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輸了就要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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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會火冒三丈直接發飆還是把瓊恩吊起來打…瓊恩絲毫不指望自己能從一隻虹彩龍面前逃。

甚至他腦子裏什麼念頭都沒轉…絕對懸殊的實力差距到這種程度，本就沒有任何盤算思考的餘地。他只能怔怔地站着，看着金髮青年走過來，從身邊走過，伸手虛空一抓，將那面龍鱗盾取在手中。

“唔，”他端詳着。

“這是你的盾牌？”他問瓊恩。瓊恩點點頭。＊＊＊金髮青年笑了起來“難怪我遠遠地就覺得有種特別悉的覺，”他説，手指‮摩撫‬着盾牌的表面“做工不錯，”他誇獎着。

彷彿在評價的本就不是自己的鱗片似的“附魔…活化…唔，”他微微閉上眼睛，受着“還有虹彩圖紋…咦？”他驚訝了一聲，不知發現了什麼，轉頭朝瓊恩看了一眼“這盾牌是誰給你的…啊，是你啊。”當在陰魂城。

不過匆匆一面，瓊恩後來知道對方是隻虹彩龍，自然印象深刻，但這位虹彩龍卻不過當瓊恩是個很普通的路人甲，哪裏放在心上，總算他記憶力驚人，過目不忘，居然又想了起來，既然想起瓊恩是誰，自然也就大體知道他的身份來歷，這面龍鱗盾是誰給他的，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金髮青年並沒有追問，也沒有將盾牌還給瓊恩，卻也沒有如瓊恩預料中那樣發怒“自我介紹一下，”他説“我是瑞恩斯坦，”虹彩龍向中的三個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對了，這面盾牌能借我看看嗎？”最後這句話是對瓊恩説的。瓊恩難道還能拒絕麼。

“出去再説吧，”自稱瑞恩斯坦的虹彩龍説，依舊微笑着。

他的眼光從三個人的臉上一掠而過，在梅菲斯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但也隨即若無其事地避過“裏空氣很糟糕的。”他將盾牌放入自己口袋裏，伸手去扶梅菲斯，卻被拒絕了。

“多謝。”梅菲斯低聲説，她剛才站了這半天，已經略略恢復點力氣，強自支撐着，不肯要他人幫忙。瑞恩斯坦見狀，禮貌地縮回手，躬身退開，他的身體周圍卻突然泛起一層珍珠似的光芒，隨即從中出兩束線，打在梅菲斯身上。

梅菲斯被這兩道珍珠線擊中，原本蒼白地臉上登時一陣紅潤，神明顯一振。

“謝謝。”女聖武士再次説，微微一躬，行了個騎士禮。瓊恩看不出瑞恩斯坦用的是什麼法術。他見識不足，也看不出來，瑞恩斯坦自然也不解釋。

“為您這樣美麗的女士效勞，是我地榮幸。”他彬彬有禮地説。抬手又是虛虛當空一抹，瓊恩完全沒有聽到他念誦咒語，甚至嘴都沒有動，空中已經出現了一隻透明銀巨掌，往坐在地上的少年艾格蘭特身上一抹。

幾縷黑氣從少年胳膊上的傷口處蒸騰起來，被銀巨掌一把捏住，同時散歸無形，少年如釋重負一般，掙扎着站了起來，向瑞思斯坦道謝。虹彩龍微笑着，轉身走出口。瓊恩等人跟着走了出來，他發現自己出現在燭堡中心高塔前地花園，一個白鬚老人正在草地上。

看着他們，他穿着灰長袍，懷裏抱着一本超厚的書，戴着藍的水晶眼鏡，神情看起來頗為疲憊，彷彿一夜沒睡似的。

“卷冊守護者”瑞恩斯坦朝白鬍老人打招呼“冒昧來訪打擾了。”老人微微點頭算是還禮。少年艾格蘭特從人羣背後轉出來，上前躬身行禮，將手裏地書遞給老人。

“烏爾蘭特閣下，”他説“都在這裏了。”老人接過收，並不細看，揮揮手，少年鞠了躬，悄悄退下，穿過花園走到一座高塔裏去了。

“歡，瑞恩斯坦先生，”老人對虹彩龍説“您很久沒有來燭堡了，這次想必又給我帶來了什麼新奇有趣的消息吧。”金髮青年微笑着“自然，”他説“自然，一些你肯定興趣的消息…關於陰魂城地，如何？”瓊恩心中微微一驚。

“陰魂城？好極了！”老人頓時兩眼放光“晚上我們共進晚餐如何？”他邀請着:“邊吃邊談。”

“能與燭堡的卷冊守護者共進晚餐，這是所有嚮往知識的人夢寐以求的榮譽。”瑞恩斯坦微微躬身，回答道:“不過，我有個小小的建議。”

“請説。”

“我這位朋友…呃，稍等，”虹彩龍轉過頭來，問瓊恩“不好意思，忘了請教你的名字。”

“瓊恩·蘭尼斯特。”瓊恩小心地説，他覺在這種場合完全不上話。

“那我叫你瓊恩，可以吧。”虹彩龍説，不等瓊恩答應，再度轉過身看着老人“我想邀請我的朋友瓊恩一起參加晚宴，您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老人疑惑地看着瓊恩，因為虹彩龍聲稱他們是朋友，但實際上，虹彩龍在前一秒鐘還不知道瓊恩的名字，這“朋友”關係也未免太不牢靠了點，但老人最後沒有在意這些“當然沒問題，”他説“請，請這邊走，先到我的辦公室吧。”他隨意地指了指地面，瓊恩隨即身後黑沉沉的口自行關閉了，虹彩龍瑞恩斯坦跟着燭堡地最高領袖“卷冊守護者”烏爾蘭特進入中央高塔，臨行前告訴瓊恩，到時候會有人來邀請他參加晚宴。

至於那個女殺手莎珞克怎麼辦，烏爾蘭特倒似乎並不關心。

“我會處理的。”當瓊恩對他提起此事的時候，烏爾蘭特先生似乎很不耐煩地如此回答。

好吧，既然你這個燭堡的領袖都不在意自己家時潛伏着一個危險的殺手，那瓊恩還能説什麼呢…只能自己提高警惕了，不過少年曾經説過，地下地龍窟只有兩條通道，一條只能進一條只能出。

而現在他們出來的這條通道剛才已經被封閉了，那麼女殺手應該也被封死在裏面和銀龍幽靈做伴了吧。

剛才在生死關頭，劇變迭起，一時思緒有些混亂，如今冷靜下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事情實在莫名其妙的很，這個殺手到底想幹什麼呢？她自從來到燭堡，似乎除了殺瓊恩之外，再沒做過其他事情。她想殺瓊恩？早有機會均等可以下手。

她想殺梅菲斯？沒有見有任何動作…但如果她的目標不是針對瓊恩和梅菲斯的話，剛才在口，為什麼又要伏擊他們？殺手雖然以殺人為工作，但卻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殺人，他們不會費力氣做沒必要的事情。

還有一點讓瓊恩不明白的是，殺手第一個對那個叫艾格蘭特的少年出手，這有可能是因為他正好走在前面的原因。

但殺手為什麼不直接把他殺了？少年的傷在胳膊上，似乎很重，或者説殺手在短劍上應該淬了毒，讓少年當時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但她為什麼不直接把少年殺死？這應該並不難。

而且可以乾脆利落地解決掉一個對手，換了瓊恩是殺手，既然設下伏擊，自然要上來就以雷霆一擊之勢滅掉敵人的有生力量，否則留了對手一口氣在，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呢。到底怎麼回事呢？看看時間，已經將要到八點鐘了。

平常此時瓊恩和梅菲斯應該都進高塔去開始一天的閲讀了，但經過昨晚半夜到今早這麼一折騰，先是瓊恩差點被莎珞克刺殺，接着是全燭堡大搜捕，然後又深入龍和一隻銀龍幽靈糾纏半，最後好不容易逃出來。

卻又撞上殺手伏擊，梅菲斯作為主要戰力，每次都是首當其衝，雖然經過虹彩龍的治療。依舊非常疲憊。瓊恩雖然作為躲在後面的巫師，其實沒有受傷，但這麼一路神極度緊張過來。

此時終於可以鬆口氣，看見陽光明媚草地碧綠，也是不由得大大鬆了口氣，只想躺在草地上休息，不想再去看書了，燭堡裏總是靜悄悄的。這裏居住的無非是巫師，牧師或者純粹的學者，晚上大家自然休息，白天則大多都在高塔裏翻閲書籍，察看資料，或者各自在神殿裏忙活。

因為收費昂貴，地方又有些偏僻，客人也很少，一年到頭沒幾個。梅菲斯放下銀劍，坐在草地上，雙手抱膝，將臉埋在膝蓋中間，深思着，瓊恩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敢多問，在她身邊坐下，看着四周。到處都是安安靜靜的，初升的朝陽將點點碎金灑了下來，風從枝頭輕輕掠過。

燭堡建在海邊，間或還有白腹黑翼的海鳥從頭上飛過，瓊恩的視線慢慢延伸到遠處，漸漸上移，越過城牆，看着外面蔚藍的天空，朵朵白雲悠然自得地散佈着。

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悠閒地在草地上坐着看風景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似乎還是在陰魂城學校地時候，畢業‮試考‬之前，和芙蕾秋一起…

一想起芙蕾秋，心頭微微掠過一絲不快。來這個世界，芙蕾秋算是他第一個女人。兩人在一起度過了大半年的快樂時光，沒想到最後卻是如此結局，事實上。

瓊恩至今還不能明白，芙蕾秋為什麼要那樣做…但他不願意仔細去想，潛意識裏在逃避這個問題。反正一切都過去了，那就都過去吧。正如他一直所説，刀槍無眼，原賭服輸。世界上的事情，本來就不用指望事事盡如人意，被人耍了，上當了。

那也只好認栽，誰讓自己不夠聰明。人生在世，第一等要緊的，是千萬不可推責任，做事失敗了。

別説什麼對手強大、狡猾、惡、陰險…這些都是廢話，真正要明白的道理只有一點:虧了就要認，輸了就要付，自己笨被人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