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易如反掌瓊恩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喜歡聽到這個事實呢，”少女説，伸臂環抱着瓊恩的脖子，嘴貼近他的耳邊“那麼，作為回報，我原諒你了。”

“唔？”她説得又輕又快，瓊恩沒聽清楚“什麼？”

“我説，”梅菲斯一字一頓地説“我…原…諒…你…了！”

“哦。”瓊恩鬆了口氣，看樣子，總算是度過一劫了。

“另外，”梅菲斯説“你剛才幹嘛叫我小丫頭啊。”

“不喜歡麼？”瓊恩説“我也不知道，當時覺得你超級可愛，就口而出了。”

“不是，”少女説“其實，我好像喜歡你這麼叫我呢…你比我大嗎？”

“我十五歲，你呢。”

“十四。”瓊恩微微有些黯然，她平時看起來，既堅強又沉穩，剛硬倔強，完全就是個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聖武士，誰能看出其實才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呢。

一個人承受這些，想必很辛苦吧。他憐愛地撫摸着少女的金髮，親吻着她的臉“小丫頭，”他低聲説“我喜歡你。”＊＊＊託那位素未謀面的提爾大主教的福，因為他發的這道敕令，瓊恩和梅菲斯的關係有所改善…這麼説聽起來似乎怪怪的，不過事實就是如此。敕令雖然嚴厲，但只要想開了，其實也沒什麼。

剝奪聖武士身份、開除教籍，卻並沒有另外的懲罰措施，也似乎沒打算來追究責任，只是彷彿面對一塊燙手山芋似的，趕緊丟開離干係了事。至於博得之門那邊，如果知道這件事，自然要來緝拿兇手，但大主教的敕令也只是向本教會人員發佈，並非通告天下，所以博得之門那邊此時應該還不知情。

黑路已經開放，明天一早兩人就啓程動身，博得之門就算派追兵過來，也是來不及了，至於再以後，一時卻也想不了那麼多，麻煩既然已經惹下，也只能承擔就是。

兩人温存一會，梅菲斯突然説想喝酒，瓊恩有些驚訝，自從相識以來，小女孩是滴酒不沾的，就算當在博得之門，莉拉公爵幾次設宴，梅菲斯也都是拒杯不飲。

不過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心情不佳，喝點酒也是常事，不足為奇。他去樓下招來侍者，吩咐送酒菜上來。

匕首灘雖然只是個小鎮，但卻是貿易之路和黑路的匯點，地處通要道，資源豐富商貿發達，送上來的是優質葡萄美酒。

當然這主要是看在瓊恩出手大方的份上，否則就只能喝摻水的劣質酒了，對於第一次喝的人來説，應該都會覺得葡萄酒的味道有些怪，梅菲斯也不例外。

不過她也沒説什麼，眉頭微微皺着，慢慢把一杯都喝了下去“不好喝。”她回味了一會，評價説，但卻又往自己杯子裏倒了一杯。瓊恩也不愛喝酒，靜靜地在旁邊陪着她。

“對了，艾彌薇，”他突然想起個問題來“大主教能發佈敕令剝奪你的聖武士資格，那你的那些神聖能力還有麼？”聖武士是教會的英，是神只選擇和認可的戰士，不但擁有高明的戰鬥技巧，同時也會像牧師一樣，被神只賜予一些神術，以及一些特殊的神聖能力。

如今梅菲斯被教會開除，聖武士的身份是喪失了，那麼這些能力還保留麼？這個問題如果想得更深一層，其實也就意味着:神只是否也放棄了梅菲斯？被教會開除，這只是喪失了世俗的身份資格，並不必然就能代表神只的態度。

但如果昔神只賜下的各種神聖能力也喪失，那情況就又不同了，梅菲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嗯？”

“我知道你的意思，”梅菲斯説“但我也不知道神是否已經離開了我…因為我本來就沒有任何神術，也沒有任何神聖能力。”瓊恩愕然驚詫，聖武士怎麼會沒有神術和神聖能力，那和尋常的戰士還有什麼區別，那還談什麼“神選者”然而他快速回憶，發現梅菲斯似乎確實從來就沒使用過任何神術，即使受傷了也不能自行治療…這麼説起來，她真的不會神術？

“那，那個破斬呢？”瓊恩問“那不是聖武士特有的神聖能力麼。”瓊恩曾經兩次見到梅菲斯使用那華麗無比的一招，在沙漠裏一擊轟殺了骨蟲，在巨魔山脈裏一擊劈散了誘魔，稱得上是威力無比。

這絕非是武技所能達到的效果，分明是有神聖之力在其中，但梅菲斯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不是破斬，”她説“你錯了，那是破亂斬。”破亂斬是什麼？瓊恩從沒聽説過，不過這不是問題的關鍵，破斬也罷，破亂斬也罷，都應該是神只賜予的神聖能力吧。

“也不是，”梅菲斯説“那是我這把劍上所附帶的能力。”梅菲斯受封聖武士，提爾賜下了一柄銀劍“眷戀”這顯然是魔法武器，上面就附帶了“破亂斬”的能力。

也就是説，算來算去，梅菲斯這個“神選者”確確實實就是個完全沒有任何神術和神聖能力的聖武士，以至於現在都無法藉此判斷神只的態度。

瓊恩皺着眉，總覺得這裏面似乎有很大的不對勁，但一時卻也想不明白。

“那你難道一直不覺得很奇怪麼，”瓊恩問“你是聖武士，神只卻不賜予你神力，這算什麼道理。”

“這個麼，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梅菲斯慢慢品嚐着杯中的絳紅體“不是神不賜予，而是我沒法接受罷了。”沒法接受？瓊恩想起了她身體裏兩次浮現出的那猙獰怪獸虛像，他隱隱約約猜到了幾分“艾彌薇，”他小心地問“是不是…你的體內封着什麼魔？”這話聽起來真詭異，而且很冒失，不過梅菲斯似乎並不介意，反倒是嘴角浮出一絲冷笑來“你看到了它？”瓊恩點頭，都出現兩次，能不看到麼。

梅菲斯的嘴角笑意更盛了“你剛才説他是魔？”瓊恩怔了怔，又仔細回想了下那怪獸的模樣，雖然看不出到底是魔鬼還是惡魔，更看不出是哪種魔…但長這幅尊榮，應該差不多吧。

“我説，瓊恩，你可真沒眼光呢，”梅菲斯説，她似乎隱隱有些醉意了，説話聲音不似平時那般沉穩清楚，多了點飄飄忽忽的覺“那可不是什麼魔，那是一位神只，昔的殺戮之神巴爾，我的父親。”瓊恩呆了下“艾彌薇，”他有點不敢相信“你剛才是説，你是神子？”

“這麼驚訝做什麼？”梅菲斯轉動着手中的酒杯，臉上笑的，眼神卻是有些濛，她從來滴酒不沾，如今多喝了幾杯，看來是已經醉了，但説話卻還條理清楚得很“難道，你沒聽説過‘動盪之年’嗎？”瓊恩來這個世界十五年，此前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幽影界裏，對物質界的情形基本是一無所知，陰魂城的巫師學校裏只教授魔法，也不開時事新聞這一科，不過這次出門近三個月，多多少少也瞭解了一些。

尤其是在燭堡的十天，很是惡補了一通有關物質界的歷史地理人文知識，雖然時間倉促，大部分都是走馬觀花囫圇棗，但至少梅菲斯説起“動盪之年”他還能知道是指什麼。

十五年前，整個國度發生了一場劇變，很多神只以聖者形態出現在物質界。所有巫師的施法都遭受了極大的混亂，所有牧師的祈禱都得不到神只的回應，很多地區都爆發了戰爭、破壞和毀滅，整個物質界都陷入一場大混亂…

直到四個月後，諸神從物質界消失，返回各自的神域，秩序才又恢復。因為此事，這一年就被稱為“動盪之年”

“動盪之年裏，有幾位神只被摧毀了，你知道吧。”梅菲斯説。

瓊恩自然知道，比如前幾天還提到過的，散塔林會以前的後台老闆，恐懼之神班恩，就是在動盪之年裏掛掉了。

以至於散塔林會勢力重挫，元氣大傷。

“殺戮之神巴爾，他預見到自己將會被摧毀，於是他提前為自己將來的復活做了準備，”梅菲斯又喝了一杯，她的臉上已經泛起紅，眼神濛，明顯是醉了。

但説話依舊一字一句，清楚無比“他在凡間留下了眾多子嗣，將自己的神力散佈其中，以便有朝一，能借着這些子嗣的力量復活。我，艾彌薇…梅菲斯，就是其中之一。”

“怎麼復活？”瓊恩不解。

“殺戮，”梅菲斯説“殺戮之神，自然要從殺戮中復生。”數以千計的巴爾子嗣，他們被稱為“巴爾之子”每人都繼承了一點巴爾的神力，因為分散得太厲害，所以十分微弱…但卻是可以融合的。融合的方法也很簡單:殺死其他的巴爾之子。本出同源，散落的殺戮神力，彼此之間毫無排斥，反而有奇妙的相互引力。

一名巴爾之子倘若殺死另外一名巴爾之子，便可以自動納對方所繼承的神力，融合歸己。如果巴爾之子並非被他的“兄弟”所殺死，神力也不會消失。

而是散逸附近，等待着新的主人。殺死其他的巴爾之子，融合神力，就能快速提升自己的力量，受到越來越多的神力威能，而據傳説:融合所有的巴爾神力，殺戮之神的陰影便會再次降臨這個世界。

“也就是説，”瓊恩假設着“如果你殺死其他所有的巴爾之子，那你就能成為殺戮之神？”

“對，”梅菲斯説“事實上，瓊恩，我告訴你，”她伸出一手指，指着自己“時至今，世界上的巴爾之子已經被剪除殆盡，殘存無幾，而絕大部分神力，就在我的體內，”她説，臉上浮出冰冷的笑意來“只要我願意，成為神只，對我來説便不過是動念之間，易如反掌。瓊恩，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