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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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找到城中唯一的一家酒樓太白居,走上樓梯,就看到窗口一張桌上,坐着老叫化鐵枴仙。
此時他面前放了一大盤滷牛,杯到酒幹,用手抓着牛
,狼
虎嚥,吃相難看,旁若無人。他邊上坐的是一個連鬢黑鬚的灰衣老道,面前只放着一盅茶,對鐵枴仙狀極恭敬。
這老道正是終南三子的老三活靈官守一道人!
鐵枴仙看到丁建中、戴珍珠兩人走上樓來,不覺用手一指,呵呵大笑道:“牛鼻子,老叫化沒説錯吧?你看,那位公子爺和他小媳婦,不是已經上來了麼?”丁建中慌忙抱拳道:“老前輩、道長都在這裏。”鐵枴仙“咕”的一聲,喝了一大口酒,舉起衣袖抹抹嘴角,笑道:“牛鼻子找你快找得發瘋了。你們談吧,老化子一天一晚沒喝酒,酒癮還沒過足呢!”守一道人看到丁建中,已經站起身來,口中只叫了一聲:“丁施主…”他因丁建中身後,還跟了一大堆人,一時不覺停了一停,才稽首道:“貧道已經找了你三天了。”丁建中知道他必然有事,而且終南派的秘密,也不好在人前説出,這就要戴珍珠和四香坐了一桌,金氏兄弟和路傳廣等人,也坐了一桌。
自己才走到守一道人邊上的長凳上坐下,説道:“道長找尋在下,不知有何見教?”守一道人道:“敝觀多蒙丁施主賜助,如今貧道已經全查清楚了。”跑堂的過來,問丁建中要些什麼?
丁建中一指戴珍珠的桌上,説道:“我是那邊一桌的,你揀好的酒菜送去就好,我和這位道長有事。”跑堂的唯唯應“是”退了下去。
守一道人續道:“那假冒二師兄靖一道人的賊人,貧道早就懷疑他不是二師兄,如今證實他果然是賊人喬裝的了。”丁建中聽得大意外,他一直以為靖一道人不是賊人所假冒,而是甘心認賊作父出賣終南派的人。
不覺怔了一怔,問道:“道長如何證明的呢?”守一道人道:“説來慚愧,這賊人扮演二師兄,可説唯妙唯肖,連貧道也一直被矇騙過去了。大師兄(太一道人)卧病多年,早已不問觀中之事,平也難得一見,此次那賊子有事出來,觀務
給了假扮貧道的賊人,貧道聽了丁施主設下之計,又冒充了假冒貧道的賊人,才知敝觀已為對方西路令主手下的賊人滲透,幾乎有三分之一的弟子,已被滲透收賣,而且在前兩天參見大師兄,更得知了一件驚人的秘密…?”丁建中看他臉上的肌
,不住的跳動,顯然心裏怒惱已極,這就低聲道:“道長髮現了什麼秘密,請説得輕一些。”
“輕一些”者,提醒他這裏是酒樓,不可怒形於,聲音一大,秘密豈不全讓人家聽去了?
活靈官原是個火爆脾氣的人,但這回究竟終南全副擔子落到他一人頭上,強自忍耐着,這時聽丁建中一説,不覺老臉一紅,説道:“丁施主説的極是。”接着低聲道:“這賊子早在四、五年前,已經混入敝派,假冒了二師兄,由此推斷,二師兄可能早已遇害了,這是大師兄告訴貧道的。大師兄也是在四、五年前,被賊子暗下散功之毒,全身功力若廢。而且侍候大師兄的兩個道童,也都是賊子的心腹,無怪貧道幾次單獨去見大師兄,都被道童擋了駕,這次完全是貧道冒充了假扮貧道的賊人,他們以為貧道是他們同路人,才把敝觀裏裏外外的賊黨,全摸清楚了。”丁建中問道:“大觀主中的是散功之毒,如果毒消失,是否可以恢復功力?”守一道人道:“大師兄勤練內功,達一個甲子以上,功力
湛,如果散功之毒一旦得解,就算不能全部恢復,大概可以恢復十之七、八是沒有問題的。唉,如果由敝派保管的一盆朱果,不被賊子盜去,只須一片葉子,就可以治好大師兄身中之毒了。”丁建中聽得一怔,問道:“怎麼?貴觀的朱果,也被盜走了麼?”守一道人道:“是的,這一定是賊子攫奪了敝觀大權,偷偷把朱果盜走獻給他的主子了。”説到這裏,目注丁建中問道:“貧道來找丁施主,是因丁施主對賊黨似是知之甚諗,只不知道幕後主使的頭子究是何人,丁施主能否直言見告?”丁建中道:“在下只知他們叫做一統門。”
“一統門?”守一道人怔怔的道:“貧道怎會從未聽説過?”鐵枴仙口道:“連老叫化也是第一次聽到。”守一道人道:“丁施主可知道一統門的首腦人物是誰嗎?”丁建中道:“不知道,不過一統門在江湖上已經活動很久了。”守一道人道:“既然已經活動了很久,怎麼江湖上會沒有人知道呢?”丁建中道:“賊黨滲透貴觀,已有多年,道長不是也一無所知嗎?據知本大師説,他們滲透少林寺,只怕還是二十年以前的事呢!”守一道人吃驚道:“會有這等事?”丁建中道:“先嶽在臨終時曾説出兩句話,似是和一統門首腦人物有關…”守一道人道:“丁施主可否説出來聽聽?”丁建中道:“三五始佳,七九為尊。”守一道人跟着低低的念着,張目道:“這會是誰?”鐵枴仙忽然
口道:“這人老化子知道。”丁建中、守一道人同時問道:“他是什麼人?”鐵枴仙舉杯一飲而盡,笑道:“牛鼻子,你目前連一個通天觀都忙不過來,那有力量找人家去。這樣吧!等你們老大修復玄功,老化子自會告訴他的,目前言之過早,只是打草驚蛇而已。”説完,又回頭朝丁建中道:“你目前也暫時不用知道,趕回去之後,不妨和瘦金剛一同去一趟洛陽,也許可以找出一些眉目來,好了,老化子可要少陪了,這裏的酒賬那就請公子爺付了。”説完,人已站了起來。
那隻金絲猴本來蹲在長凳上,剝着花生,這一瞬間,不待吩咐,迅速爬上鐵枴仙肩頭。
鐵枴仙鐵枴拄地,發出“篤”、“篤”拐聲,往樓下行去。
守一道人也起身道:“丁施主,貧道也要走了。”丁建中道:“道長且慢。”一面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祖母綠的扁玉瓶,傾出三顆藥丸,説道:“這是專解天下奇毒的祛毒丹,對大觀主身中散功之毒,也許有效,道長請帶去與大觀主服用。”守一道人喜形於,但又微微嘆息一聲道:“施主原為姜大俠身中傷毒而來,不想敝觀朱果,遭賊人盜去,致丁施主跋涉千里,勞而無功,但卻救了貧道和大師兄,使敝派從魔爪之中,掙扎出來,這份高誼厚恩,敝派自當相傳,不忘大德,貧道也不再言謝了。”説着,雙手接過藥丸,小心翼翼的用紙包好,
入懷中藏好。
丁建中道:“道長言重,在下些許微勞,何足掛齒?道長那就請吧!”守一道人站起身,打了個稽首,轉身而去。
丁建中回到戴珍珠身邊,在空位上落坐,桌上擺滿了酒菜。
戴珍珠問道:“那個老道士是什麼人,和你談了這許多時光,你看,連菜都涼了。”丁建中道:“他就是終南三子的老三守一道人”戴珍珠道:“那就是靖一道人的師弟了。”丁建中道:“是的,他來告訴我,那個一統門西路令主靖一道人是假的。”戴珍珠道:“這是他們終南派之事,要告訴你幹麼?”丁建中笑道:“因為他是我要他冒充假扮他的賊人的,他既然已有發現,自然要和我聯絡,而且他找我還是為了來問我知不知道幕後主使人是誰來的。”戴珍珠低低的道:“是你要他冒充假扮他的人的,這話怎麼説呢?”丁建中就把當自己和姬青青趕去紫柏山通天觀之事,大概説了一遍。
戴珍珠忽然低哦一聲,説道:“對了,丁郎,那姬姑娘怎麼走了呢?”丁建中道:“她還是小孩,任得很,可能已經回岐山去了。”戴珍珠溜他一眼,嫣然笑道:“你還當她是小孩子,她可不小了呢,難道你和她相處了這些
子,一點也看不出來?”丁建中臉上不自然的一熱,説道:“我一直把她當作小兄弟看待。”戴珍珠神秘的笑了笑道:“那是你的看法,她可能和你不一樣,女孩子家,如果和你沒有一點
情,她會一直跟着你這個大哥嗎?”丁建中尷尬的道“珍珠,這是你多心了。”戴珍珠道:“我一點也不多心,不説姬姑娘,就是羅無雙,也對你有着一份極深的情意,只是羅無雙處世為人,比較豁達,我擔心的是姬青青…”丁建中一怔道:“你説姬青青她會怎麼樣?”四香坐在邊上,聽小姐在説姑爺這麼風
,莫不抿着嘴在笑。
戴珍珠輕輕嘆息一聲道:“姬青青是個一向任慣了的人,閲世未深,心裏比較單純,除了愛,就是恨,女孩子恨上一個人,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丁建中尷尬的笑了笑道:“你説得這麼嚴重?”戴珍珠嫣然一笑道:“不信你以後就會知道。”大家匆匆吃畢酒飯,戴珍珠便和鐵凌霄、路傳廣等人,悄悄説了幾句。
於是金槍銀鞭金氏兄弟,分水獸路傳廣,鐵扇相公宋道仁,魁星鐵凌霄五人,就紛紛起身告辭,和丁建中夫婦告別,分頭自去。
丁建中夫婦接着起身,由香會過酒賬,繼續上路,往南昌趕去。
他們一行人還沒趕抵南昌,江湖上已經沸沸揚揚的傳了開來,説昔年轟動武林的天香之宮,已被東天王的女兒戴珍珠和羅無雙兩位姑娘發現。
這兩位姑娘不但貌如天仙,武功也如何如何高強,為了爭奪天香仙子遺留的藏寶,在天香之宮戰了一天一晚,依然不分勝負,幾乎演成兩敗俱傷之局。
後來差幸崑崙傳人丁建中趕到,替兩位姑娘作了調人,於是羅無雙得了天香仙子的武功秘笈,戴珍珠分得了天香仙子珍寶和一柄天下無雙的紫玉匕。
戴珍珠在進入天香仙子寢宮之時,不慎身負重傷,丁建中如何花了三天時間,給戴姑娘療傷,戴姑娘傷愈之後,以身相委,嫁給了丁建中。
這段故事,本來就曲折離奇,經江湖上人一傳十,十傳百,中間免不了加油添醋,繪聲繪影,自然就更説得神秘香豔,傳遞得更迅速,只要有茶館酒肆的地方,就有人津津樂道。
丁建中這一趟終南之行,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華山破山劍客謝三泰,傷勢已經復原了。
駝龍姜大川沾衣毒早已解了,只是被“大手印”震散的真氣,始終沒有恢復。
那是因為他當同時中了“沾衣毒”和“大手印”鬼醫公孫丑為了保全他的
命,只好選擇了先替他放出毒血,解去了“沾衣毒”至於瘓散的真氣,唯一希望,就寄託在終南山的朱果葉上,如果沒有朱果葉,震散的真氣,就終身無法再凝聚了。但這話可沒敢告訴駝龍,因此,鬼醫公孫丑就出了個鬼點子,一直讓駝龍姜大川躺在牀上。
他外號鬼醫,要讓病人多躺幾天,自然是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