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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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會答應你,支持你的決定,畢竟,這是二十年來,你第一次有求於我,就當做是當初硬將你拱上帝位的補償,我絕對沒有二話,一定會滿足你這一次的請求。”聞言,雍綸撇了撇,一臉苦澀,“關於這一點,兒臣確實頗有怨言,我一直想告訴你,説皇帝這張龍椅實在…不怎麼好坐。”話落,父子兩人相視大笑了起來,他們之間一個當過皇帝,一個正在當皇帝,對於扮演同樣一個角,他們兩人可是同病相憐,心有慼慼。

雖然晚了二十年,但是此時此刻,他們父子之間的心,卻是千真萬確,半點不假…

梅宛如坐在妝台前,一動也不動地任由閩兒帶領着女官為她妝點,這時,雍綸走了進來,雙手從背後握住她纖細的膀子,俯身從銅鏡中看着心愛女子盛裝的美麗模樣。

“準備好了嗎?”

“回皇上,一切都打點好了。”閩兒為主子別上最後一金簪,“您瞧,娘娘此刻的盛裝就算説是全天底下最美的女子都不為過。”

“她就算不盛妝打扮,都是朕心裏最美的女子。”

“少貧嘴,我不會因為你説這種話就到高興。”梅宛如嘴裏説得沉靜平淡,柔角卻不由自主地勾起淺淺的微笑。

“既然準備好了,咱們就該上路了!”説完,他執起了她的纖纖玉手,一步步往外走去。

“皇上要帶宛如去哪裏?”任由他牽着手,她沒有絲毫猶豫,只要有他陪伴,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不畏前去。

雍綸回眸笑視了她一眼,“朕要帶你去的地方,你曾經去過,是一個你極悉的老地方,等咱們到了你就會知曉。”

“皇上打這種啞謎,是在欺負宛如沒有反擊的能力嗎?”她氣呼呼地撅起,沒轍地輕哼了聲。

“不要出那麼可愛的表情,否則朕怕自己會上欺負你這件事。”他朗聲大笑,以食指輕點了下她俏的鼻尖。

“你-”梅宛如沒轍地笑嘆了聲,只能跟隨着他的腳步而去,在他的攙扶之下坐上了軟轎,一路上,她忍住了不再開口,也沒能看見閩兒等人夾道以驚豔的眼光看着她的雍容貴氣。

片刻後,軟轎停了下來,她才正想開口詢問,才微啓,整個人就被雍綸給抱起來。

“皇上…”她低呼了聲,這時,她聽見了大鼓鳴響的聲音,一聲聲震人心魂,她心裏到慌張,因為大鼓響起,代表宮裏有重要的儀典要舉行,但雍綸卻不曾向她提過。

“噓。”雍綸示意她不要開口,將她擱落在一張軟椅之上,而就在這時,鼓聲歇落,就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朝儀的喊聲震動了整座大殿。

“臣等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千歲!”

“他們在喊誰?”她伸出手,立刻被他温暖的大掌握住。

雍綸執住她的柔萸,湊在邊輕吻了下,“當然是在喊你,現在坐在朕身邊的人除你之外,再無他人。”聞言,梅宛如的心裏沒有高興,只有無限的驚慌,她用力地搖頭,深怕他看不出她的決心反對,“不!不可以!皇上,不可以!我不可以當皇后,你是親眼瞧見的,我現在這副模樣,如何能夠母儀天下,掌管後宮呢?所以,我不可以成為一國之母,絕對不可以!”聽她左一句“不可以”右一句“不可以”雍綸不由得泛起苦笑,注視着她的眼眸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憐惜,“你當然可以,皇后這個頭銜,你當之無愧,臣民們都知道你的勇敢無懼,以及你的聰明智慧,在他們的心裏,你早就已經是母儀天下。”

“我該怎麼説,才能讓你改變心意呢?”她輕嘆了口氣,反握住他的手,“你不會是認真的,告訴我,你不是認真的。”

“是,朕是認真的,不,朕不會改變心意。”他同時回答她兩個問題,沉渾的嗓音斬釘截鐵,沒有一絲毫遲疑,“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朕的愛憎分明,朕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見都不想見到這個人,最好能讓這個人消失了,才教朕覺得舒心,但是,朕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想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她,朕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全部都給你。”最後幾個字,他説得又沉又緩,像是要將每個字烙印在她的心裏,深深地烙在她的心坎上,讓她這輩子都不能忘記。

梅宛如紅了眼眶,緊緊地按住他的大掌,覺他手掌的温度熨着手心,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將牢牢記住他的話,一直到死,她都要把他這句話帶進黃泉裏,就算是一個人走得孤單,她都不會覺得寂寞…

火盆裏燒着藥材,添暖之餘,散發着淡淡的清香。湖畔的小綁裏,雍綸與梅宛如同卧在一張寬大的長榻上,她傾着小臉偎在他的肩畔,直視着前方的美眸映不進半點光線。

“下雪了是嗎?”她忽然輕聲地説道。

“雪花落地無聲,你怎麼知道?”雍綸看着小綁外此刻飄落了雪花,轉眸不敢置信地笑視着她。

“我聽見的,自從眼睛瞧不見之後,我的耳朵變得很鋭,就連很細微的聲音都聽得見,不,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現在什麼聲音都聽得見。”她剛聽見了在雪花落下之前,天地一片寧靜的“聲音”雍綸挑起眉梢,傾首貼在她柔的嬌顏旁邊,“真有那麼厲害?告訴朕,你都聽見了些什麼?”

“我能夠聽見人心裏的聲音。”她挪下身子,傾首將耳朵貼在他厚實的口上,“宛如聽見皇上為我心痛的聲音,每一天,當皇上來見我時,我就會聽見,那聲音就像是刀刃割在你的血上似的,好殘忍的聲音,我不愛聽,有時候,我都寧可皇上不要再來見我,因為我不想再聽見那恐怖的聲音,那總會教我好難受,生不如死般的難受。”聞言,雍綸喉頭一陣梗,抿久久無語,因為她説的都是實話,所以他不能反駁。

“停止為我而心痛吧!皇上,否則,我就要怪你了!”她伸出一隻手輕撫着他的臉龐,立刻被他給執握在掌心裏,“我要怪你欺負我眼睛看不見,讓我只能聽見你的心碎聲,卻看不見你臉上的表情,好不公平,我也想看見,温公公和閩兒他們都説皇上看着皇后的眼神好温柔,盛着滿滿的愛意,他們都能看見,就只有我一個人看不見。”

“朕答應你,絕對不會再讓你因為朕的心痛而難過,你看不見朕眼底的深情不打緊,以後,朕可以天天説給你聽,讓你聽到煩膩為止。”他執起她的纖手,輕吻着她的手心。

“好,在我沒説煩了膩了之前,你不準停。”她笑着受他瓣的温度烙在手心的親暱

“是,朕只怕就算你已經煩了膩了,自個兒卻還是一古腦兒的想要對你説,那該怎麼辦才好呢?”聽見他渾厚的嗓音説着像孩子般耍賴語氣,梅宛如淺淺地勾笑了,直視着前方的美眸一瞬間添進了一抹深思。

“你在想什麼?”他眼尖地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對。對於他漸細膩的心思,梅宛如至今仍舊到訝異與驚喜,只是容易被他看穿心思,她也覺得困擾,“我在想昨天叫閩兒把送子枕找出來,可是她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我想知道它究竟被擱到哪裏忘記了。”

“朕把它丟了。”他輕哼了聲。

“為什麼?”她低聲驚叫,“只是讓我作作夢都不可以嗎?而且,太醫們都説了,我現在身子裏的餘毒已經解了大半,雖説已經出現的症狀不見得能痊癒,但是,要生個健康的皇子應該不成問題呀!”

“不許你再想生孩子的事!”他轉過身,一雙大掌捧住她柔的臉頰,嚴厲地直視着她,“太醫説你的身子不適合生孩子,朕不要你生孩子,這輩子,你只需要寵朕一個人就行了。”

“可是,現在不是正好相反嗎?我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寵人的是你,現在是你在寵我,忘了嗎?”

“這叫做現世報,報應得很快,是不?”他傾首在她的耳畔低語,渾厚的嗓音温柔而且軟膩,“以前,是你的無微不至把朕給寵壞了,現在,輪到朕無微不至把你給寵壞,你可以再對朕壞一點,任一點,你甚至於可以變得跋扈蠻不講理,朕允許你可以。”

“我不要,我不是三歲孩子。”她沒好氣地笑道,他的每一個字句都像是火種般,把她的心窩裏燙得好暖。

“你這句話是在暗罵朕以前是三歲孩子?”他沒好氣地瞇細鋭眸,懲罰似地呵她癢。

“沒有,我沒有這麼説。”梅宛如閃躲着他的呵癢,開心的笑聲就像銀鈴般清脆動聽,一掃眉心之間的陰霾。

“哼!朕諒你也不敢。”他停下呵癢的舉動,一邊説着,一邊伸出長臂將她攬進懷裏,讓她白淨的嬌顏貼靠在他的心口。

“不要再想孩子,你是皇后,該知道宮裏的規矩,按照祖例,無論皇子皇女們是哪個嬪妃生的,你都是他們的母后,以後,哪位皇子登上大位,都必須尊你為皇太后,而他們的生母也只能是太妃,地位在你之下,但是,如果你仍舊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朕下令要人安排,看你喜歡哪個皇子,就讓他過繼到中宮,讓他正式認你為親生母后。”

“這對孩子的親孃不公平。”她輕輕地搖頭,貼在他的口,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讓雙眼失明的她到無比的安心,“我已經被人夠怨恨了,你難道還想火上加油嗎?”

“朕管不了那麼多,朕只要你開心。”他沒好氣地哼了聲。

“我很開心,只要皇上仍舊還愛着我的一天,我就覺得開心。”她昂起嬌顏,對他綻開一抹如花般燦爛的笑顏。

雍綸定定地看着她嬌美的笑臉,心想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麼人,多麼令他心生憐愛,就算盯看着一輩子也不會厭倦。

“朕與你約定,在朕有生之年,一定不會放棄為你尋藥,讓你可以重見光明,總有一天,你能夠再見到朕。”

“好,宛如相信皇上,總有一天能替宛如尋到解藥。”她抿着笑意的就像一抹月牙般彎起。

雍綸發愣似地盯着她緊揪住他心臟,令他為之疼痛的笑顏。

“梓童。”聽見他低沉的嗓音輕喚出這兩個字,梅宛如愣了好半晌,才輕輕地啓問道:“你剛才喊我什麼?”

“梓童,朕最愛的梓童,這一生僅有唯一的梓童。”他凝視着她嬌顏表情從怔愣漸漸轉為喜悦,一抹笑容就像花兒般在她的畔綻放。梓童。她心裏知道的,這是皇帝對皇后的暱喚,就像尋常百姓家裏,夫君呼喚着娘子一般的親暱稱呼,明明只是簡單的兩個字,但從他的間喊出時,卻讓她的心湧起一陣暖熱。

她一直記得佟妃娘娘所説過的話,她説身為皇上,他會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他會有後宮三千。

這個男人絕對不可能獨屬於她,那並不意味着這男人很過分,為了皇室的繁榮,他只是在做自個兒分內該做的事,而她也從來不敢奢望要獨佔。

她知道他不會獨屬於她,但她會是他獨一無二的梓童,她會是身為帝王的他,僅此唯一的梓童。

他不會屬於她,但她是他的“唯一”梅宛如傾首偎進了他的懷裏,臉上掛着最幸福的笑意,覺他強而有力的臂彎緊緊地摟住她,夠了!就算拼得粉身碎骨,只要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從這一刻開始,她的人生已經再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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