部尚書。以羸疾,請便醫藥,入判尚書都省。逾月,拜翰林學士承旨,詔遇入直,許一子主湯藥。復為羣牧使,尋卒。遺奏曰:"陛下享國四十年,東宮虛位,天下系望,人心未安。為社稷深計,莫若擇宗室賢材,進爵親王,為匕鬯之主。若六宮有就館之慶,聖嗣蕃衍,則宗子降封郡王,以避正嫡,此定人心、防禍患之大計也。"又自為志銘及《治戒》以授其子:"三斂,三月葬,慎無為俗陰陽拘忌也。棺用雜木,漆其四會,三塗即止,使數十年足以臘吾骸、朽衣巾而已。毋以金銅雜物置冢中。且吾學不名家,文章僅及中人,不足垂後。為吏在良二千石下,勿請諡,勿受贈典。冢上植五株柏,墳高三尺,石翁仲他獸不得用。若等不可違命。若等兄弟十四人,惟二孺兒未仕,以此諉莒公。莒公在,若等不孤矣。"後贈尚書。

祁兄弟皆以文學顯,而祁尤能文,善議論,然清約莊重不及庠,論者以祁不至公輔,亦以此雲。修《唐書》十餘年,自守亳州,出入內外嘗以稿自隨,為列傳百五十卷。預修《籍田記》、《集韻》。又撰《大樂圖》二卷,文集百卷。祁所至,治事明峻,好作條教。其子遵《治戒》不請諡,久之,學士承旨張方平言祁法應得諡,諡曰景文。

論曰:鹹平、天聖間,父子兄弟以功名著聞於時者,於陳堯佐、宋庠見之。省華聲聞,由諸子而益著。堯佐相業雖不多見,世以寬厚長者稱之。堯叟出典方州,入為侍從,課布,修馬政,減冗官,有足稱者。庠明練故實,文藻雖不逮祁,孤風雅,過祁遠矣。君子以為陳之家法,宋之友愛,有宋以來不多見也,嗚呼賢哉!

部分譯文陳堯佐字希元,其先輩為河朔人。高祖陳翔,為蜀州新井縣令,因而安家在那裏,於是為閬州閬中人。

陳堯佐進士及第,歷任魏縣、中牟縣尉,撰《海喻》一篇,人們對他的志向表示驚奇。以試秘書省校書郎的身份知朝邑縣,恰逢其兄陳堯叟出使陝西,揭發宦官方保吉的罪行,方保吉怨恨他,以事誣陷堯佐,降為朝邑縣主簿。移任下圭阝縣主簿,升任秘書郎、真源知縣,任開封府司錄參軍事,升開封府推官。因言事忤逆諭旨,降為州通判。修建孔子廟,造作韓吏部祠,以諷勸州人民。百姓張氏子與其母親在江中洗澡,鱷魚尾隨而吃掉其子,母親不能救助。堯佐聽説後為之傷心,命令二吏劃小船拿着網前去捕捉。鱷魚最為兇暴,不能網到,到這時,鱷魚順服被網住,堯佐寫文章把鱷魚示眾街市而烹之,人們都到驚異。

召堯佐回朝廷,任直史館、知壽州。當年大饑荒,堯佐拿出俸米做成粥供飢餓的人吃,吏人都獻出大米,賑濟幾萬人。移任廬州,因父親患病請求辭官回家,提點開封府界事,後來為兩浙轉運副使。錢塘江用竹籠裝石為堤,堤第二年就毀壞。堯佐請求放進柴薪裝滿泥土才堅固耐久,丁謂不以為是,堯佐移任京西轉運使,後終於按堯佐的建議實行。移任河東路轉運使,以河東土地貧瘠百姓貧困,依靠石炭為生,奏請朝廷免除税收。又減少澤州大廣冶鐵課税幾十萬。移任河北,母親年老請求就近侍養,召他糾察在京刑獄,為御試編排官,因安排等次失誤被降官,監鄂州茶場。

天禧年中,黃河決口,起用滑州知州,製造木籠以減除水怒,又修築長堤,人們稱作“陳公堤”開始營造永定陵,又移任京西轉運使,入為三司户部副使,移任度支副使,同修《真宗實錄》。沒有應試中書,特地提升為知制誥兼史館修撰、知通進銀台司。進升樞密直學士、知河南府,移任幷州。每次汾水暴漲,幷州百姓往往憂慮,堯佐替他們修築堤防,栽植柳樹幾萬株,修造柳溪,百姓賴其利。

召他同修《三朝史》,代理弟弟陳堯諮同知開封府,累遷右諫議大夫,為翰林學士,於是授官樞密副使。祥符知縣陳詁治理嚴厲苛刻,官吏打算加罪陳詁,就使縣為之一空逃去,太后果然憤怒;但陳詁與呂夷簡連親,執政大臣以嫌不敢爭辯。事情傳送至樞密院,堯佐一個人説:“懲處陳詁則吏得計,以後誰敢再約束胥吏呢?”陳詁因此得以免罪。堯佐以給事中的身份參予朝廷政事,升任尚書吏部侍郎。

太后去世,執政大臣多被免除職務,堯佐以户部侍郎的身份知永興軍。經過鄭州,被郡人王文吉以反叛事告發,傳送御史中丞範諷彈劾處理,而事情才辨明。改任廬州知州,移任同州,又移任永興軍。開始,太后派宦官在京兆城中起造佛塔,前任長官姜遵把古碑古碣全部毀掉充作磚瓦用,堯佐奏説:“唐代賢臣墓碑,現在已損失十分之七八了。子孫深深地鐫刻大字,是想傳之千載,一旦與瓦礫等同,實在是可惜。那些沒有被毀壞的,希望敕令州縣完整保護。”移任鄭州。恰逢修造章惠太子園陵,鄭州陳設之物很嚴格,賜書褒諭。不久授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因災異幾次出現,罷為淮康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鄭州。以太子太師的身份退休,去世後,贈司空兼侍中,諡號文惠。

堯佐從小愛好學習,父親教授眾子經書,其兄長沒有完成學業,堯佐偷聽已成誦。開始肄業錦屏山,後師從种放於終南山,等到顯貴,讀書沒有中斷。善於古隸八分,寫一丈見方的字,筆力端正遒勁,年老還是不衰。尤其工於詩。情勤儉節約,看見動物必定告誡左右侍人不要殺害。器物衣服壞了,隨時就縫補,説“:無非是使之不全部被丟棄。”號稱“知餘子”自己寫墓誌説“:年壽八十二不為夭折,官一品不為低賤,使相接受俸祿不為恥辱,這三者大略可以歸息於父親棲神之地了。”陳摶曾對他的父親説:“您三個兒子都當為將相,惟有中子顯貴而且年壽高。”後來果像陳摶所説的那樣。堯佐有《集》三十卷,又有《陽編》、《野廬編》、《愚丘集》、《遣興集》。

宋庠,字公序,安州安陸人,後來遷居開封雍丘。他的父親宋王己,曾任九江掾,與子鍾氏在廬祈禱。鍾氏夢見道士授給她書説“:把它送給你兒子。”一看,是《小戴禮》,不久宋庠出生。一天看見許真君的像,就是她夢中所見到的。

宋庠,天聖(1023~1031)初年,舉進士,開封府試、試禮部都是第一名,提拔任大理評事、同判襄州。皇帝召他‮試考‬,升為太子中允、直史館,歷任三司户部判官,同修起居注,又升左正言。郭皇后被廢,宋庠與御史伏在官署爭辯,被處以罰金。過了很久,宋庠又任知制誥。當時仁宗親自‮試考‬策問賢良、茂才等科,而命令他們與武舉人混雜一起考察。宋庠説“:這不是所用以對待天下士人的方法,宜按本朝的先例,命令有關部門設放用具飲食,斥退武舉人令他們另外‮試考‬。”仁宗下詔按他的建議辦。

宋庠兼任史館修撰、知審刑院。密州土豪王氵解私自釀酒,鄰居前往捕捉他,王氵解欺騙奴僕説:“他們是強盜。”叫來所有奴僕殺鄰居父子四人。密州官府按法律將奴僕判罪,王氵解獨沒判死罪。宰相陳堯佐庇護王氵解,宋庠力爭要治罪,終於判王氵解死罪。宋庠改判吏部內銓,升尚書刑部員外郎。仁宗想任命宋庠為右諫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中書説本朝先例沒有從知制誥授宰相職務者,於是詔宋庠為翰林學士。仁宗對待宋庠很看重,行將重用他。

宋庠起初叫宋郊,李淑擔心他領先自己,以命運不好中傷他,上奏説:“宋,是朝廷接受天命的稱號;郊,就是。把姓名合在一起來説是不吉祥。”仁宗沒有當作一回事,有一天,仁宗把這事告訴了宋庠,於是就改成現名宋庠。寶元年間(1038~1040),宋庠以右諫議大夫銜參知政事。宋庠任宰相,學問深湛,氣度雍容,練通曉舊時的事,自從他執政,碰上事情動輒要分辨是非對錯。他曾從容評論唐朝人入。。禮節,宋庠退朝後上奏説:“入。。,乃是唐朝逢單在紫宸殿接受平常朝見的禮節。唐代有大內,又有大明宮,大明宮在大內的東北,世人稱之為東內,唐高宗以後,天子多住在東內。大明宮的正南門叫丹鳳門,丹鳳門內第一殿叫含元殿,大朝會時皇帝就使用它;丹鳳門內第二殿叫宣政殿,稱作正衙,每月朔望大冊封拜官時皇帝就使用它;丹鳳門內第三殿叫紫宸殿,稱作上。。,也叫內衙,逢單大臣朝見,皇帝就使用它。天子坐朝,必須在正衙殿前設立儀仗隊,或者乘車只到紫宸殿,就喚儀仗從宣政殿兩個門口進來,這叫作東、西上。。門。

“以本朝宮殿來看:宣德門,相當唐朝的丹鳳門;大慶殿,相當於唐朝含元殿;文德殿,相當唐朝宣政殿;紫宸殿相當唐朝紫宸殿。如今想要求取入。。本來的含意,在儀典中實行,必須先在文德殿設立儀仗,如同天子只到紫宸殿,就喚儀仗從東、西門進來,像這樣就比較與舊禮節相合。只是現在的各殿,與唐制比較南北不相對稱。又考唐自中葉以來,逢雙以及大臣不定時奏議大事,另開延英殿,好像現今假皇帝到崇政殿、延和殿。於是可知唐制度每遇上朝,就是入。。,此後正衙設立儀仗因而逐漸廢棄了,很不符禮制。”宋庠與宰相呂夷簡的主張屢次不相同,凡是宋庠與之友好的,呂夷簡都指為朋黨,如鄭戩、葉清臣等人全部被降職,就以宋庠為揚州知州。沒多久,宋庠以資政殿學士銜調職鄆州,升為給事中。參知政事范仲淹離開宰相位,仁宗問宰相章得象,誰是可以替代范仲淹的人,章得象推薦宋祁。仁宗向來在意宋庠,又召他任參知政事。慶曆七年(1047)旱,沿用漢朝災異時罷免三公的舊例,罷免宰相賈昌朝,輔佐大臣均削去官職一級,以宋庠任右諫議大夫。仁宗曾召中書省和樞密院二府在資政殿回答問題。仁宗出示手詔策問時事,宋庠説:“兩漢時回答策問,本是引進居於巖草萊的隱士,如今把政府官員放在與那些考生相比的位置上,這不是用來尊敬朝廷的,請求到中書省一起商議逐條上奏。”當時陳執中任宰相,他沒有學問缺少禮樂典章制度方面的文化知識,所以夏竦替仁宗策劃此計謀,意圖想使陳執中困窘。議論者認為宋庠懂規章制度。

第二年(1048),宋庠拜官工部侍郎,充任樞密使。皇。。年間(1049~1054),宋庠拜官兵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宴享明堂,升工部尚書。他曾請求恢復諸大臣的家廟,説:“慶曆元年赦書,允許文武官員建立家廟,而有關部門終究不能從以前的典章制度中推尋據,因而遵循舊例觀望不決,致使王公進獻祭品祭祀;到同一個曲折小巷子裏去,衣冠昭穆,混雜在普通人家中,依照這樣得過且過沿襲着弊病,很令人嘆息。請皇上下令有關部門議定執行。”但大臣議論不一致,終未能恢復家廟。

皇。。三年(1051),宋祁的兒子與越國夫人曹氏的門客張彥方遊玩。而張彥方偽造皇帝敕牒,替人補選官職,被判死罪。諫官包拯奏説宋庠沒能嚴格要求子弟,又説宋庠在朝廷沒有什麼建樹,宋庠請去職。於是命宋庠以刑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的頭銜知河南府,後調許州任職,又調到河陽,再升兵部尚書。宋庠朝見皇帝,詔令他的服飾、等級同同中書門下侍郎,出入朝廷看他的儀物。他以檢校太尉、同平章事的頭銜充任樞密使,封為莒國公。他多次説“:國家應當謹慎固守本,京師地區的衞戍兵平常要滿四十萬,剩餘的兵力就外調補充更戍,祖宗當初的謀略,不能苟且隨便改變。”不久他與副樞密使程戡不和,程戡罷職,而御史説宋庠糊塗懈怠,仁宗於是命他任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判鄭州,又調相州任職,因病召回京城。

宋英宗登帝位,宋庠改鎮武寧軍,改封鄭國公。宋庠任職相州時,就向皇帝上書請求辭官回家養老,到這時還不停地請求回家養老。英宗因為大臣的緣故,不忍心馬上答應,就讓宋庠出判亳州。宋庠前後所到的地方,他以慎重清靜的方式治理地方,等到再受朝廷起用,就不管沉浮自求快樂。他晚年痛愛信任幼子,多與小人遊玩,行為不檢點。御史呂晦請英宗下令不準宋庠的兩個兒子跟隨他,英宗説:“宋庠年老了,為什麼不讓他的兒子跟隨他呢?”宋庠到亳州,他請求回家養老的態度更堅決,以司空職銜退休。去世後,朝廷贈其太尉兼侍中,諡號元獻。英宗為宋庠用篆文撰寫墓碑曰“忠規德範之碑”宋庠從應考舉人時,與宋祁以文章學問名揚天下,他生活節儉不好聲犬馬之類,讀書讀到老也不厭倦。他擅長考證書中的訛謬,曾校定《國語》,撰寫《補音》三卷,又編輯《紀年通譜》,用以區別正閏年月,該書為十二卷。還有《掖垣叢志》三卷,《尊號錄》一卷,《別集》四十卷。他天忠厚,曾説:“叛逆狡詐、依恃神靈、殘害他人、恃才傲物,我終生不做呵。”沈邈曾任東京轉運使,多次以事欺負宋庠。至宋庠在洛陽時,沈邈的兒子監。。院,因把東西出借而縣人欠下東西,他用杖打人,人死在路上,實際上是由於其他的病所致。而沈邈之子為府吏所憎恨,府吏想要按法律從嚴處理他,宋庠獨獨不同意,他説:“這怎麼夠得上治罪呢!”人們據這件事愈加稱他是年高有德的人。他的弟弟叫宋祁。

宋祁字子京,安州安陸人。與兄長宋庠同時考中進士,禮部奏宋祁第一名,宋庠第三名。章獻太后不想以弟在兄長之前,就提拔宋庠第一名,而置宋祁第十名。人們稱呼他們叫“二宋”以大宋、小宋來分別。宋祁被任命為復州軍事推官。孫。。推薦他,改任大理寺丞、國子監直講。皇帝召試,授直史館,再升太常博士、同知禮儀院。官吏説太常舊樂幾次增損,其聲律不協調。詔命宋祁同按試。李照定新樂,胡瑗鑄造鐘磬,宋祁都予以掌管,事見《樂志》。他參與編修《廣業記》完成,升尚書工部員外郎、同修起居注、權三司度支判官。此時正是陝西用兵打仗,調度費用益緊張,宋祁上疏説:“兵以食為本,食以財貨為資用,這是聖人統一天下之具。現在左藏庫沒有積年的銀子,太倉沒有三年的糧食,南方冶坑銅缺乏而不能發掘,承平的時候是這樣,已經自己凋敝睏乏,這確是由於取之既盡,用之無度。朝廷大的方面有三冗,小的方面有三費,以困天下之財。財用睏乏,而想要興兵邊事,確實是沒有計謀了。如果能夠除去三冗、節制三費,專門備西北之屯,那麼可以放心高枕無憂了。

“什麼叫三冗?天下有限定的官職而沒有限定的官員數目,這是一冗;天下廂軍不任戰事而消耗衣食,這是二冗;和尚道士益增多而沒有定數,這是三冗。三冗不除去,不可以治理國家。請陛下決斷從現在開始,僧道已經受戒具的姑且照舊,其他的全部廢除為百姓,可以得到耕田的農夫織布的婦女五十多萬人,一冗就除去了。天下廂軍不論怯懦瘦弱而全都採取,只圖供使奴役,本來不懂軍事,而且每月支領廩糧,每年花費的庫,幾口之家,不能自理,多離去而為盜賊,即使廣加招募,這也沒有益處。其已經在軍籍的不論,其他的人全都驅趕到田野,又得力耕者幾十萬,二冗除去了。國家郡縣,向來有固定的官職,譬如以十八人為額,常常以十二加之,即使遷代、罪謫,隨時取之而有官位。現在沒有一個官職空闕,羣起而追逐,州縣不比以前擴大,而官員卻是過去的五倍,胥吏怎麼會不苟且進用,官員怎麼會不濫加任命。請求詔命三班審官院內諸司、內銓明確定立限員,作為不變的制度。其門蔭、外、貢舉等科,實置選限,逐漸致力於選擇人才,等待有闕官,計員補吏,三冗除去了。

“什麼叫三費?一是道場齋本醮,沒有虛,而且官府供億,至於不可計量。這些都以祝禱皇帝福壽、供奉先烈、祈求百姓福運為名,我愚蠢認為這是主持的人為欺盜之計而已。陛下事奉天地、宗廟、社稷、百神,祭祀用百牲玉,使官吏穿着禮服恭敬尊奉,每年的季節時令祭獻,足以肅敬明德、接近多福了,何必希求煩細的報答呢?那麼一費節省了。二是京城寺院宮觀,有的多設置步兵,增置官府,衣服糧食都是其他地方的三倍。居住大屋高廊,不服徭役,坐着侵蝕百姓,這是特別嚴重的。而且又自行招募民財,營建祠廟,雖然説不花費官錢,但國家與百姓是同一的,舍國取民,其傷害是一樣的,請朝廷廢除它,那麼二費節省了。三是使相節度,不隸屬州郡。大概節度使相的建立,或者在邊鎮,或者臨近軍隊駐紮的地方,公家用度的設立,是為了勞眾人而款待賓客。現在大臣被罷免貶退,都貪恩典除授,坐着消耗國家財用,沒有比這更為嚴重的。請朝廷從今以後不是邊郡要地、沒有軍隊駐紮的州,不得建立節度;已經帶節度,不得留在近郡及京城,那麼三費節省了。

“我又聽説,人不率教則不被服從,不先身體力行則不被信任。陛下能夠親身最為節儉,諷示四方,衣服起居,不逾越原來的規模,後宮錦鏽珠玉,不得妄加花費,那麼天下響應,百姓生業益豐厚,人心不動搖,軍事戰役可以發動,風行電照,飲馬河西。愚蠢的戎人首領,在我手掌中了。”移任鹽鐵勾院判官,同修禮書。按次第應為知制誥,但宋庠正任參知政事,於是以他為天章閣待制,判太常禮院、國子監,改判太常寺。宋庠被罷免,宋祁也出外任壽州知州,移任陳州知州。回朝廷任知制誥,權同判內銓,以龍圖閣直學士的身份知杭州,留用為翰林學士。提舉諸司庫務,幾次訂正弊端之事,增置勾當公事官,其部屬言利弊的,都讓先稟告估計可不可以,然後在三司議論,於是著為法令。移知審官院兼侍讀學士。宋庠恢復參知政事,罷宋祁為翰林學士,改龍圖閣學士、史館修撰,修撰《唐書》。累遷右諫議大夫,充任羣牧使。宋庠任樞密使,宋祁又為翰林學士。

景。。年中,皇帝詔求直言,宋祁奏:“人主不果斷這是叫作亂。《秋》書:‘降霜,不能傷害豆類。’天威暫時停廢,不能傷害小草,就像人主不果斷,不能控制臣下。”又認為“:讓賢明的人謀劃而讓不賢能的人決斷,重視選擇大臣但輕視任用他,大事不圖謀但小事急,這叫作三患。”宋祁的意思是主張強化君主的權威,分別惡正直,急首先必須做的事,都切中時弊。

恰逢進温成皇后為貴妃。按照過去的舊例,任命妃子都發封冊,妃辭謝就免去冊封之禮。但文告在官員手裏,必須等待諭旨然後進獻。又凡是詔書,既授予。。門宣讀,學士院接受而書寫,送到中書省,具結三省頭銜,官告院蓋印,才進呈宮內。宋祁正好執掌制書,不等諭旨,寫文告送中書省,直接取官告院的印章蓋上,迅速封口進呈。皇后正受到寵愛,希望舉行冊封禮儀,得到文告大怒,把它拋到地上。宋祁因為這樣出知許州。剛剛幾個月,又召為侍讀學士、史館修撰。祭祀明堂,升任給事中,兼龍圖閣學士。因他的兒子跟從張彥方遊學牽連,出知亳州。兼任集賢殿修撰。

一年多後,移任成德軍知軍,升尚書禮部郎。宋祁請求朝廷放鬆河東、陝西馬,又請求恢復唐代在沙漠用畜負載的制度。居住三個月後,移任定州知州。又上書説:天下本在於河北,河北本在於鎮、定州,因為它扼制敵人的要衝,是國家的門户。而且契丹五十年來仰食於我國,像狼一樣的姿態和瘋狗一樣的心思,不能沒有動靜。現在契丹垂涎定、鎮州,雙方軍隊不必戰,就已近深、趙、邢、氵名州,直搗我國腹地,這種人血抹吻,貪功冒進,沒有什麼顧惜憑藉。我私下考慮想要使軍隊強大,不如多積穀物和錢財;想要訓練士兵,不如好好地挑選將帥;想要使人樂意戰鬥,不如重賞嚴罰;想要使敵人觀望不敢向前,不如使鎮州堅固而且定州強大。以怯懦為恥辱,崇尚勇敢,喜歡論事,甘得而捨生忘死:河北人,大概天是這樣。陛下稍加勉勵,不擔心不能戰鬥。以想要作戰的士兵,如果沒有得到良將,即使戰鬥還是失敗。沒有穀物和錢財,即使是金城湯池,其勢必輕。

現在朝廷選將練兵,守財積糧,卻以陝西、河東為先,河北為後,這不是良策。西邊敵人軍隊鋭而少,不能深入,河東天險,敵人懼怯於由此處入侵。像河北就不一樣,從薊州直接臨視,勢同居高臨下不可阻遏,敵人擊鼓而向前,如同在牀蓆上行走。因此謀劃契丹的應以河北為先,謀劃河北捨棄鎮、定州就不要議論了。我希望輸谷鎮、定州,鎮、定州既已充足,可以輸谷其餘州郡。眾將在河北、河東有功勞情狀的,必須遷往鎮、定州,那麼鎮、定州就分量大了。天下平定很久,馬越來越少,我請求多使用步兵。大概騰奔風馳,抄後掠前,這是馬的長處;強弩巨杖,長槍利刀,什伍互相聯結,大呼近戰,這是步兵的長處。我估計朝廷與敵人相攻擊,一定不會深入窮追,驅逐而使敵人離去,到邊境上就停止,這是不必用馬而步兵可以使用了。我請求減少馬匹增加步兵,所以馬少而騎兵鋭,步兵多則以健勇來取勝,我能夠使用步兵的長處,即使契丹馬多,也沒有什麼用場。

鎮、定州是結為一體的,從先帝以來同屬一道,主帥專任而兵力不分散,所以定州刺其部,鎮州搗其脅部,形勢自然明瞭。現在判而為二,其明顯有害處的,屯砦山川險要之地被分裂的有之,平時號令文移不能統一,敵人出來攻打營壘,就彼此不相謀劃,還肯承擔這責任嗎?請求合併鎮、定州為一路,以將相大臣掌領,沒事的時候以鎮州為治所,有事時就以定州為治所,指揮授權眾將,權力統一而職責有所歸屬,這是策略的上等。陛下應居安思危,審慎計議所長,一定等到事情來到然後圖謀,就危險了。

河東馬軍強大,士兵習慣於擅長馳馬奔突,與鎮、定州相互為表裏,然而東下井陘,不到一百里進入鎮、定州了。敵人如果深入,以河東健馬佐助鎮、定州的軍隊,掩襲其懈怠思歸之兵,萬出萬全,這是一個奇蹟。我聽説事情切於時用的,不能夠用文章陳述,我所論述的條目繁多瑣碎,要待辦理文書的官吏曲意遷就才可以知道,我以便利風俗言之,就另外上呈選擇將領積蓄財物一封,請求傳送樞密院、三司裁決。

又上呈《御戎論》七篇。加官端明殿學士,特別升任吏部侍郎、知益州。不久被任命為三司使。右司諫吳及曾經説宋祁在定州沒有治理好,放縱家人借貸公錢幾千緡,在蜀地奢侈過度。不久御史中丞包拯也説宋祁鼓勵部下多遊樂宴飲,而且他的兄長正執掌朝政,不能任三司使。於是加官龍圖閣學士、知鄭州。《唐書》修成,升左丞,進工部尚書。因體弱生病請求就便醫治,入判尚書都省。過了一個月,拜授翰林學士承旨,詔命入宮值班准許一個兒子負責湯藥。又為羣牧使,不久去世。宋祁遺留下來的奏書説“:陛下享國四十年,東宮虛位,天下關心期望,人心沒有安定。為國家大計,不如挑選宗室賢才,進封親王官爵,為宗廟之主。如果六宮有生養之慶,聖嗣繁衍,那麼宗子降封郡王,以迴避正宗嫡子,這是安定人心、防止禍患的大計。”又自己寫墓誌銘及《治戒》以授給他的兒子“:三天殮屍,三月埋葬,小心不要為俗陰陽束縛忌諱。棺材用雜木,漆其四面,油漆三次就停止,使幾十年足以幹我的屍骨、腐朽衣服手巾而已。不要以黃金、銅、雜物放在墳中。而且我學不名家,文章僅僅及於中等人,不足垂範後世。為官吏在二千石下,不要請求諡號,不要接受贈典。墳上種植五棵柏樹,墳高三尺,石翁仲及其他獸像不得用。你們不可違命。你們兄弟十四人,只有二個小兒子沒有當官,以此委託莒公。莒公在世,你們不孤了。”後贈尚書。

宋祁兄弟都以文學顯貴,而宋祁尤其擅長文章,善於議論,但清約莊重趕不上宋庠,議論的人認為宋祁沒有到公卿輔臣的職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修撰《唐書》十多年,從守衞亳州開始,出入內外常以書稿自隨,撰寫列傳一百五十卷。參與編修《籍田記》、《集韻》。又撰寫《大樂圖》二卷,文集一百卷。宋祁所到之處,治事明白嚴峻,喜歡製作條條框框。他的兒子遵守《治戒》沒有請求朝廷諡號,過了很長時間,翰林學士承旨張方平説宋祁按法令應該得到諡號,諡號叫景文。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