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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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鏡環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想到冷煙涼的表情，忍不住開懷地笑了起來。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被騙來的，沒辦法，他也是受人之託。

她是個有趣的人，這是他目前對她的想法。

忽然口袋傳來一陣震動，他的笑容更深，一雙眼只見濃密的長睫在扇動，完全看不見眸光。摸出手機，也沒有看一眼，便直接應答。

對方似乎在述説什麼，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説道:“那個人，暫時可以不動。”風鏡環的角上揚，眼微睜，明明是如同以往般温雅的表情，卻覺到一絲詭譎。

“我有別的任務給你們，會有點難度，不過相信以你們的實力，不會失敗。”他走到窗前的椅子坐下，悠閒地眺望外面的景。

“依然沒有太多的條件限制，也就是説，死亡線以上的任何程度都可以。”温煦的嗓音舒服得讓人想甜甜睡去，吐出的卻是讓人匪夷所思、暗沉無比的話語。

“那就先這樣吧，辛苦你們了。”風鏡環代完畢便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在一邊，他微偏着頭，打量窗外樹梢上的小鳥。

忽然笑意佈滿了整張俊臉，彷彿浸在中，温柔得讓人心醉。白皙的皮膚反着清透的光澤，煞是耀眼美麗。彎月的眼緩緩睜開，眼中仍是會讓人溺斃的笑，只是那眸光，奪目得有些妖冶，有幾縷晦暗之光。

風鏡環瞬間又笑眯眯地起身走回，開始他每的慣例…冥想。

再次下樓時，風鏡環才發現父親和大哥都已經不知去向，廳中只剩下正在發呆的冷煙涼，或許她正在思考什麼，只是表情看起來較呆板。

“你們已經談完了？”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難得反應奇特地震了一下。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風鏡環坐在她的身旁，笑問。

“我在考慮。”她沒有多説，似乎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冷煙涼只是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緒，而向來獨來獨往、獨自決定的習慣，也使她不善於與人換意見。

風鏡環的眼中閃過細微的光芒。

“煙涼，大哥抓了三年都沒有抓到的人，自然不簡單，你要萬事小心。”他善意叮囑，關心之意自然。

“雖然是我把你捲進這樣危險的事的，但也絕不想看見你受傷。”他的話輕緩地傳入耳中，冷煙涼只覺得心裏突生出從未有過的奇怪覺，向來平緩的心跳開始不規則地跳動。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按在口，起伏不大的呼也變得深了一些。

冷煙涼轉頭看向他，原本平靜微冷的眸光，一和他温潤淡雅的眼神碰觸，似乎也沾染到他一點温暖。

“我知道，受傷也不會怪你，你放心。”他笑了笑，忽然伸出手將她蓋住耳朵的長髮到耳後，動作自然暢，一點也不唐突。

“不是你責不責怪的問題，而是我會覺得…”他沒有把話説完，而手指始終停留在她的耳側。

想要怎樣對待她呢？這個問題他不打算細想，他有自己的打算，對她的情也是順其自然，兩者之間沒有衝突，他只是順應心情罷了。

冷煙涼此時也受到氣氛不對了。

但奇怪的是，她並不想推拒他，也沒有因為他的舉動而到不舒服，反而希望時間能夠就此停住。這是她心裏最直接的想法。

“你會覺得什麼？”彷彿沒料到她會反問，風鏡環略驚訝，隨即笑開。她的情神經應該沒有那麼鋭才對。

“總之，你萬事小心。”

“嗯。”冷煙涼輕應了一聲，看不出心緒反應，只是低下頭，面平靜，文風不動。

她説不出心裏浮現的覺是什麼，只是心跳又逐漸恢復正常。

風鏡環端詳着她的側臉，尖細的下巴、沉靜的神。她的眼瞼微垂，睫長而濃密，一眨不眨，眼波也毫無動，活像一塊玉石雕成的人像，坐在她的身邊連呼都覺不到，只有一股涼涼的煙氣縈繞着。

如果他不動，她也會毫不在乎地一直靜坐下去吧，反正天地之間沒什麼事可以讓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