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番外——晴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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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多看,伸出三指,搭在她脈上。然而心跳如鼓,怎麼也辨不清脈象。再看她,卻見她閉上了眼,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濕潤。
她一向剛強,他何曾見過她這般脆弱的模樣,頓時慌了神:“大娘子,你怎麼了,很難受嗎?”她抿緊嘴一言不發。
他急了:“我重新幫你開藥。”正要站起,她的手一翻,忽然攥住了他手。
魏與義一愣。
她兀自閉着眼,喃喃低語,彷彿夢囈:“魏與義,我嫁給你好不好?”魏與義身子僵住,許久,苦笑開口:“大娘子休要説笑,與義一介布衣,出身卑賤,漂泊無定,豈是大娘子良配?大娘子值得…”她驀地睜開眼看向他。他剩下的話全卡在了喉口。
她道:“你要拒絕我,不需要説這麼多,只需説一聲,你心裏沒有我。”她的眼神明亮而坦蕩,盈盈情意昭然若揭。魏與義怔怔望着她,傷人的話怎麼都説不出口,狼狽地避開她的目光道:“我,我去幫你煎藥。”他開始逃避她。他沒有辦法當面説出絕情的話,只能藉此讓她明白他的決心,卻沒想到她竟然決定嫁給六皇子陳持。
陳持是什麼人,打小就是個混不吝,貪花好,風
成
,嫁給了他,她還有什麼好
子過?
他去找瑟瑟,瑟瑟卻毫不客氣,説這是燕家的事,不勞他心;他要找燕晴晴,燕晴晴壓
兒不見他。
那是他一生中最難熬的子。最後還是卓先生一語提醒了他,讓他想想心愛的人想要的幸福究竟是什麼?
生平第一次,他在藏弓的幫忙下**進了女兒家閨閣,終於見到了她。
燭火昏黃,長長的剪影投在地上。她明顯消瘦了,眼睛越顯得大,神情卻沉寂異常,看見他來,直接要把窗關上。
他急了,胳膊伸過去,任落下的窗狠狠夾上他,疼得齜牙咧嘴的。
她臉微變,氣道:“你這是做什麼?”他道:“我就説幾句話,説完就走。”她看向他:“一句。”他急急道:“大娘子,你願不願意嫁給我?”她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扔,繼續關窗。
他急了,死命抓住窗欞,飛快地道:“在下魏與義,二十四,真州人氏,無父無母,無官無職,漂泊四海,行醫為生。大娘子若嫁給我,我無法許你榮華富貴,甚至還要隨我四處漂泊行醫,可我會對你一心一意,疼你惜你,此生不渝,你可願意?”五年後,秦嶺腳下。
魏與義揹着一個揹簍,在崎嶇的山道上如履平地。一路遇到好幾個進山採藥的山民,紛紛客客氣氣地向他打招呼。他笑着應聲。
魏與義幼時,父母皆為庸醫所誤,雙雙病亡。他打小就立下志願,要纂修一部醫典,造福百姓。和燕晴晴成親不久,夫倆就離開了臨安,一路行醫,記錄各地草藥,收集病例。
三個月前,他和燕晴晴來到秦嶺腳下,發現山中許多當地特有的藥材,山民中也傳着不少藥效真假難辨的土方,兩人索
在山腳下的小山村租了一間屋子,留下來細細記錄藥材藥
,整理藥方。
村民們一開始還對他們頗為警惕,等魏與義治好兩個村中久病的老人,只收取微薄的診金後,態度就全然變了。非但拿了自家的土方來讓他看妥不妥當,碰到不常見的藥草還特意拿來給他辨別藥。
這魏與義是去山那邊另一個村莊出診回來,又從村中的赤腳醫生那裏聽到一個治腹瀉的土方,邊走邊細細琢磨着。
快到家門時卻覺得不對勁,小小的農家院落外,裏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七嘴八舌:“聽説是西域來的大商人。”
“長得跟謫仙似的。”
“你看到他那個馬車沒有?”
…
看到魏與義過來,眾人讓開一條路道:“魏大夫回來了。”魏與義不由奇怪:怎麼回事?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小孩童穿過人羣,蹬蹬蹬跑了出來,一把抱住他腿道:“阿爹阿爹,家裏來了個仙人伯伯,帶了好多寶貝來。”正是他和燕晴晴剛滿三歲的獨子魏攸。
魏與義彎抱起小魏攸,笑眉笑眼地問道:“什麼仙人伯伯?”小魏攸比劃道:“長得可好看可好看啦。説是應五年之約來見阿爹的。”魏與義隱約猜到了是誰,心中一陣
動,抱着魏攸迅速走向院中。
院中停着一輛陌生的華麗馬車,瓔珞寶蓋,琉璃窗格,水晶珠簾,烏木的車身上鑲着各寶石,炫目異常。一個皮膚黝黑的崑崙奴坐在車伕的位置上,兩隊裝束整齊,配着西域彎刀的護衞侍立兩旁。
這悉的作派…魏與義扶額,快步進了屋中。
屋中門窗大開,偶爾有幾聲咳嗽傳出。高大瘦削的男子一身華麗的墨綠銷金錦袍,背對着他,將絲帕從邊拿開,指着陳列在案几上的一個個托盤含笑介紹:“這是酒泉的夜光杯、這是波斯的寶石,這是和田的羊脂玉…”燕晴晴立在一旁,一臉無奈:“您帶這麼多東西來做什麼?”五年的時光,她已褪去少女的青澀,曾經的英氣中又添上了為人婦,為人母的柔軟,舉手投足都帶着從容與自信,越發光彩照人。
華服男子道:“從貨物中隨便拿了些,不值什麼。再説,也不是全給你的,還有…”他頓了頓,聲音染上一絲説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慢慢説完“她的。”燕晴晴其實不大明白這位和瑟瑟之間究竟怎麼回事,笑着道:“去年在京中,娘娘還念起您。”華服男子沉默下來。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小魏攸卻不懂大人之間的事,在魏與義懷中扭着身子嚷道:“阿孃,仙人伯伯,阿爹回來了。”男子循聲回過身來,出一張完美無瑕的俊逸面容。
眉如墨染,眸似琉璃,鼻若懸膽。膚若白玉,只可惜蒼白,面上全無血
,看着叫人膽戰心驚。
赫然是壽王。
魏與義籲出一口氣:“五年之期將到,我原本擔心您會找不到我。”就是掛心這事,他特意在這裏停留了三個月。
壽王微微一笑:“魏先生忘了我原先是做什麼的?”前朝的雲梟衞至今還握在他手中。這五年,他雖遠走西域從商,從前的勢力還在。
五年前,蕭明潤陰謀敗,搜宮之際,他們得到了跗骨酒的方子。魏與義如獲至寶,當即就
擬了一個解藥方子。
壽王對蕭思睿心中有芥蒂,知道魏與義與蕭思睿好,一開始並不願接受他的治療。還是瑟瑟從中斡旋,再加上把蕭明潤的處置權
給了壽王,雙方的仇怨總算暫時放下。
然而壽王中毒已久,多年來反覆御毒,身體中的毒已經發生了變化,魏與義研製的解藥雖然對症,卻無法
除變異的毒
,更無法拯救壽王已經破敗的身子。
壽王和跗骨酒對抗多年,早就看透了生死,倒也沒太在意。蕭明潤得到報應,他於願已足,死亦瞑目,決定用剩下的時間遊歷天下,為自己活一回。
魏與義作為醫者卻不甘心,與壽王立下五年之約。五年,是他的舊方子能延續壽王命的極限,他會用這五年的時間試出真正對症的解藥。
兩人目光一碰,魏與義出笑容:“幸不辱命。”作者有話要説:明天最後一章番外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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