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聽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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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仍然慾火高漲,昂然屹立,剛要再做進一步的侵襲,聽見郭寧蓮在門外叫道:“相公,你快點,文武百官等着你早朝了!”

“好蓉兒,只要你能夠快樂幸福,無忌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今天就暫且到這裏,晚上我們再接再厲!”張無忌説着就在黃蓉的櫻桃小口上輕輕親吻了一下,然後出去了。

黃蓉渾身酥軟無力地躺倒在椅子上,兀自息吁吁,粉面緋紅,神魂顛倒,心神醉。張無忌去早朝之前,給了郭寧蓮、趙、周芷若三個人差事,叫她們化裝成男子去私訪,在這小城裏,張無忌不便親自出去,怕人認出來。

郭寧蓮、趙、周芷若她們三個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張無忌這樣做的用意,欣然領受了使命,官吏軍民,都在訪察之列。

這不訪還好,一訪就出大問題了。郭寧蓮化裝成男子,悠閒地走在街上。但見市面平靜,市聲如舊,人來人往很繁華。此時劉基和章溢也在市上閒逛,用心體察民情。劉基問一賣瓜果蔬菜的老者:“老人家天天出來賣菜嗎?”

“是呀。”老人原以為婺州城戰事一起,半年不得安寧,沒想到,這支軍隊文明,來買菜,一分一釐不少給,軍紀嚴明啊。

劉基點點頭,又湊過去問一個在街上行走的女眷:“滿城是兵,你一個年輕女人敢出來走?”那女人説“人家明教義軍不搶不掠,見着女人客客氣氣的,怕個什麼?”劉基又點點頭,他的舉動引起了郭寧蓮的注意,便跟在後面。郭寧蓮也同時引起了劉基的注意。劉基悄悄對章溢説:“看見後面那個年輕人了嗎?是張無忌放出來的探子。”章溢不由得看了郭寧蓮一眼,也覺得有點像。如果張無忌放出探子是為懲辦違紀者,那張無忌就真的能成為最有競爭力的一代明主,因此劉基故意要傳個話給郭寧蓮。

劉基向章溢擠擠眼説:“丈八的燭台,有時候難免燈下黑,張無忌白白明一回。”章溢會意,説:“是啊,到四牌樓去看看就一目瞭然了。”這話聽在郭寧蓮耳中,她不由得疑惑起來。

難道那裏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那裏有人亂紀違法?她決定趕到那裏看個究竟。郭寧蓮走走停停地來到四牌樓下,見左面是一處高大門第,門口有兵把守,行人走到這裏都要繞行,一個老太太從門前經過,立刻捱了一鞭子。郭寧蓮剛往跟前靠,立刻有人吼:“別過來,從別的地方繞行。”她只好停住,問一個憤憤不平的老頭:“這裏面住着什麼人啊,這麼威風?”老人搖搖頭不滿地哼了一聲“還用問嗎?不是明教義軍首領張無忌,也是張無忌手下的大將。”

“他們這不是擾民嗎?”郭寧蓮故意這麼問。

“民是什麼?螞蟻而已。”老人哼了一聲走開。郭寧蓮望着深宅大院出神。她不能不佩服張無忌遠見於未萌,稍一放縱,民心就會盡失啊。

四牌樓大院原來是元朝院判慶壽的府第,修建得富麗堂皇,如今成了胡德濟臨時徵用的宅子,他自恃是胡大海的兒子,又是攻下婺州的功臣,未免有點忘乎所以。

掌燈以後,院裏燈火通明。一個黑影從高牆上輕盈躍下,原來是郭寧蓮。她悄悄躲過巡邏兵的視線,從夾道牆下走過去,來到正房外,已聽到一片絲竹管絃之聲。

因為院裏站滿了士兵,她無法靠近,便繞到房後,趁人不備,上了房頂,伏在屋檐上,雙手抓着檐瓦向下看。

只見胡德濟正在大開宴席,懷裏抱着個女子,左右還坐着兩個,不時地與她們狎暱調笑,大廳裏有二十幾個半的舞女在跳舞。

一個赤紅面孔的人坐在打橫處,他也抱着個女人在調戲。外面打更的梆子聲起。赤紅面推開那女人,説:“不好,都三更天了,我得回去了。”胡德濟説:“急什麼!難道半夜三更張無忌還蓋大印不成?”原來他是張無忌身邊的掌印吏黃初,本是張無忌打太平時撿到的孤兒,後來和胡大海攀上了鄉親。他能到張無忌身邊掌印,也與胡大海推薦分不開,所以他們之間走動頻繁也就不奇怪了。

赤紅面黃初可吃不準張無忌的脾氣。

“也説不定。”赤紅面説“去年攻鎮江時,我就被半夜叫起來過,半夜用印的時候雖只有一次,也夠怕人的了。”胡德濟讓他把心放回肚子裏去。張無忌雖然是教主,身邊妾成羣,也不是不吃葷腥的,他才不會在這時候啓用大印呢!他保證正摟着美人銷魂呢!赤紅面説:“將軍胡説吧?怎麼會呢?”胡德濟説“教主他為什麼非要殺他外甥李文忠?李文忠那小子太蠢!放着絕佳人自己不用,又不肯獻給舅舅,卻一刀一刀地都宰了!

張無忌能不氣嗎?能不心疼嗎?你看看教主那三十六房妾就知道,教主是心疼美的…“赤紅面説:“這麼説,是你先把美人給他孝敬去了?怪不得你這麼明目張膽。”胡德濟喝了一口酒,説:“還用得着我去獻殷勤嗎?人家的侄子朱文正早捷足先登了。唉,可惜咱沒這個豔福。朱文正送給張無忌那個美人,那叫真是傾國傾城,會寫詩,會作畫,又會彈琴,刻過文集,是什麼”江南楚蘇“中的一個呀!

是浙西有名的女才子,誰見了都得動心。就算是教主那三十六房妾,也未必能比得上這江南楚蘇啊!

“既然張無忌也一樣摟着美女尋歡作樂,黃初就放心了,樂得開懷暢飲,完了摟着美人兒過上一個銷魂之夜,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呀。

房上的郭寧蓮一聽説連張無忌跟前的掌印吏都敢如此囂張,且又給張無忌頭上潑污水,氣得咬牙切齒,她馬上要回去報告,順便也要查查,張無忌是否真的摟了那個江南才女在行巫山雲雨?

此刻,張無忌的書房裏通宵達旦地亮着燈,他伏案寫了很多小紙條。這是他近來的一項發明,把軍政大事、官員遴選、民間疾苦,事無鉅細,全寫成紙條粘在屏風上、書架上,一樣一樣地辦,辦完一件扯掉一個。

這個也是他在二十一世紀養成的一個好習慣,所以工作都寫在記事本上,做完就撕掉,沒做完就留着,時刻提醒自己!

夜已很深了,張無忌才把近幾天要辦的事出個頭緒來,把一張張寫好字的紙條貼到屏風上去。黃蓉進來,方盤裏託着點心和湯,把一碗湯放下,説:“再不休息,天都亮了。”張無忌説:“你看,有這麼多事等着要做,睡下了也不安枕啊。”黃蓉奇怪地看着那些紙條,問:“這是什麼呀?”她一張張看去,有的寫着“婉拒張士誠之子為人質,誠心來歸,便應推誠相…”有的寫着“應令胡大海再攻紹興,進佔浙東重地…”

“近當返應天…”黃蓉笑他下的是笨功夫,用得着都寫在紙條上嗎?張無忌道:“天下大事都擔在我一個人身上,事無鉅細都要我決斷,就是有三頭六臂也疲於應付。”他是信奉這八個字的:好記不如爛筆頭!把要辦的事全掛在這裏,便不會忘了。

黃蓉自信自己也很聰明,但是張無忌更比自己更聰明,但是他都記不下這麼多東西,不由得嘆息,做皇帝也夠可憐的。張無忌端起碗來喝着,一口氣喝個光,又吃了幾塊點心。黃蓉問:“味道好嗎?”

“啊,好,”張無忌吧嗒一下嘴,又反問“什麼湯?”黃蓉笑他真是食不甘味。吃下去了,卻本不知道是什麼湯。張無忌不長嘆一聲。黃蓉問道:“今天你把兒、芷若、蓮兒她們派出去,兒和芷若都回來的,唯獨蓮兒不見呢?要不然去找一下她?”張無忌搖搖頭,道:“蓮兒武功這麼高,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我估計八成她發現什麼事情了,正在追蹤!她也不容易。”黃蓉道:“微服私訪?這個真沒有必要,經過這麼多次的整頓軍紀,按我看來,部下對你都是有令必行、百依百順的。”

“人心隔肚皮呀。”張無忌説“李善長又怎麼樣?一切法度皆出於他之手,他不也揹着我到秦淮河去狎嗎?”黃蓉説:“可你説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呀。”張無忌道:“那也對。從長遠看,寧可誰都不信,也不可偏聽偏信。人都趨於利,所以才有人向我投誠,所以才有人為我驅使。”這話聽起來無懈可擊,卻也讓人心寒。

黃蓉説:“你太累了,休息吧。”這時門開了,郭寧蓮輕盈地進來,一見黃蓉在,就説:“蓉兒姐姐,有吃的嗎?餓死我了。”黃蓉微微一笑,拿出那盤點心,説:“這是我做的小點心,你最愛吃的。”

“太好了!”郭寧蓮抓起一塊,整個進口中。

“你慢一點!”黃蓉搖搖頭,看着郭寧蓮,説道:“又一個可憐蟲。”張無忌看着郭寧蓮,心裏也是一陣心疼,説道:“蓮兒,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此行有收穫嗎?”郭寧蓮嘆道:“當然有。不過現在不到説的時候。你有一個管印的人是赤紅面嗎?”

“啊,黃初。”張無忌問她怎麼忽然提到了他?這是張無忌打下太平時在路上撿到的一個孩子,很可憐,就收留了他。

“現在他可不可憐了。”郭寧蓮冷冷地説,顯然話裏有話。

“他怎麼了?”黃蓉問道。郭寧蓮説:“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張無忌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在被窩裏睡覺。

他身邊的人哪個不像避貓鼠。”郭寧蓮説這怕是要打臉了。她説今天碰上兩個斯文人,也像在私訪,他們説丈八的燭台燈下黑。

“燈下黑?”張無忌説“燈下黑是最可怕的,聽你這口氣,黃初揹着我在幹壞事?”

“不止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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