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閣樓湖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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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白也是十分不明白,攤手道:“她到底犯了什麼錯?不肯接受治療是懲罰她自己還是想跟誰賭氣?如果是自我懲罰我無話可説,若是為了賭氣,我也不想醫。”他作為神醫才是有點脾氣的,然而在這羣小夥伴面前,成了累死累活隨傳隨到的大夫,他給人看病還要受病人臉

青葉沒有生萬白的氣,她只是繼續往前走,片刻才道:“犯了不能再繼續留在主子身邊的錯。”護金和護木都沉默了,他們忘了在沒有調來主子身邊之前,都在四處跑任務。跟在主子身邊,成了這些年來最輕鬆的差事。他們偶爾會互相調侃,還會吃零嘴,這樣的子難得可貴。

而青竹卻不珍惜,她想要的他們似乎有些明白,但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離開成了必然。

萬白不是很開竅,事實上除了他想關心的,其他人都無關緊要。什麼錯是不能繼續留在主子身邊的?什麼錯都行好吧!

莫少恭皺眉道:“也許青竹姐和少夫人有什麼誤會也不一定,她為什麼説少夫人會害死東家?還説我們都被少夫人矇蔽了?矇蔽什麼了?”護金護木道:“沒有矇蔽,少夫人是什麼人我們還不清楚嗎?每次主子和人動手,我們沒有上前幫忙的時候,着急的人是誰?”當然是少夫人了,簡直急的要跳腳。

萬白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青竹為什麼會針對沈銀秋,只嘆道:“自作孽不可活啊。”完全沒看出來青竹哪裏表現得像心儀主子的莫少恭和浱陽,看着他們三個各自嘆的大男人,也是謎。

他們剛到院子,股都沒有坐熱,就來了幾個和青葉等人相的人。他們都為万俟晏辦事,區別在於,一個是訓練出來的暗衞,一個是江湖兒女,万俟晏並沒有把這兩個勢力分開,甚至偶爾會讓他們混在一起出任務。

他們聽聞少主歸來,心情動,但又不敢去打擾少主,所以跟在少主身邊的暗衞就成了八卦的來源。

莫少恭和浱陽在他們一羣人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索決定回房休息。

“蠢羊,你一定沒有見過武林盟主長什麼樣吧?”回房的路上,莫少恭得意洋洋的跟浱陽道。

浱陽已經放棄糾正他的叫法了,實話實説道:“沒有。”

“這都沒有見過,真可憐。”浱陽反問:“你見過?”

“…我也沒有。”莫少恭一噎,“所以跟你一樣可憐,但是沒有想到東家是那樣的人!”浱陽沉默着點頭,當他們看着万俟晏撕開人皮面具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呆愣的,終於知道平時那絲違和從哪裏來了,這等容貌才符合他的氣質,氣場和容顏都讓人不敢直視的東家!

而正在閣樓照顧沈銀秋的万俟晏,忽然打了個噴嚏,又低聲咳嗽起來。這一路為了給沈銀秋保暖,他不停的動用內力。導致現在消耗過度,他的經脈缺乏內力的温養,受不住這天氣的寒

他怕吵醒沈銀秋,壓抑着喉嚨間的咳嗽,準備出去咳,手中還拿着温熱的巾。

万俟晏剛站起來,衣角就被人拉住,回頭一看,沈銀秋已經醒了,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剛想問點什麼,咳嗽就湧上來,他一手捂着口鼻別開臉,一手示意沈銀秋放開他。

沈銀秋想起他曾經病弱的樣子,直接從牀上跳下來,用力把他推坐在牀邊,輕輕的拍着他的背,生氣道:“都咳的這麼嚴重了,你還想出去哪裏?吹風嗎?!”万俟晏咳了好一會才漸漸平復下來,“我沒事。”

“聲音都咳沙啞了你還説沒事!給我躺下!”沈銀秋一聽他聲音就揪心,動手扒了他外衣推倒再蓋上被子,給捂嚴實了才跑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温水遞給他,“你在這裏別動,我去叫萬白過來。”万俟晏嘆了一聲,掀開被子也不管外衣就跟上去,她剛醒哪裏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沈銀秋打開門就懵了,入眼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湖中央有個小綠屋,周圍遊着三兩隻白天鵝。遠處是屋瓦林院,還能看見其中蜿蜒的通道互相錯。

“這裏好像不是客棧…”沈銀秋回頭看着万俟晏説。

“當然不是客棧,這是琳琅山莊,我們舅舅家,這是希安閣,我以前過來居住的地方,從這裏幾乎可以看到整個山莊的佈局。”他從後面攬着沈銀秋,還頗有興致的指着一些地方告訴沈銀秋那是哪裏。

沈銀秋聽得入神,看見湖邊光禿禿的柳條猛地搖擺起來,好大風,万俟晏帶她進屋把房門給關了。

“累不累?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等會就有膳食送過來,讓小廝去請萬白就行,不急。”説着他又咳嗽了一聲。

沈銀秋拽着他去牀榻躺下,她則坐在牀邊守着,“我不累,累的是你,不舒服的也是你,你能不能別老緊張我,緊張緊張你自己行不行?”

“好不容易身體好點了,又使勁的折騰,虧我還以為武功高強的人不會生病。”沈銀秋有些懊惱。

万俟晏也不知道過度損耗內力會讓他的經脈出現問題,沈銀秋不念叨了,用盆邊的熱巾給他擦臉,輕聲道:“你睡吧,我就在你身邊守着不亂跑。”万俟晏笑了笑,“那你豈不是很悶?”沈銀秋見他笑,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道:“不會,我給你畫像,你快點睡!我可是要畫睡顏的。”万俟晏見她去書案那邊抓了紙筆回來,攤在牀邊的椅子上,也就配合的閉上了眼睛。

沈銀秋哼着曲子哄他入睡,一手托腮一手磨硯,若有所思的注視着万俟晏。這些子他好像瘦了,眼底還有一些青黛,得多累。

本來打算閉目養神的万俟晏在沈銀秋哼聲中悄然睡去,沈銀秋還在哼,見他眉頭鬆開,便知他已睡着,開始沾墨在白的宣紙上作畫。

四周一片寂靜,偶爾有風吹動窗邊的輕質竹簾,掀起地上的宣紙的一角又退下,沈銀秋坐在地上,盤腿執筆神情認真。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抓了抓頭,拿過宣紙唰唰寫下幾個大字,去鞋子惦着腳,悄悄把紙張到門縫中,鼓起嘴吹了吹確定不會被風颳走後,才放心的回到牀榻前。

椅子上的畫像才只畫了一個輪廓,沈銀秋繼續,時間在靜默中悄悄逝,半個時辰後她才畫好,拿起畫像對比身邊的万俟晏,雖然沒有把韻味畫出來,但她還是滿意的。

沈銀秋用硯台把畫紙壓好,打了個哈欠,猶豫着,她悄悄的從牀尾鑽進被子裏,在角落裏縮成一團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万俟晏睡醒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看牀邊,結果空空如也。他猛地從牀上坐起,看見了地上凌亂的紙張和壓在椅子上的畫。

屋子裏並沒有沈銀秋的身影,他皺眉拿起畫像笑了,默默的收好,她人呢?

万俟晏緩了緩頭暈的症狀,這才下地收拾紙張,把文房四寶重新擺回書案上。

沈銀秋覺好像哪裏漏風,糊糊的動着,万俟晏一抬頭就看見牀榻上鼓起來的一團,簡直氣笑了,還以為她去了哪裏,結果是躲在被子裏睡着了?

他過去掀開一角,沈銀秋還在睡,桌子上並沒有飯菜擺放,也就是她幾乎一天都沒有吃東西。

他皺眉,抱起沈銀秋親了親她的額頭道:“阿秋餓不餓?”

“唔?”万俟晏見她好似沒睡醒,強制叫醒她應該也不會舒服,想了想,他把她進被子裏,打開房門下樓。

小廝一見他,立馬直的板行禮。

万俟晏問道:“可有準備膳食?”那小廝一愣,“少主,您説在休息不要膳,中午的膳食放太久已經送回廚房了,小的馬上就讓廚房再!”他什麼時候説過不要膳?

應該是阿秋説的,他竟然睡的那麼,連飯菜送來都沒有察覺。

万俟晏道:“不必,等你們盟主回來再一起用膳吧。送膳的時候誰給你開的房門?”小廝搖頭道:“少主,沒有開,門縫中夾着一張宣紙,上面寫着:在休息不要膳,謝謝。”他掏出紙張遞給万俟晏,老實説這一定不是他們少主寫的…

万俟晏一看,是阿秋的字跡,他忍不住笑了笑,“你去讓廚娘一份羊羮,去羶,微甜。”

“好的!”小廝轉身就跑,趕着去廚房吩咐。

万俟晏收回紙張看着這院子,身後是他娘最喜歡的閣樓。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些思念了。如果他娘還在多好,她一定會很喜歡阿秋。

寒風凜凜,一閉眼,過去種種彷彿就在昨,他娘最後留給他的還是微笑。

“你站在那裏幹嘛啊?”沈銀秋着眼睛趴在欄杆上似醒非醒的樣子,見万俟晏背對着她,疑惑問道。

万俟晏回頭,笑的讓沈銀秋髮懵,燦爛到天地間就剩下那抹彩,她趕緊捂住眼睛道:“亮眼!我一定是還在做夢…”

“我還準備用羮來誘惑你,沒想到你這麼快醒。”万俟晏縱身一躍上樓,攬住沈銀秋笑道。

“你很高興?”沈銀秋納悶,“有什麼高興的事大家一起分享嘛,一個人樂有什麼勁。”

“遇見你就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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