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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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彈子賀德生眼看老道忽施殺手,心頭大怒,喝道:“你怎可暗劍傷人?”右手抬處,一大一小兩顆鐵膽同時手飛出,從橫裏截去。
他號稱神彈子,在這兩枚鐵膽上,下了幾十年功夫,自然彈無虛發。
但聽“叮”叮”兩聲清響,第一枚大鐵膽撞在鐵肩道人第二支小劍之上,第二支小劍受到撞擊,追上第一支小劍,又是“叮”的一聲,一起跌落,第二枚小鐵膽撞上第三支小劍,把他三支小劍一齊撞開。
鐵肩道人心頭甚是憤怒,因他這三支小劍,都穿了一極細的鏈子,大袖一抖,就把三劍一齊收了回去,目中寒芒飛閃,盯着賀德生,沉笑一聲道:“這位施主,可是有意賜教麼?”賀德生跟着發出一聲洪笑,説道:“兄弟賀德生,承蒙江湖朋友抬舉,稱我神彈子,我手上使的,就是這兩枚鐵膽,若説道長要和賀某賜教,方才道長連發三支小劍,賀某也發出了兩枚鐵膽,咱們似乎已經較量過了。”這是説,他兩枚鐵膽,已經勝了鐵肩道人的三支小劍了。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飛霜劍吳飛霞和鐵肩道人硬接一掌,被震落地面,內腑受到震動,落地之後,不覺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戴珍珠連忙吩咐冬香、秋香兩人飛身落地,把她扶入屋去,餵了她一顆療傷丹藥。
錢通在賀德生兩枚鐵膽落地之時,長劍一圈,接了下來,也在此時縱身上屋,送還給賀德生。
賀德生接過鐵膽,拱拱手道:“多謝老哥了。”錢通拱手道:“賀老哥不用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咯!”説完,依然一躍而下,回到了萬有全的身邊。
戴珍珠朝鐵肩道人襝衽一禮,徐徐説道:“道長劍術通玄,連敗了咱們留守京安客棧的多人,小女子不勝欽佩之至!”鐵肩道人對戴珍珠倒也不敢失禮,連忙稽首道:“夫人好説,貧道方才已經聲明在先,貧道與一統門無關,也絕不是覬覦賑災珍寶,只因貧道和武天相令師乃是數十年方外之,此次系應武天相之邀,為他助拳而來,貧道想請丁夫人網開一面,把武天相帶來的人,看在貧道薄面,予以釋放,咱們今晚之事,就到此為止,不知夫人意下如何?”他是挾屢戰屢勝之威,提出了放人的要求來。
戴珍珠微哂道:“道長此言就不對了。”鐵肩道人道:“貧道只是為了息事寧人,作個調人,不知如何不對了?”站在石階上的萬有全不待戴珍珠開口,大笑道:“鐵肩道人,你劍下連敗多人,還傷了華山吳女俠,這明明是劫匪一夥之人,如何還能以調人自居,此言豈非是自欺欺人之談麼?”鐵肩道人雙目圓瞪,厲喝道:“爾是何人,敢在崆峒鐵肩面前,口發狂言?”
“崆峒鐵肩,只是江湖黑道之士,何足道哉?”萬有全大笑一聲道:“我乃天香宮主黃河賑災總管萬有全是也。”鐵肩道人被他這句“崆峒鐵肩只是江湖黑道之士”聽得然大怒,沉喝道:“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萬有全又是大笑道:“只有不知死活的東西,才會和劫奪賑災珠寶的匪徒一夥,還敢強自出頭,豈不令人齒冷?”鐵肩道人一襲長袍,颯颯無風自動,厲笑道:“貧道先劈了你。”戴珍珠依然和顏悦
,緩緩説道:“道長請息怒。”一面回頭朝萬有全道:“萬總管,你也不用説了。”鐵肩道人看她話聲柔和,還當自己方才連敗她手下多人,已被自己氣勢所攝,一臉不悦的道:“貧道方才所提之事,丁夫人最好考慮考慮。”
“我不用考慮。”戴珍珠神安詳,但口氣卻甚是堅決,徐徐説道:“道長既非一統門的人,也不是覬覦珍寶而來,道長方才連勝了幾陣,為武三叔助拳而來,已經夠有面子了,道長請吧!”鐵肩道人道:“丁夫人那是不同意貧道的建議了?”戴珍珠微笑道:“道長乃崆峒有道之士,這話就有欠斟酌了,我們今晚拿下的,都是江湖敗類,企圖劫奪賑災珍寶的一統門匪徒,國有國法,我們自會送官查辦,豈能憑道長一句話,就全數釋放了?再説,我們今天把他們放了,道長能保他們明天不再嘯聚而來,再次明火持仗來這裏搶劫麼?”她不待鐵肩道人開口,接着笑了笑,又道:“道長只是因和武三叔的令師,有數十年
誼,應武三叔之邀,助拳來的,小女子已經説過,先父和武三叔有舊,我這個做侄女的,不好難為武三叔,才請兩位走的,難道小女子這措施有什麼不當嗎?道長竟然憑仗一點武功,一再向小女子手下挑戰,須知江湖之大,人上有人,道長清寧無為,尚可得保令譽,若是以為天下之人,莫我可敵,只怕數十年盛名,也未必克保,良言盡此,請道長三思!”她説來雖然委婉,但最後這幾句話,卻變成了教訓他的話。
崆峒鐵肩,成名數十年,如今居然被一個小了他兩輩的小婦人當面訓斥,這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聽完戴珍珠的話,一張臉氣得煞白,仰天大笑道:“好,好,丁夫人果然詞鋒犀利,貧道數十年來,從無一個人敢當面如此説話的,丁夫人倒教訓起貧道來了。”戴珍珠淡淡一笑道:“教訓不敢,這叫做忠言逆耳,道長清高之士,今晚本就不該強替匪徒出頭的了。”
“就算是貧道強出頭吧!”鐵肩道人目中芒四
,怒聲道:“如此説來,丁夫人有意向貧道賜教了?”冬香哼道:“你這老道,真不識相,我家小姐已經給你面子了,不然,連你都要一起留下的,你還敢跟我家小姐叫陣,看來今晚不落個灰頭土臉,你是不甘心的了。”這一
,無異火上加油!
鐵肩道人雙目通紅,狂笑一聲暴喝道:“貧道拼着數十年功力全廢,也非要向丁夫人領教領教不可了。”戴珍珠微微嘆息一聲,平靜的道:“道長也太自大了,小女子只是為了保全道長數十年英名,才遲遲不曾出手,否則道長一再在此耀武揚威,我早就身而出了。”
“那很好!”鐵肩道人道:“丁夫人請亮劍吧!”戴珍珠微微一笑,説道:“我這柄劍,只是對付仇人的,劍出必傷人,我和道長無怨無仇,傷了道長也不大好…”這話是説,她使劍的話,崆峒鐵肩就非死即傷不可!
鐵肩道人數十年來,幾曾被人如此輕視?他心頭怒火迸發,目光兇光大熾,不待戴珍珠説下去,冷笑道:“貧道倒要看看丁夫人如何傷得了貧道,何況雙方手,兵刃無眼,貧道就算被你一劍穿心,也只怨貧道學術不
,怨不得誰了。”
“嗆!”抬手出劍,橫卓立,凜然道:“丁夫人不用客氣了。”
“道長既非動手不可,小女子恭敬不如從命。”戴珍珠一抬手,纖掌之中,已經多了一柄白玉摺扇,緩緩説道:“小女子就以這柄摺扇,接道長几劍就是了。”
“豁”的一聲,打開扇面。她手中這柄白玉摺扇原來是用十六片其薄如紙的晶瑩羊脂白玉連綴而成,雖在黑夜之中,寶光晶瑩,確是一件稀世珍玩;但絕不是一件和人動手過招的兵刃!
像這樣薄的玉片,別説和人家百鍊鋼長劍比鬥,大概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碰成粉碎!
鐵肩道人大笑一聲道:“好,丁夫人那就請發招吧!”戴珍珠婉然一笑道;“道長遠來是客,小女子怎好佔先,還是道長請吧!”鐵肩道人心頭殺機早起,聽戴珍珠如此説法,不覺點點頭道:“丁夫人既然不肯先發招,貧道那就有僭了。”喝聲出口,右腕一送“嗡”的一聲,挽起一個斗大的劍花,朝前直送出去。戴珍珠只是輕輕一轉,人影忽然不見!
鐵肩道人暗暗冷笑:“原來你只是仗着小巧身法,也敢口發狂言!”他恍如未睹,見怪不怪,身形一彎,青鋼劍劃了一道圓圈,銀虹環掃,飛卷而出,人也隨着轉了過來。
戴珍珠手持玉扇,盈盈而立,説道:“道長恕小女子要出手了。”在她説話之時,鐵肩道人橫掃的劍光,已是矯若遊龍捲到她身側,只見她右手輕輕朝划來的劍光上拍下。
這一記,姿態美妙,有些像是輕羅小扇撲螢,生怕拍重了會把螢火蟲一下就拍死一般!
鐵肩道人在這一劍上,少説也用上了七成力道,豈是這一下玉扇輕拍,所能擋得住的?
這連路傳廣、鐵凌霄和謝三泰、賀德生等人,都不心頭大凜,暗暗替戴珍珠擔上了心!
事情竟然就有這麼奇妙,大家耳中但聽“叮”的一聲玉鳴,鐵肩道人一道劍光,勢如蛟龍出海的一記橫掃,竟然被白玉摺扇拍個正着,劍勢突然往下一沉!
不!在鐵肩道人的受上,她這柄玉扇竟像一座小山一般,壓在劍身之上,重逾千鈞,一柄長劍,幾乎把握不住,
手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