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突劫法場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自万俟晏説了那樣的話之後,沈銀秋在回來的路上不停的打量着他,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兩人沿着來時的路返回,万俟晏側頭凝視了她好一會,見她眉頭緊鎖,很是不喜,也不由的沉下心來,難道剛才他的話聽起來很輕薄?可他分明説的是實話,只要她高興,錢財算什麼?

他如今恨不得能回到過去參與她的人生。

沈銀秋憂愁的嘆了一口氣:“我以為我比你看的話本多,要人也是我贏的,可是最近我發現,你的段數比我高,不開心。”万俟晏沉默,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半晌都沒有接話。

他果然還不是很懂他夫人,每當以為對她有所瞭解的時候,她總是能再打破他對她的認知。

不過沈銀秋憂愁了一會就沒有在放在心上,怎麼説呢,剛聽到他説傾囊相送的時候並非沒有觸動,那醇潤的嗓音刻意壓低,猶如鵝劃過腳掌,癢上了心頭。

只是那一瞬間冒出的覺竟和燕大俠相似,她雖然不會經常的想起他,但一回想起來,她兒時至今最開心的就是他將她從祠堂帶出去,然後在夜中凌踏一間又一間磚瓦,乘着夜風,彷彿在飛翔,她想她是喜歡他的,話不多,卻會細心的關注到她冷不冷餓不餓。他的膛很温暖,每次在她危難之際出現伸出援手,雖然他如今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出現過了。

万俟晏也很關心她,可她卻沒有那種暗喜的覺,如果真要分辨的話,万俟晏帶給她的喜悦是能輕易笑出來表達的,而燕大俠帶給她是心裏潛藏的興奮,她需要藏着捂着不能説珍之又重。

沈銀秋這一走神就聽不見其他聲音,万俟晏喊了三遍,她都沒有回應,這神遊天外的樣子,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額頭,覺温度正常才稍稍放心。

而沈銀秋被他微暖的手觸到回神,茫然的啊了一聲,悄悄的往旁邊移了移,不知為何看着万俟晏她有點心虛。

她的退避讓万俟晏始料未及,連伸出的手都有些僵滯,他緩緩的收回手,眉目之間略有不解。

沈銀秋訕笑説:“剛才有些走神,世子説了什麼?”万俟晏搖頭,他看着她,微凝眉,片刻又收回了目光。沈銀秋竟然從中看出了受傷的覺,不…是…吧!

原本兩人走的親密無間,現在至少隔了一臂之間,沈銀秋東張西望就是不看万俟晏。

沉默間走了一刻鐘,前方有孩童互相追逐嬉戲,她餘光看見有個半大的孩子拿着竹藤,站在馬匹後方,隱隱有鞭打的趨勢,她再看向馬匹前方的孩子門,暗道糟糕,那孩童已經揚起了胳膊。

“住手!”她大喊,卻已經阻止不及。

馬匹被打之後像似得到了某個指令,開始在前方奔騰起來,年長一些的孩子都嗚哇着跑開,就剩一個年紀最小的稚童怔愣在原地,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沈銀秋什麼也沒有想,就已經跑向那孩子,來得及的,她離那孩子也不遠。

沈銀秋一把抱住那稚童,馬蹄就在眼前,她本能的護住懷中孩子,用背部對着那馬匹。

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間,万俟晏看着這一幕,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也顧不上藏拙,指尖一弾,擊中馬匹的馬蹄關節,自己則飛身上前,將沈銀秋連同孩童抱到一邊。

馬匹側倒在地,又引了不少的百姓圍觀,沈銀秋受着背後傳來的温暖和心跳,心下有些莫名,緩緩的扭轉過頭,正對上萬俟晏深邃的眼神充滿怒火和擔憂。

孩子的母親找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視,被沈銀秋抱在懷中的孩子竟也不哭不鬧,看着自己的孃親就笑着要抱抱。

馬匹的主人聽説馬兒差點傷人的事,也顧不上詢問温順的馬兒怎麼會突然暴動,見沒有人受傷之後,就牽着瘸着腿的馬匹匆匆離開。

見事情快速解決後,人羣也就散了,万俟晏拉起沈銀秋,親自給她拍去身上衣裳的泥土。

見她還在發呆的模樣,以為她是被嚇着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拉她進懷裏,抱着她,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膀,柔聲安道:“別怕,已經沒事了,不怕不怕。”沈銀秋從未有過這種奇異覺,酥酥麻麻的從心底蔓延到四肢,和兒時外祖母哄她時有些不一樣,她若是生病,外祖母會寸步不離的照看她,在她難受的時候輕摟着她的肩膀,用江南特有的噥言哄她睡着。

那万俟晏呢?因為她把他當做兄長了嗎?

她神情都有些恍惚,唔了一聲輕輕掙出万俟晏的懷抱,抬起頭似有所獲的看着他。

在他關心的目光下,她拉起他的手,不知是誰温暖着誰,反正彼此都受到了温度。

沈銀秋想,牽着手不覺得難為情,算親情還是什麼?可是親情有親吻的嗎!不算親情的話,那她是喜歡燕大俠還是喜歡万俟晏?哎都已經嫁給他了,也只能喜歡他啦。

她想明白之後,眯眼一笑,抬頭看了看天問道:“午時三刻是不是快到了?”万俟晏壓下內心的觸動,同樣看着天,説實話漫漫飛雪,實在看不出是什麼時辰,但她説快到了就是快到了,他嗯了一聲,提議道:“先找個飯館墊墊肚子?”

“好啊。”沈銀秋欣然應允。

兩人攜手找了間環境還算幽雅的飯館,重點是人少。

万俟晏給她倒茶説:“這裏是押犯人經過的街道,看前邊砌起來的四方地就是行刑的斷頭台,再往上幾個台階是下斬殺令坐枱。”沈銀秋看的很清晰,點了點頭,看了眼地上的積雪,今的雪一直未停過。

飯館的食客只有兩三個,店家上菜的速度很快,沈銀秋和万俟晏邊吃邊閒聊着一些葉生的事。

到底,殺了人就得償命啊。

沈銀秋吃到五分飽便放下筷子,拿起娟帕擦了擦嘴角,在一旁靜看着雪花從天空飄落,然後託着下巴看万俟晏。

直到窗外響起咒罵聲,他們才結賬走出門口。押着葉生的官差呵斥着那些走的太近的百姓,很多人挎着菜籃子,枯爛的葉子使勁的往葉生身上扔,甚至還有臭雞蛋,砸的他臉掛蛋清蛋黃,頭上還留着青菜葉子。

沈銀秋看清了葉生的容貌,果真和那晚賣燈籠的書生一模一樣,靈光閃現,她好像在品芳齋的茶館裏和他有過一面之緣。

“這就是葉生?”她低聲説道,“好狼狽。”頭髮蓬亂滿臉髒污,鼻青臉腫的嘴角還掛着血跡,穿着囚服,帶着枷鎖,木牢籠子載着他緩緩前行。

囚車經過她的身邊,大波的百姓也跟了過來,万俟晏拉着沈銀秋退回飯館台階上,咒罵聲頻頻入耳。

沈銀秋抬頭道:“我們也跟着去?”万俟晏嗯了聲,“跟緊我。”他握緊的沈銀秋的手混入人羣中,直到葉生被押上斷頭台跪下,下方里三層外三層的百姓圍着。

官差鎮守四周,監斬官高坐在上,嚴肅的列舉着葉生犯下到罪,百姓越聽越憤怒,在台下也不忘扔雞蛋青菜,甚至還有扔鞋子的,但很快就被那些帶刀的官差制止了。

沈銀秋看了看人羣中有不少家丁,估計是那些受害者的家裏派來的,葉生殺的人實在太多了,那份聰明用錯了地方。

監斬官還在沒有説完,圍觀的百姓逐漸安靜下來,万俟晏忽然察覺到幾絲奇怪的地方,不着痕跡的掃過左右兩方的屋頂,他的鋭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的順利。

沈銀秋和万俟晏都在人羣中,這會他卻帶着她往人羣外走。沈銀秋不解但也沒有多問。跟着他的走出人羣,站在一旁候着。雖然站的偏角落了一點,但還是能看見斷頭台,沈銀秋就忘記問為何走到這的問題了,許是万俟晏覺得在人羣中人多,不舒服。

一陣風颳來,捲起了地上的積雪亂了視線,讓人紛紛提袖掩嘴,等待這陣風過去。

万俟晏將她圈入懷中,一手輕捂着她的口鼻。

剎那間,變故發生,一道人影從斜對面的屋頂提刀落下,對着還在遮擋風雪的官差一頓亂砍。眨眼間就被他放倒了兩三個。

人羣慌亂,發出尖叫聲開始四處逃散,這時万俟晏帶着沈銀秋躲在角落的好處體現出來了,沒有人打擾到他們。朝沈銀秋滾來的雪花總會退散掉。

百姓很快就逃光,她能清楚的看見那個蒙面人的動作。因為他的出現實在太突兀抓的時機又很準,官差沒有想到還會有人來劫法場,剛開始確實是有些慌亂,如今也很快就反應過來要阻止。

蒙面人的身手不差,但俗話説得好,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他的攻擊就成了防守。

葉生跪在地上不為所動,他應該知道來人是誰,卻看都不看拼死來救他的人一眼,此時雖然葉生還沒有被斬首,但沈銀秋覺得他和死了沒有區別,也不知道這短短几天他經歷了什麼。

蒙面人不敵,喊了一聲師兄,聽聲音竟是個女子!

她沒有得到回應,又被官差劃傷了胳膊,明顯落了下風,卻還是犟着不肯撤退。

終於葉生抬頭了,用他那張憔悴的臉看着蒙面人道:“回去吧,幫我跟師父説聲對不起,我不孝,不能替他養老送終了,你要是折在這裏,我死都不會瞑目。走吧師妹。”師兄師妹?沈銀秋覺得其中的水實在太深了。牽扯的不少。

“都怪那個女人!師兄你為了那個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她厲聲喊道,帶着濃重的不甘。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