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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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墊着將沙鍋從火上提了下來,拎着它到了自己屋門口。伸出推門的手停在了門板上,近在咫尺的卧房,此刻卻顯得那麼遙遠不可及,連那平輕盈得一推就開的木門也似有千斤之重,死死阻住他的腳步…

到底…要不要進去?那個人在裏面…這麼走的話,三個月都要見不到那張臉了…放棄的嘆了口氣,佑赫輕輕開門進了去。屋裏一片昏暗,清冷的月光撒在窗前,形成朦朧柔和的光影。

視線移到牀上,他先聽到了隱隱約約似乎極力壓抑的呻聲,牀上一團隆起的棉被動着愈縮愈緊。做惡夢了嗎?放下了鍋子,佑赫走過來坐在牀邊,將那包得密密實實的被子掀開,出那顆金的小腦袋。

“勝皓?”看着那張滿布痛苦的小臉,他忍不住輕拍他的臉蛋叫醒他。

“嗯…佑?!”緊閉的眼終於睜開,勝皓適應了一會兒才在黑暗的情況下看清眼前的男人“我…你…回來了?!”醒了,佑赫才要站起來躲開這個讓他厭惡煩躁的源,但那人兒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成功的止住了他的身形。

“我…等你好久了…”一直撐着等他回來,明天…就是他出徵的子了,他有東西一定要親手給他…晚膳之後他就一直等在房裏,可是,只看到天越來越暗,花廊處期待的身影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本來就沒怎麼吃飽的胃,因為長時間空着又開始疼起來。一開始只是隱隱有些痛,他隨便喝了點水也沒在意,沒想到到後來越來越痛,直到他連站也站不住,躺在牀上,蜷成一團,以手壓着疼痛的部位,仍然不能讓情況有一點好轉。

他就這樣在半昏半醒的痛苦間沉浮了不知多久,幸運的是…終於看見他了…再痛也值了…“佑赫,我…有件東西要給你。”緊咬着牙關掙扎着起身,勝皓半俯下身從枕下摸出一塊冰涼的東西,到佑赫的手上。

“血玉?”還是殘缺不全的半塊。點燃了燭燈,佑赫看到了手心裏紅得像血一般的半圓形玉石,猛然想起了秦暮那塊千金難賣的岫玉雕刻的小觀音,此刻自己手裏這塊血紅中帶着黑斑雜質的殘破玉石本就是個劣質的次品。

“哼…”輕哼了一聲,他隨手將它扔在牀上,這種破爛的貨他看都不屑看。發現了他厭惡不屑的口氣,勝皓強迫自己扯出一抹尷尬的笑:“這是護身服…是…”是一對的,勝皓…哪天你遇上喜歡的人,就把另一半給他…分開的玉是有靈的,它們彼此相通…這樣,即使那個人暫時離開了你,身在遠方,你也可以為他祈禱…

他會聽到…另一半的玉也會保護他喔…母親的話還在耳邊,他沒忘。但他也知道,高貴的他,壓就看不上這種供給下等人的劣等的便宜貨,所以他不求他戴着它,只盼他能接受,隨便放在哪都好,至少讓他每的祈禱可以傳到他身邊…

“它是一對的…”他來不及説完,身邊的男人已經不耐的站起身,勝皓忙抓起身邊被拋棄的血玉,下了牀想跟上他,沒想到腳才落地,猛然襲來的一陣暈眩令他腿一軟,差一點跪在地上。

“佑赫你聽我説…”

“你別白費心機了,以為一塊破石頭就能打動我嗎?哼,這塊不值錢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留着吧。”咬着牙嗤笑出聲,狠心的説出嘲諷鄙視他的話,佑赫背過身,不讓那人兒看見自己陰沉的臉

今晚…今晚看見秦暮那一瞬間沉浸在回憶裏錯顎的神情,不知為何,心裏竟然有些煩躁…那塊玉,不用猜顯然是王爺府那小子給他的…秦暮…還真是好命啊…那時大家都顧着戲秦暮,沒人知道他的覺。甚至有一瞬,他竟然有一種想衝過去抓起那塊價值不菲的岫玉將它拋出窗外的衝動…該死的!他的異常想必恆遠早就看出來了吧。

只不過為了一塊岫玉的護身服而已,比這再高檔昂貴的玉他也有得是,怎麼會偏偏在乎那一塊?!更何況,他壓就不屑那種自欺欺人的所謂的“護身服”他本來不是應該像靳塵他們一樣嘲笑秦暮的嗎?怎麼反而…口沉悶得話都説不出來…

直到剛剛,沒想到他也會收到相似的東西…更沒想到,一晚不緊繃的情緒竟然在那短短的一息間莫名其妙的煙消雲散,似乎…終於放下了什麼沉重的負擔,乍然鬆氣的覺幾乎令他忍不住籲口氣…

驚覺自己太過在乎,竟為這種微不足道的破事攪亂了心思、他咬牙刻意忽略了那人兒等待一晚的苦心,忽略了那滿心期盼的目光,忽略了…那一瞬經心底的温暖,他本不在意那塊玉的好壞,硬起心腸説出傷害他的話,只是用來表明自己一點都不在乎那種沒用的東西。

他才不像秦暮那個傻瓜一樣,將個信物當寶似的保存着,完全沒了之前冷漠的灑

“佑赫…真的…很靈的…”胃,越來越疼了,幸好,他背對着他看不到。勝皓將按在胃部的手又緊了緊,腿無力得已經快支撐不下去。眼前骨的肩膀是如此結實安全,讓他有一種想要靠上去的衝動,想要捉緊它,得到力量,支持自己的軟弱。

無意識間小心翼翼伸出的手,還沒碰到佑赫的衣衫,又自卑的縮了回去,自己…沒資格碰他的…會令他厭惡…而他,害怕他厭惡的眼神…“你…你把它隨便放一個地方就好,真的可以保平安的…可以的…”急急的聲音愈來愈低,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徒勞的舉動有多麼可笑,像小丑一樣在他面前拼命的討好…這男人,本看不上…“是嗎?”在他最絕望的時候,身前的男人忽然轉過身,不冷不熱的開口。

“…”他幾乎不敢置信的緩緩抬起頭,一剎那連胃痛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他心裏,全被那張冷傲俊美的容顏佔滿了…他…終於肯信他的話了嗎?

“真…真的,是真的!”迫不急待的點着頭,他將手中一直緊攥的玉石到佑赫手中。漫不經心的‮摩撫‬着手裏光滑濕潤的石頭,佑赫微低頭看着那張盈滿的小臉,似乎他的接受對他是多麼大的恩惠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以為在那雙湛藍的眼眸中,看到了滿天星光…“佑赫,你把它帶在身邊,會保佑平安的…當年我娘就是…”

“哼…”輕輕的一哼打斷了勝皓興奮的話語,那雙略顯惡的狹長鳳眼惡意的眯了一下“你以為,我會看上這種和你一樣不值錢的破爛玩意兒嗎?”冰冷殘忍的話讓他還來不及反應,只有呆呆的看着那男人揚起他所見過的最氣的冷笑,之後,眼前劃過一道最美麗的紅光,一瞬即逝的消隱在漆黑的窗口…“不…”呆了一樣愣愣的望着窗子,勝皓喃喃的囁嚅着,之後瘋了一般衝出門外。不要!不要扔它!他在黑暗裏盲目的衝撞,跌在濕的草地上。在哪?他把它扔在哪了?!兩手胡亂在草叢中摸索,任尖鋭的石塊劃破了手,血了出來也絲毫沒有覺。

心,早痛得麻木,冰冷得再也恢復不了温度…沒有…這裏也沒有!

“出來…出來啊…”他蜷在濕冷的草地上爬着試圖搜尋着第一寸土地,深秋的夜晚,霧濃霜重,身子被打濕,胃痛得更加厲害了。

“嗚…”難過的呻着,勝皓仍然不死心的做着無用的努力,淚,怎麼也止不住的落下,滴在他的手上,讓他受到一絲温暖,但很快又變成冰冷,滑落到地面。

眼前浮現出母親美麗的臉龐…這塊血玉是當年他爹送給孃的訂情之物,後來戰亂,整個村子被軍隊踏為平地,村民死了、爹也死了,只有娘還活着…那柄刺入口的箭被血玉擋了下來,才救了娘一條命。

之後娘將那塊已經碎成兩半的玉佩像寶一樣珍藏了起來,他知道,那是娘對他未能謀面的爹的懷念。娘每次拿出來看,都會靜靜的哭,然後説如果那塊玉沒有給她還留在他那裏就好了…

為什麼…為什麼扔掉它?!討厭它不要它就好了,為什麼要扔掉它!給了他希望,讓他以為他接受了,讓他以為他相信,讓他以為自己多多少少有些用處…

你以為,我會看上這種和你一樣不值錢的破爛玩意兒嗎?我會看上這種和你一樣不值錢的破爛玩意兒嗎!

好痛…心,好痛…像裂開一樣,再也無法痊癒…他在他眼裏,原來一直就是個不值錢的破爛玩意兒…從一開始就是…他竟還可笑的以為他是有小小在乎他的…竟還自作多情的把那塊血玉送給他…他…還真是賤…

“啊…”受傷的手緊緊的揪住口的衣衫,隱忍多時的胃痛終於爆發了出來,勝皓再也承受不住的趴伏在地上乾嘔着,劇烈得內臟都要吐出來一般,將他的意識完全的打碎,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痛楚…

耳邊,傳來窸窣的腳步聲,他也懶得睜眼看了,只覺得下一秒身子已被抄出來,抱到温暖悉的懷裏。

“不…放開我!放開我!”他無力的掙扎反抗着,卻怎麼也掙不了男人強硬的鉗制。

“放開…”嘶啞的聲音終於哽咽得完全説不出話,再加上劇烈的胃痛,早已榨乾了他最後的一絲力氣,只有虛的伏在佑赫的肩上,報復的咬住他的頸項,死死的…直到嚐到血腥的甜味,直到全身痛得連咬的力氣都沒有,貼在他頸邊的反倒像是情人間撒嬌親暱的嬉鬧…

勝皓在半昏半醒之間聽到門被踢開的聲響,接着自己被重重拋在了牀上。

“啊…”胃部遭到撞擊令他再次叫了出來,天翻地覆的暈眩和痛楚襲向全身。

劇烈的痙攣令他無意識的縮成一團,胃裏不斷的湧上酸,他想吐…可是,早就空空的胃除了搐已經失去了作用,他張着卻什麼都嘔不出來,只有毫無尊嚴的啜泣顫抖着,任這難堪的樣子盡數落在眼前全無一絲表情的男人眼中。

“咳咳…啊,不…”陰影將他籠罩了起來,蜷起的身子硬是被展開,那雙漂亮白皙的手無情的撕扯着他的衣衫…“不…不要…”死命的推拒着身上有如魔鬼一般冷酷殘忍的男人,勝皓絕望的嗚咽着,掙扎着,終於,一直壓抑的情緒衝動的哭喊了出來“我恨你…我恨你!”空氣陡然凝結,温度急劇的下降。佑赫猛然停住了動作,呆望着身下那雙倔強卻滿含恐懼的藍眼,似乎沒有料到這一向柔順懦弱的小人兒竟會説出這樣膽大的話。

我恨你…我恨你!怎麼…他出了他真實的子了嗎?明明只是個男,明明自己厭惡他厭惡得要死,明明一點兒也不在乎他…為什麼那簡單的三個字重重的撞擊了他的口,讓他有一瞬間連呼都停滯了,不過氣來…

那小小的身子痛苦的蜷着,不自然的搐着,臉蒼白如紙,明明難過得隨時都會昏死過去,但那惑人的眼,仍然不甘的含怨的望着他,控訴着他的殘忍…

這才是真正的他吧?看來那塊破玉對他很重要嘛…眼眯了起來,他的猶豫在觸及那冰冷得無一點温度的肌膚的時候消失全無,不顧那人兒悽慘懇求的眼神,狠心的一把撕開他僅剩的中衣。

“不…”他究竟要怎麼折磨他才甘心…“求求你…不要…”怨恨、哀求,都沒有一點用處,轉眼間他已被佑赫剝得一絲不掛,渾身赤的瑟縮在大牀上發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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