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香豆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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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話陶大杯全身略顫,嘴角牽了牽,果然未曾答出話來。
淳于俊見狀,驚憤集,失聲長嗟。那位“百毒孫臏”軒轅楚,卻得意了個仰首朝天,哈哈狂笑。
但“百毒孫臏”軒轅楚得意狂笑之聲剛剛出口,空中又佈滿一陣比他更狂更傲,而真氣不知強烈充沛過若干倍的笑聲,不過這陣笑聲之中,還帶有濃烈的酒香,居然是發自在適才全身略顛,搖搖倒,似乎答話不出的“西域酒神”陶大杯的口中。
陶大杯充滿內家真氣的狂笑一發,軒轅楚笑聲立收,兩道深沉無比的目光,凝注對方,面寒似冰地冷冷地道:“軒轅楚今夜生平第一次認敗,但尊賀並不是‘飄萍子’林中逸。何不留下真實姓名?一年以後,軒轅楚在萬妙山莊之中,也好接待。”
“西域酒神”陶大杯因身分名頭關係,這時不便再作隱瞞,遂點頭微笑答道:“軒轅兄好眼力。在下陶大杯,人稱“西域酒神”並列‘神州四異’。”
“西域酒神”四字,驚碎了歐陽一缺,及關東三煞賊膽。
“百毒孫臏”軒轅楚聞言也面略變地點頭笑道:“我三句話問不死名列‘神州四異’以內人物,還不算過分丟人。陶兄,一年之後,軒轅楚在萬妙山莊,備酒以待。”話完便命歐陽一缺等人回船,自己也和陶大杯略一招呼,所乘輪車,突然疾如電轉,開出丈許,漸漸斜行向上,離地七八尺高,凌空飛往那條頭尖尾翹的怪船上。
“鐵杖金鈎”焦天嘯,靜靜冷眼旁觀,早就看出這位“百毒孫臏”軒轅楚,太富心機,過分歹毒,那種令人莫測的詭秘行徑,彷彿比任何身杯絕頂武功的綠林巨寇,更為難於應付。
焦天嘯暗想:陶大杯因名頭太高,而自身受誓約,十年以內,不得傷人,互相賭賽以後,只得讓這軒轅楚從容而去。但自己則無此種顧忌,何不把他趁機除去,好替武林中做下一件極大功德,心意既定,遂一聲暴吼道:“軒轅楚,武林中不少磊落軒昂奇士,均喪生在你詭計謀之中。今夜難得相逢,我焦天嘯代他們向你要點公道。”焦天嘯人隨聲起,撲向“百毒孫臏”軒轅楚所乘飛車,這間卻未用他殺死“三才劍”蕭義的那柄七寸金鈎,只是右手鑌鐵懷杖,招發“龍降九天”一片疾風,當頭猛砸,左手則輔以一記劈空重掌,勁氣狂飆,呼嘯而至。
東陽道長知道這位“百毒孫臏”軒轅楚雖然不會武功,但他生平所住房屋,所乘舟車,以及所用杖扇等物,無一不是厲害無比的防身利器。
焦天嘯不識利害,妄自出身,恐怕非蹈絕地不可。
果然“百毒孫臏”軒轅楚,本對鐵杖金鈎焦天嘯的發話喝叱,及蓄勢飛撲,視若無睹。
但他所乘那輛輪車的橫袖之中,卻突然“格登”一聲,散出漫空飛酒、難以數計的
光針雨。
焦天嘯本身真力,全在右手一杖,左手一事中發出,也曾嚴密注視軒轅楚的一切舉措,及他車前小几上所放的一柄“銷魂羽扇”一“追魂短拐”卻再也料想不到,會有無數
光針雨,自車軸中往外發
。
就在焦天嘯束手待斃,東陽道長、淳于俊、林凝碧等長嘆無策的千鈞一髮之間,突然一片酒泉,帶着濃烈異香,自“西域酒神”陶大杯嘴裏噴出。
長虹暴,怒瀑橫飛,這位陶大杯真不愧“神州四異”之名,好強的內家真氣!所噴那道酒泉過處,竟把鐵杖金鈎焦天嘯的身形,連那漫空針雨,一齊衝出七八尺外。
焦天嘯強打“千斤墜”墜落地面,光針雨,無影無蹤“百毒孫臏”軒轅楚所乘飛車,卻毫未停留地業已飛落奇形怪船之上,並傳來他那種冷冰冰、陰惻惻的口音説道:“陶兄,你好俊的內家神功,軒轅楚佩服無已。一年以後的今
,我在萬妙山莊,恭候與‘玉面孟嘗’淳于俊的大駕。哦,連今夜未死在我輪車針雨之下的焦天嘯,也一齊敬請。”軒轅楚一面發話,兩隻大船一面移動退去“西域酒神”陶大杯則氣發丹田地狂歌作答:“不怕艱難不識憂,能憑一醉解千愁!明年此
嶗山去,要借軒轅項上頭!”歌聲強烈豪放,高亢無倫!軒轅楚則陣陣冷笑,與歌相和,等到歌聲笑聲,如遊絲飄渺,逐漸收歇以後,兩條船影,便已沒入浩浩滄波,及沉沉夜
。
焦天嘯彈去額間冷汗,方一回頭,那位“飄萍子”林中逸,已自老梅樹後現身,向陶大杯先前與軒轅楚賭鬥時,所立圓圈之內縱落,半空中還發話笑道:“好個‘能憑一醉解千愁’,陶兄明年此,若真能借得軒轅老怪的項上人頭,功德真…”話猶未了“西域酒神”陶大杯面
忽變,左掌微翻,發出一股柔和真氣,不但把林中逸前縱身形阻住,並迫得他凌空倒退三四尺外!
“西域酒神”陶大杯發出了掌力,把“飄萍子”林中逸阻住,使他沒法縱落圈裏,眾人均猜不出陶大杯此舉何意之際,陶大杯突然舒聲長嘯,高拔五丈有餘,伸手從山壁上一株古松密葉以內,捉住一隻小松鼠。
慢説淳于俊及林凝碧等人,就是那位江湖經驗極豐的“飄萍子”林中逸,也忖度不出“西域酒神”陶大杯為何發掌擊退自己,及無端端地去捉一隻松鼠做什麼。
淳于俊方待動問“西域酒神”陶大杯神凝重地,向他微一擺手,便把那隻松鼠,擲於自己先前所立圈中!
眾人矚目凝視,果有怪事發生!那隻怪鼠被捉以後,自極驚嚇,既經被擲落地,立即圖逃,但才不僅爬行幾步,便全身一僵,死在圈內雪地上。
陶大杯見狀,搖頭嘆道:“我陶大杯生平確實不識艱難二字,從來也沒有給任何人,把我給難到過。但照這等情形看來,明年嶗山腳下萬妙山莊之行,委實十分艱難!雖然‘要借軒轅項上頭’,但自己這顆六陽魁首,卻還不知道到時給誰呢!”林中逸等,一齊看得驚心,聽得蕩魂,紛紛請教。陶大杯嘆道:“我早已知道‘百毒孫臏’厲害,詭謀毒技,防不勝防!所以特地喝下四五十斤混合美酒,隱身老梅樹梢,暗用丹田真火,把所飲美酒,提煉
醇備用!待與軒轅楚面對之時,不管他是否有何動作,均潛以內功,把所煉純酒,自四肢百骸,全身
孔之中,迫得慢慢往外滲出,使對方縱有任何毒技,也無法侵入我的體內。幸而我有此準備,否則真的不堪設想,可能就喪生於這個百毒孫臏軒轅楚老怪的詭謀之下。圈中雪地的酒漬以內,竟含劇毒!請想在我全神注意,不曾放過對方半絲細微舉措之下,依然無形無聲地全身沾毒,豈非可怕!軒轅楚出外猶如此厲害,他親自設計所建的‘萬妙山莊’,自然不想可知,盡寸之地,皆伏危機,委實令人無從防備呢!”説到此處,突然眼內神光一卷,搖頭笑道:“後話慢提,我今
腹內貯酒過多,亦復過久,從來不醉之人,竟有醉意諸位請仔細留神地清除掉蕭義老賊遺屍,及圈內雪地劇毒。讓我到老梅樹上好好睡上一覺。”
“西域酒神”陶大杯説完,便即飛身縱上老梅樹梢頭,酣然玉卧。
飄萍子林中逸等,對這場武林罕見的奇異爭鬥,一齊搖頭咋舌,驚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時三才劍遺屍,早為“百毒孫臏”軒轅楚羽扇之中,暗藏的“化骨銷魂散”化盡,只剩下一件血衣,頗易清除。倒是圓圈以外,含有劇毒的大片酒漬之地,比較費事。
但林氏父女,加上“風塵三友”共有五人,一齊動手之下,片刻也就收拾乾淨。
淳于俊把最後一大塊毒血,掘地深埋,含笑説道:“林老前輩,慢説身臨其事的‘西域酒神’,就是我們旁觀之人,均在留神注意軒轅楚,究竟怎樣施展毒技。他化這蕭義老賊屍身之際,尚且用羽扇遙遙一指,但輪車繞圈三轉,的確絲毫動作皆無,這雪地劇毒,到底怎樣發出的呢?”林凝碧早為此謎,凝思有傾,向淳于俊秀目雙揚,含笑説道:“淳于兄,我好象記得軒轅老怪每次停車問話,都在同一方面。”淳于俊早就對這位天香國,淡雅無倫的林凝碧姑娘,極為顛倒。如今見她對自己的稱呼,業已由“淳于公子”改成“淳于兄”不由心頭一陣熨貼受用,連連點頭笑道:“對對對。軒轅老怪每一次都是到了西北方向,便停車問話。”林凝碧一笑又道:“如今一歲將闌,風向來自西北。我猜老賊每次都搶上風,可能所用毒質,其輕如粉,又復無
無形,也是裝置在輪車以內,車輪一轉即發,藉着問話耽延,讓自然風向,吹襲陶老前輩。”眾人對林凝碧這種理解,覺得極有道理。那位鐵杖金鈎焦天嘯,拊掌大笑道:“林姑娘慧質天生,猜得一點不錯。軒轅老怪既能在車軸以內,突然發
毒針,難道就不能在車輪之中,暗暗噴出毒粉嗎?”林凝碧秀眉緊蹙,若有所思,忽然向林中逸笑道:“爹爹,女兒平時自覺武學不弱,經過今夜這場惡鬥,才知道武林之內,確有高人。”
“百毒孫臏是當代魔頭,不必説他,連那‘關東三煞’、居然全是能家高手。歐陽一缺小賊,看上去也不好鬥!”
“我想:應該趁着這位名列‘神州四異’的‘西域酒神’在此,我要靡着他教我幾手不傳絕學,以為防身。準備將來跟這一羣惡魔,廝殺一番呢。”林中逸微微一笑,方待發話,半空中酒香一飄,陶大杯倏然飛落,搖頭怪笑説道:“我自覺已有六七分酒意,偏偏竟睡不着,來來來,我們還是對酒長談,以消長夜。”説到此處,轉面對林碧凝笑道:“林姑娘,我陶大杯一身功力,大半與酒有關,離開酒字實在沒有什麼不傳絕學。不過由於林兄使我飲了一口‘酒中之酒’,解除惡,遂使我忽然想出了什麼才是‘人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