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8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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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節,在附近的武勝路家樂福,偶然看到一張cd:《80年代,改革開放的年代》——80年代的懷舊歌曲。封面硃紅,
悉的木刻畫上,工、農、兵的裝束依稀可見,他們英姿颯
,高聲齊唱“齊奔四化”的主旋律,用飽滿神情的目光,注視着火箭發
、衞星上天,歡呼雀躍的,彷彿聽到廣播裏傳來的消息:“許海峯在大洋彼岸的洛杉機為中國軍團喜奪第一枚奧運金牌。”瀏覽過封底的文字,我的心也跟着回去了:“改革開放以來,隨着卡式錄音機和電影、電視、廣播的普及,港台免費歌曲得天獨厚地闖入千家萬户,不容分説地叩擊人們的耳膜,強烈地刺
了整個音樂界乃至整個社會——”一80年代是一個逐漸遠去的年代,回首遙望,80年代
情昂揚,充滿着理想。80年代的人們樸實、熱情,對生活充滿了無限憧憬。喇叭褲、鄧麗君、費翔、花仙子和鐵臂阿童木,一時間成為那個時代的符號,“廣州褲子,上海襯衫”還在腦海盪漾。在我心中,80年代是理想的代名詞,那時候的人們對生活信心十足,那時候的人們對國家充滿熱情,那時的人們都準備大幹一場,準備為國家貢獻青
的,那時人與人之間是單純的,那時候的文學,哲學等非實用
學科是萬眾矚目的。也許現在,我們意識到我們缺少了什麼吧:理想?熱情?天真?反叛?
漫?
不知不覺,耳畔彷彿又傳來鄧麗君的《小城故事》: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
不知從何時,我開始強烈的懷舊,總想沉浸在回憶中不願醒來。
也許是現實給我的壓力實在太大,讓我幾乎不過氣;或許是曾經的美好一去不復返,心中患得患失,我不由得發出這樣的
嘆:不想長大!
80年代的歌聲在屋子裏迴盪,從書房飛出,猶如一縷青煙,盤旋直上二樓、三樓,乃至傳遍整棟房子。爸爸在客廳裏放下了報紙聽得入,媽媽守在電磁爐邊跟着哼唱,
動不已。這久違的歌聲,讓他們似乎年輕了二十歲,又回到了那個青
煥發的年代。不論是《年輕的朋友們今天來相會》、《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我熱戀的故鄉》、《跟着
覺走》,還是《一無所有》、《黃土高坡》、《大海啊,故鄉》,都給這一時代的人留下刻骨銘心的記憶。
最有印象的還是《在希望的田野上》: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煙在新建的住上飄蕩一片冬麥(那個)一片高粱十里(喲)荷塘十里果香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咳!我們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生活為她富裕為她興旺我們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禾苗在農民的汗水裏穗牛羊在牧人的笛聲中成長西村紡花(那個)東崗撒網北疆(喲)播種南國打場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咳!我們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勞動為她打扮為她梳妝二在那個以黑白為主
調的年代裏,千千萬萬和爸媽一樣的年輕人走出了文化大革命的陰霾,昂首闊步,沐浴在改革開放的
光下,他們信心滿懷,他們幹勁十足。
80年代帶給我們家非同凡響的變化:是驚喜,是幸福,是歡樂!是希望!
80年代中期以前,對於我來説是一段有些模糊的歲月。還記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我訴説家世:我的祖先憑藉勤勞積累了點房產和田產,土改時被打為地主,幾代人的血汗被瓜分一空。
提到這裏,一臉的皺紋開始緊繃,聲音有些顫抖。
爺爺從小飽讀詩書,當過幾天鄉村教師,18歲便參軍去朝鮮,在抗美援朝中立功、入黨、提幹。回國後轉業到地方,由於成分不好,被村支書一紙“檢舉信”拉回來務農,時常遭受莫須有的批鬥和待。文革期間,更是被造反派們栽贓陷害,死揪住幾張朝鮮照片吹
求疵,老人家身心遭受致命打擊,父輩們小時候幾乎沒過上一天安穩
子。爸爸小學剛剛勉強唸完就被迫輟學,到隊裏挑土,賺一天不足一
錢的工分,15歲那年冬天,裹着
的那件不合身的破棉襖,摸黑步行三十里拜師學泥水匠,生怕被“紅衞兵”們發現。姑姑,家裏唯一的女孩,居然沒有上過一天學。
説着説着,開始哽咽,數不盡的委屈和辛酸如決堤的洪水奔
直下。掏出藍
花布手絹擦擦眼睛,
長舒一口氣:“
謝三中全會,
謝小平同志。”改革開放的
風吹遍神州大地,我們家從此
離水深火熱。
1981年,咱們村開始分單幹(分田到户),我們家終於有了自己的責任田。
爺爺平反了,他的功勞得到中央的肯定,每月還能從民政所領到四十元的補助金。
爸爸搞了個建築隊,走南闖北,兢兢業業,帶領鄉親們基本上解決了温飽問題。
二叔參軍了,在部隊表現突出,入伍第三年就入了黨,調到解放軍政治部工作。
三叔進了武漢一家國有的房地產綜合開發公司上班,成為名副其實的“商品糧户口”姑姑和姑父起早摸黑在北京經營着他們的水果攤,成為改革開放先富起來的一批人。
一家人的子就像芝麻開花——節節高,生活從此
新月異,正是:勤勞致富山歡水笑,政策歸心龍騰虎躍。
三到了80年代末,我們這些“80年代的新一輩”如雨後筍般相繼降生。1988年的北京之行,疾馳的地鐵、綠
的吉普、衞兵的鋼槍,這些都帶給我新鮮和幻想:老期盼地鐵也能通到我們家那兒,這樣我們就可以經常來北京玩了;渴望着哪一天像叔叔一樣開上吉普車,扛着ak47槍上老山前線打越南鬼子。
巍峨的八達嶺長城,壯麗的人民大會堂,古古香的故宮,風景如畫的頤和園,還有朝氣蓬
的北海,香火旺盛的天壇,不見楓葉的香山,北京這些大大小小的景觀都曾留下過一個六歲小孩子淺淺的腳印。
我古老的北京啊,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在天裏沒能盼到楓葉火紅哭泣的小臉?
我熱戀的北京啊,你是否還記得曾經在北海白塔下的商店邊抱着玻璃瓶喝果子汁的小手?
我摯愛的北京啊,你是否記得離京的前夜,從手裏看到糧票樣的火車票而哭泣的那雙眼?
深夜裏,當我在燈下靠着牀邊,再次翻開那些發黃的照片,呈現的依然是昨天的影像:那麼清新,那麼美好!在我兒時的記憶裏,北京之行是一筆寶貴的神財富。
回憶就像一台永不疲倦的老式留聲機,點點滴滴在波動的音符中起伏,那個時代的一首首動人的旋律,帶人進入一種神秘的境界:在這裏,時間一下停止了前進的腳步;在這裏,美好總是在眼前浮現。天是藍的,海也是藍的,人的心是藍的,未來也是藍的!
音樂像個穿梭時空的靈,將無限託在手掌上,永恆在一剎那間收藏,那份留給世人的至真至純的
動啊,卻久久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