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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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夕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待她醒來後，圓桌上的燭火將盡，躍動的火光帶出一道伏在圓桌上的身形。

一瞬也不瞬地凝視眼前的情景，穆夕華彷彿教人扼住了喉嚨般，一句話也説不出來，但心卻被一種莫名的温暖充實著。

她何其有幸，能遇到如此珍惜她、寵愛她的男子啊！

見窗外天光漸亮，穆夕華躡手躡腳的下了榻，隨手取了件氅衣，輕輕覆在他的寬肩上。

將殘的燭光，不安地躍動在關勁棠輪廓分明的俊顏之上，那兩道緊蹙的濃眉，堆蹙著疲憊的痕跡。

穆夕華怔怔地看着關勁棠沉睡的臉，心情益發沉重。

他連睡著時也顯得如此憂鬱，是為她的事到心嗎？

怕吵醒他，穆夕華伸出纖指，輕輕地撫過他緊蹙的濃眉，輕聲喃著。

“四哥，對不起吶！”語落的同時，猛然襲來的心酸讓她咽然，她深了口氣，不敢久待在屋子裏，便悄悄地推門而出。

黑夜蒼穹漸微白，拂曉的晨曦，空氣中透著一股涼意，她不覺得冷，反而有股神清氣、通體舒暢的覺。

“難道二師兄的葯真的改變了我的體質？”她輕蹙蛾眉，兀自懷疑地喃喃自語著。

從喝下二師兄的那碗葯開始，體內有股充沛的暖意竄四肢百骸，病佩佩的覺也在無形中消散。難道她自此擺虛弱的體質，成了個健健康康的“怪力”姑娘？

思及此，她不打了個冷顫，矛盾得不知道自個兒是該喜還是該憂。

暗自嘆了口氣，她輕顰著眉，若有所思地獨坐在梨樹下的小石凳上發呆。

晨光漸亮，散佈天空的幾顆星子漸隱，微風拂過，輕輕的掠過樹間，映得一地樹影晃盪。

那情形一如她此刻的心境一不安且恍然。

“怎麼一個人坐著發呆呢？”在她思緒轉之際，一件外褂輕輕落在她纖弱的肩頭上。

下一瞬，那股悉的男氣息隨著外褂撲鼻而至，穆夕華的角揚起淡笑，側過螓首柔聲問道:“四哥不多睡一會兒嗎？”衣上殘留的餘温像厚實温暖的膛，緩緩穿透她的肌膚、筋骨，煨得她的身子暖呼呼的，那温暖、那味道，是她再悉不過的。

必勁棠緩緩地扳過她的肩頭，輕蹙著眉間:“那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昨兒個睡了好久，也睡夠了。”刻意忽視他緊繃的神情，她輕努起，仰著頭柔聲抗議。

必勁棠不放心地叮嚀。

“你要多休息。”擔憂的嗓音響起，顯然有人不認同她的説法，她嘆了口氣，悶悶地道:“我沒事，現在神好得很。”不置可否地微挑濃眉，他加重落在她纖肩上的力道，無比謹慎地開口。

“再怎麼好，還是得請大夫再為你診診脈，我才放心。”即便她的體內多了股“怪力”但那單薄的身子，彷彿風一吹便會隨風而去，他哪裏能相信她現在好得很？

覺到關勁棠落在她肩上的手，穆夕華眼底掠過一絲驚愕，單薄的嬌軀瞬間緊繃，昨兒個不好的回憶也一一回籠一“四哥，別、別碰我…”她無奈地開口，濃得化不去的憂鬱在她雅緻的眉心堆疊著。

那覺如同一場惡夢，至今回想起仍讓她心有餘悸。

似是察覺到她的不安，關勁棠沉默了半晌，繼而道:“昨天的事是個意外，不是你的錯。”

“但我還是讓四哥和小十受傷了…”天知道，她會有這麼一天。

向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她，竟可以素手推飛兩個大男人…思及此，當慣了弱者的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輕易釋懷。

“傻姑娘，我和小十都沒事。”為了不讓她太過自責，關勁棠慢條斯理地開口安撫道。

穆夕華深了口氣，語氣幽幽地問:“那你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