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故友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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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吹吃吃笑道:“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你要理什麼論?討啥撈子公道?”

“乞幫真是混蛋吶!”山仔大刺刺道:“教下不嚴,以強凌弱,欺壓弱小,沒有公理,不存正義…”

“慢!慢!”胡一吹揮揮手,打岔道:“這可是很嚴重的指責,你小小子可不能隨便説説!”山廣翻個白眼道:“若不嚴重,我於嘛吃飽撐着,千里‘召召”從太原離家出走,要到你家庭湖去篡位!”

“千里迢迢!”胡一吹皺着眉頭跟他更正地道:“那個字不是‘召’是念‘條’的音!”山仔面不改道:“有邊讀邊,沒邊讀中間!反正這筆帳咱們非算不可,過這兩年還得加上利息才夠本!”胡一吹總算有點重視,着下巴道:“你最好把事情的始末仔細地告訴我,咱們好生合計合計如何解決。這種事嘛!不一定得搞到篡位什麼的,你説是不是?”

“那可難説!”山仔瞪他一眼,遂將昔倍受狗頭欺壓的過往敍述一番。

半響…

聽完了這段公案,胡一吹搔着滿頭白髮,哭笑不得道:“就是這樣?就為了丐幫門下一個連麻袋都沒資格掛的人,你就要找丐幫幫主理論?要討回一個公道?你不覺得自己太小題大作?”山仔瞪眼叫道:“小題大作?喂!老乞丐,老叫花,你要搞清楚,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小題,我也不會離開太原,我不離開太原,就不會碰到羽叔,我不碰上羽叔,就不會變成江湖人,我如果不是江湖人,我就不會被江湖衙門通緝,我若不被通緝,就不會被追殺,不被追殺,我就可以活得安安穩穩,逍遙自在。這種妨礙生命安全的事,算是小題的話,那什麼才叫做大題?”他一口氣連珠炮似的責問胡一吹,一邊還以手指拼命點着胡一吹的口,好似要吃掉對方才甘心!

胡一吹搖着雙手,投降道:“好好好!算你有理,是大題,是大題總可以了吧!但是,大題不就應該小作嗎?依我看,處罰狗頭那些小兔崽子們就可以了,不需要搞個篡位的遊戲嘛!”他一邊抹去山仔噴在他臉上的口水,皺着一張苦瓜臉瞟了山仔一眼。

山仔咯咯笑道:“就是等你這句話啦!我現在是有名的忙人,本來就沒時間去篡你家乞丐頭的位。”胡一吹嘖地咂嘴道:“幹嘛這麼快放棄,其實,我還是很支持你去篡位的,我剛才是故意説反話你,你何必當真。”山仔咪眼謔道:“呵呵!原來你這個當師父的也不安好心。不過,我不是説了嘛!本龍頭太忙,沒空去篡位!”胡一吹輕笑道:“誰説我不安好心!我不過是要阿笑那小子居安思危,所以故意找碴讓他練習一下。對了,你小小子一直説忙,你有啥事可忙?”山仔嘿笑道:“忙着逃命呀!你不是説江湖衙門發出什麼拘捕令的玩意兒通緝我嗎?”

“沒出息!”胡一吹嗤笑道:“光是一個江湖衙門就能得你逃命,你還同什麼江湖?

男子漢大丈夫應該面對艱難,面對挑戰,絕不退縮!”山仔瞅着慷慨昂的胡一吹,斜睨眼道:“還有沒有?你這麼動幹什麼?”胡一吹掏着耳朵,無所謂地道:“沒有了!反正不是叫我去送命的事,我當然全力以赴地鼓勵。”

“好毒呀!”山仔怪叫道:“你以為死是死道友,不是死貧道,就可以如此黑心肝,鼓勵別人送死!”胡一吹豁然笑道:“反正我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聽話,隨便説説,你又何必認真!”山仔不怒反笑,好奇地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聽你的?説不定我真的對你的話信以為真,跑去找江湖衙門面對艱難,面對挑戰,你不就害死我啦!你難道就不會覺得良心的不安嗎?”胡一吹眨眼笑道:“如果真是這樣,你就不配姓獨孤!據我所知,姓獨孤的人通常都不太笨。”山仔陶醉地呵笑道:“好説!好説!所有獨孤氏裏,只剩我最聰明!”當然,因為獨孤一族也只剩他這個活人。

胡一吹卻不知道山仔這是大軸套小軸——畫(話)中有畫(話)。

他不悦地道:“少年仔,別在我老大人面前吹牛!你想比得上病書生,恐怕還得學個二、三十年!”山仔黠問道:“你好像真的和我義父很,可是我為什麼沒聽他提過你?倒是你徒弟,我義父説見過他幾面。”胡一吹淡笑道:“救人命的人,往往比被人救命的人健忘,他不提算是正常的事。”山仔若有所悟道:“我義父救過你的命?”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胡一吹似是跌入回憶中,變得有些沉默。

此時,酒樓夥計哈着道:“這位少爺,小店午後休息的時間到了,你們這裏可不可以收拾?”山仔這才發現整座酒樓,只剩他和胡一吹兩人。

胡一吹説道:“走吧!到我的乞丐窩坐坐,你不是想要回你的朋友嗎?吃你一頓,這個忙我至少得幫。”山仔付了帳,隨着老花子出城而去。

宜昌城外。

東南方不及裏許處,有一片小小的村落。

村落依山傍水,風光明媚秀麗。

一條河水迤邐淌,河的對面是一塊塊綠意盎然的莊稼地。

河的這邊,沿着通路植有成排的果樹,襯着卓然獨立的幢幢竹籬茅舍,此地別有一番不沾塵囂的遺世風貌。

胡一吹帶着山仔走向一户四周種滿果樹與農作物的四合院。

四合院的中間是一棟大瓦屋,兩側排立着土磚房子,磚屋是作倉房使用,瓦屋的脊樑高聳如拱彎的貓背,屋內寬敝明亮。

整個莊院裏到處飄浮着一股濃厚的稻麥香味,十足是一個淳樸的農家風味。

山仔新奇道:“哇噻!也有這麼高級的乞丐窩!早知道我就不必改行啦!”胡一吹輕笑道:“這裏是丐幫生產糧食的主要據點之一,城內雖然另有堂口,可是我老大人喜歡鄉村的寧靜。”踏入大廳,胡一吹拉開嗓門叫道:“阿歸的渾家,我老頭子回來啦。”一名補丁衣服的四旬農婦匆匆而出,襝禮道:“老幫主,你回來啦!”山仔嘖嘖稱奇道:“哇!丐幫居然也有女人!”胡一吹白眼道:“誰規定只有男人才能當乞丐?否則乞丐婆從何而來,你可別小看小梅,她可是堂堂五袋之尊的副舵主吶!”山仔拱手笑道:“大嫂子,你可真不簡單也!可是你的麻袋在哪?我沒看到你有掛小麻袋呀!”申尤小梅指指袖口及衣襬,淡笑道:“喏!麻袋不就縫在這裏。”山仔仔細地數了數,果然申尤小梅衣服上的補丁正好有五處,而且和胡一吹一樣,都是用麻袋布縫成。

山仔恍然大悟道:“老花子,你身上的補丁也是代表你的地位嘍?!我數數…一共有十個也!你們為什麼和其他人不一樣?我看別的乞丐的麻袋,都是掛在上的嘛!”胡一吹解釋道:“一般而言,丐幫弟子若持有麻袋是掛在間,只有身份隱秘或特殊的成員,才用麻袋補丁代替掛在上的麻袋。”

“原來如此!”申尤小梅問道:“老幫主,這位小兄弟是…”胡一吹拍拍山仔肩頭,介紹道:“他是我故舊的弟子,獨孤山。”如此介紹等於説山仔和他的徒弟同輩,也就是説山仔和現任丐幫主足以平起平坐。

申尤小梅立即恭敬道:“見過獨孤少俠!”山仔茫然道:“老花子,你舅舅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怎麼不知道?”這小子把故舊和舅舅當作同一碼子事,簡直離譜到家!

胡一吹微怔半晌,豁然大笑道:“小小子,故舊是指老朋友,跟舅舅八竿子打不着邊,你別笑掉我大牙啦!”山仔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道:“早説嘛!你不講我怎麼知道。”申尤小梅舉袖掩口,拼命以乾咳掩飾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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