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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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餘園手裏拿着一迭紙,陸元梅是看了又看、讀了又讀,所幸平常養成的好修養,讓她在看完那迭紙後,除了眉頭微微地蹙緊外,在情緒的起伏上,還算控制得當。

這些全是菊親手所簽訂的種種契約,有讓渡書、同意書、委任書,還有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的賣身契,她看完之後,並沒向奔雷託興師問罪,只是悠閒自在地拿起湘繡圓扇,像在小花園裏欣賞夏荷般,從容地煽啊煽的。

“嫁,當然嫁,白紙黑字,怎能讓奔雷旗主,覷笑我們陸家言而無信呢?”陸元梅將兩條腿迭着,嬌情嫵媚的身段,怎麼看都是風情萬種,女人味十足。

陸元梅巧笑倩兮,雙眸盈盈含水,一點也沒有因菊慧的禍,而動了一丁點的肝火。

“梅姑娘果真是明理之人,本以為還需煩請杜公子前來説項,現在看來,似乎是多慮了。”奔雷託看了一旁的杜乘風,覺得大老遠將對方從杭州請來,卻英雄無用武之地,到有一絲歉疚。

“俗話説得好,龍多不治水,管事的人多了,反而做不好事,像奔雷旗主這麼優秀,才能與品德皆凌駕在一般男人身上,你一個人來便綽綽有餘,多帶個…跟班來,有時候反而顯得礙手礙腳,你説是嗎?”言下之意,這個杜乘風,在她眼中,就像是腮邊多長個瘤,不僅沒用,還有礙觀瞻。

奔雷託不是笨蛋,從陸元梅的話語之間,聽得出對杜乘風的嘲諷,但對方似乎早已悉如此的對待方式,似乎也沒將她的話,給認真地放在心上。

“有道是:物以類聚,杜某與奔雷旗主已是多年舊識,梅姑娘如此誇耀奔雷旗主,想必也是連在下一併讚譽其內,能得梅姑娘這般厚愛,杜某可説是愧不敢當啊!”杜乘風滿臉謙虛,不敢自詡不凡。

“你真是愛説笑了,妾身何德何能,能以此等薄賤之命來厚愛杜大公子,你可別折煞人了,妾身不過是做着鄙的米糧買賣,哪能跟杜大公子經手的統羅綢緞相提並論呢?”她似乎又想起什麼似的,發起她的發言

“唉,這皇上也真是的,怎能叫人民效法儉樸的生活呢,這樣一來,那些昂貴的緞子,是該放着讓蟲子咬好呢,還是拿到街去論斤賤賣好呢?”杜乘風的布莊生意,因去年皇上提倡簡樸生活,因此各地方官上行下效,都穿起布鄙衣來於是便造成他虧損累累,生意差了往常一大截。

陸元梅便是逮到這一點,硬是往他的傷疤裏撒鹽。

“這皇上為了國家社稷,提倡簡樸是天經地義的事,損失點生意,那也無可厚非,反觀,這老天爺就來得比皇上殘忍,幾個月不斷的雨綿綿,使得一些米倉裏的固糧,全都生曲發了芽,所有的心血全都付諸東,這老天爺就算要懲罰人,也不該罰得這麼重,害得有些人血本無歸,那股氣…嘔啊!”他又搖頭又嘆氣,將她去年最大的那筆損失,又重新提了出來。

這兩人槍舌劍,你來我往,鬥得彩可期,看在奔雷託的眼中,似乎他們倆才是主角,而他只是觀眾,半句話也不上嘴…

“等等,兩位能否暫時休兵,今請二位一同相商,是為了在下與菊姑娘之事,至於兩位的事…將來若有需在下相助,在下必定義不容辭,身而出。”奔雷託不得不打斷兩人談話,這兩人間的恩怨情仇,據他從側面瞭解,絕非外人所能手於涉的。

陸元梅將圓扇這在嘴邊,微微頷首表示歉意“讓奔雷旗主見笑了,你説得對,今該針對的是菊的事,其餘的事,你説不談,咱們就不談。”在針對菊的議題上,杜乘風此時總算和陸元梅站同一陣線。

“菊妹妹三番兩次和奔雷旗主打了賭又約,這要是傳了開來,對於陸家,可是隻有負面影響,絕無正面評價。”杜乘風自是兩助擂刀替奔雷託説話,這紹興酒坊將來在蘇杭一帶的經營權,奔雷託分了部分給他,這樣一位大金主,他當然不能胳臂往外彎。

“梅姑娘,在下是真心誠意要娶菊姑娘,我們蒙古人説話絕不兒戲,只是…在下始終百思不得其解,菊姑娘老是迴避,若説對在下二點意思也沒有的話,為何又在一些行為舉止上,對在下的態度,異於一般人…”他不斷想着這個問題,那癥結點如塵封的蛛網,他怎麼參就是參不透。

“我想也許是…”陸元梅正要揣測菊的想法時,後頭傳來珠簾被撥動的聲音,原來是昏了幾天的菊。

自從被奔雷託從山西扛回來後,菊就糊糊連睡好幾天,直到今天,才有辦法下牀走動…

她從未嘗試過桂林三花酒的功力,直到醒來後一想,仍是心有餘悸,不相信自己竟敢對那樣極強的酒,一飲而盡。

“你終於清醒了,滋味不好受用?陸元梅有些氣餒地看了菊一眼,對於她這樣拿雞蛋碰石頭的行為,到又好氣又好笑。

她似乎都還沒查清奔雷託的底細,就大膽正面戰,而且敗了一回後還不知反省檢討,屢敗屢戰,到了最後,臉都丟到山西去,這才甘願。

“大姐,你就別再笑話人家了,你應該好好罵罵他,都是因為他,我才會丟臉丟到潘老闆那兒去的。”當她聽到她像頭山豬似的,被奔雷託從潘府給扛到馬背上時,心裏買的那份羞恥,就盤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陸元梅輕搖羅扇,緻的小臉帶着幾許訓斥。

“那你倒説説看,奔雷旗主在潘老闆那兒,是怎麼讓你丟了臉、失了面的?”一想到自個兒因不瞭解播錦貴,而誤食了許多奇奇怪怪昆蟲,還有令人作嘔的貓,到後來,還聞不出三花酒的味道,又愛強出頭,才會鬧出笑話,這林林總總加起來,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哪裏還是奔雷託的錯。

“怎麼,説不出來了嗎?這張合同你拿去瞧瞧。”她將,份與潘錦貴簽定的合約書,拿給菊看,他看了之後,才曉得奔雷託不但沒有獨杏花村汾陽酒這塊大餅,而且還全部讓給醍飄居,這樣的恩德,又是幾個男人可以做得到的。

“菊妹子,為了你呀,我也只能拿到紹興酒坊四成的經銷權,為了讓你在江南繼續獨霸酒業的市場,我可是説破了嘴,他也不願意多讓給我一點,這麼重輕友的男人,你就別再斤斤計較了吧?”杜乘風本來想趁這次機會,以紹興酒坊來分刮醍飄居在市場上的大餅,好讓陸元梅罰金,他一定有辦法涉及到自己從未經營過的領域。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哪知道,這奔雷託竟愛上了陸菊,有了愛情這股力量,他就算絞乾了腦汁,也説不動奔雷託改變初衷。”

“好,要我妹妹嫁給你可以,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一定馬上擇期,替你們倆締結良緣。”陸元梅心裏頭正撥打着算盤,她打算用她親愛的妹妹,來以車將。

“大姐,你…你在説什麼啊?”要是大姐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讓她委屈出嫁,那可怎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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