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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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皓騰正監督着台下的士兵練，最近並無戰事，然而鎮遠將軍旗下的軍隊卻一刻也不鬆懈地加強演練。不知是怎麼回事，將軍的脾氣愈來愈暴躁、易怒，得底下人心惶惶。

“將軍，可以歇息了吧？”副將見落西山，忍不住向他提議。

陸皓騰只給了他冷冷的瞪視。

“不行，繼續。”聞言大夥兒臉都黑了，可是又敢怒不敢言。

陸皓騰繃着臉，看出屬下的為難之處，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接近苛刻，可是他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

一切都不對勁了，他一向熱衷的行兵作戰已經不能帶給他滿足，就連家他都不想回了。他知道自己在逃避，可又不知道為了什麼而逃避，整個人到惶然而不知所措。

他空的眼神凝視着遠方，無意間見着一名士兵，他會記得他，是因為那個士兵正是葒凝曾照顧過的那一個。

他本不願想到關於她的任何事，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不論清醒或夢中，她都不時出現在他腦中，佔據他的思緒。

她在凝香閣時試着誘惑他的樣子…

她大膽無畏地説愛他，要嫁給他的樣子…

初夜她疼得咬牙承受他需索的樣子…

還有在山谷中那段甜又短暫的時刻…

所有的回憶最後浮現的卻是當他要她走時，她哀傷絕地撫着肚子的悽楚模樣…

他抿緊了，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一拳。

是他走了她，儘管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殘忍、多混帳，他還是狠心將她趕走。

要是他早知道自己竟會因她的離去而那麼失意、絕望，他本不會做出這種事。但他怎麼想得到像她這樣的女人，會如此融入他的血之中，會令他戀至斯呢？

他一直不敢對自己承認，可是他確實渴望她，而愈是覺到那份渴望，他就愈惶恐，愈是忍不住要傷害她…

他成功了，確實把她對他的依戀連拔除了。她走了，永遠不會再妨礙他美滿的家庭了。

可是…為什麼他卻一點也不快樂！？

陸皓騰一臉沉鬱地走回帳中，接他的是他的弟弟。

“你怎麼來了？”他蹙着眉問。

“是爹孃要我來找你回去的。”展逸謹慎地審視大哥變得削瘦而陰沉的面龐。

“你已經好幾沒回家了，近來又沒什麼戰事，你怎反而一直待在軍營裏？”

“我的事你別管！”皓騰煩躁地回答道。

展逸到驚訝，這是大哥第一次用這不耐煩的語氣對他説話。而且他真的很反常，以往他不會違抗爹孃的期望的。

“去找她回來吧。”展逸突然這麼説。

陸皓騰臉上一僵。

“沒有必要。”他沒裝作不懂他口中的“她”是誰，冷冷地説道，繼而轉身，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怎麼會沒有必要呢？”展逸對着他的背影吼道。

“你不是愛她嗎？”陸皓騰聞言震了一下。他迅速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視展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